盛千宁先是低头看着自己被撞掉在地上安详的糖葫芦,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大声训斥自己的壮汉。
“你说谁瞎啊?”
我这暴脾气,我都还没张口骂人呢,他倒是先张口了,哪来的脸?
公孙北俞一直在后面看着盛千宁。
盛千宁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着他,一脸无语的样子。
“你一直跟着我是为了看热闹的嘛?”
公孙北俞一脸心情不舒畅的看着那个男人,声音低沉且带有气势。
“滚。”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公孙北俞的气场太强了,似乎有些让他忌惮,虽然没见过这个男人,但看着衣着肯定是个贵公子,自己怕事转头骂骂咧咧的走了。
盛千宁要走了告诉公孙北俞不用送了,但还是怕他跟着又绕了好几圈才回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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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些起来,那嫁衣繁琐,您还得去跪安呢。”
盛千宁被拽起来,睡眼惺忪,一脸懵的揉了揉眼,看着许多不认识的宫女忙来忙去的。
盛千宁被紫祺摁坐到梳妆台前,任凭人捣鼓,还绞脸,把脸上细微的毛给绞掉。
粉黛趁着人更美了点,点了胭脂微微一笑便有迷人心魄的力量,十分的妩媚,金色凤冠戴在了盛千宁的头顶,两边用金簪固定,微微垂下来几条流苏。
“这个什么时候能拿掉?”
盛千宁拿着盖头问紫祺,她实在是不想盖着这个,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紫祺似乎没听到一直盯着盛千宁看,紫祺看了很久才被盛千宁的声音拽回了现实。
“啊?啊姑娘,这个戴上了以后啊只有夫君才能揭下来。这是我们南昭的习俗。”
规矩?都嫁去梵古了还规矩?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此番梵古来,南昭备足诚挚,除以重金异宝,更奉上一份两国和平。
而今两国缔结姻缘,普天同庆。
盛千宁盖着盖头,一步步走上大殿,公孙北俞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走上台阶的盛千宁,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心中思绪万千,虽然还没有做好一个当夫君的念头,但是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她成为自己最亲密的念头了。
毕竟是夫妻,总不好亏欠了人家,只是希望能不让她受到自己的伤害,更不要成为自己的累赘。
“姑娘,此一番我们可就踏入险境了,这南昭……我们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紫祺的故乡在这里,虽然父母兄弟已经不在了,但这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何处力堪殚,人心险万端,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去华篁就不难了?我也伤心毕竟我也是从这儿长大的,我的兄长也还得就在这儿。”
盛千宁语重心长,眼眶中的泪久久不肯落下来,大概是因为倔强,大概是不想在这种地方流眼泪吧,她走上了最后一阶,重心有些不稳。
公孙北俞伸出手来扶住她,盛千宁才没有摔下去,这要是摔下去就真成了笑话了。
这人……还挺绅士哈。
盛肃宁接过盛千宁的手,嘴角带着笑容不想让她伤心,他扶她上了马车,又冷眼看着公孙北俞。
“你若待她不好,后果自负。”
公孙北俞也往前进了一步,离着盛肃宁近了些。
“呵,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你难道能看她一辈子?就算春宵一度你也要横插一脚?”
盛肃宁挥起手想要对公孙北俞动手,盛千宁探出头来:“怎么还不走?将军不是说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公孙北俞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
“你家皇帝老儿还在看着呢,夫君来了。”
公孙北俞身子前倾靠近盛肃宁的耳旁轻声说着,又将身子归正挑衅的说出那句话,就为了刺盛肃宁的耳。
“拿你该拿的,当你该当的,你妹妹就交给我,要是真有本事就做给我看,别叽叽歪歪到像个娘们。”
公孙北俞说的声音不大,但盛千宁听的清清楚楚的,她坐回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姑娘别哭了。”听见了哭泣声的紫祺,轻声的说。
“将军,您难道真的要和那个小傻子公主春宵一度?”
公孙北俞看着非远在用眼神警告他,非远吓得低下头,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我家姑娘不是傻子,也不会任人拿捏,她有血有肉,你倘若再说一句,我便……”
非远看着从后面赶上来的紫祺,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切了一声。
瞧不起。
盛千宁掀起自己的盖头,打开车窗看着远处的村庄,要开始新的环境了,她不知道的是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这里。
公孙北俞看到探出头的盛千宁,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庄子他挥手停下。
“我们去歇脚。”
盛千宁被紫祺扶下来了,寻了一个屋子坐下。
“三公主可还记得这?”
“记得记得。之前阿宁不就从这里住。”
我去了梵古得先想办法联系红楼的人,至于公孙北俞……
“想吃什么?”
公孙北俞严肃的问,没有一丝感情变脸也太快了。
“阿宁……阿宁想吃你!”
喝水的非远听到这句话先是呆滞后又忍不住的喷在了地上。
公孙北俞一脸不爽,眼神像是想要杀人一样的看着非远。
小丫头片子。
公孙北俞掏出了点珠钗,朝盛千宁过去。
“你干什么?”
盛千宁微微的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指着靠近自己的公孙北俞,眼神中都是慌乱。
“你不是要吃我吗,我过来给你吃。”
公孙北俞将半开的盖头掀下来,将点珠钗轻轻的插到盛千宁的头上,怕弄疼了盛千宁。
“到了在盖吧,闷得慌。”
公孙北俞看着她的脸,微微有些心动,眼中有些波澜,眼睛有些发直,世间的女子有如此模样倒是少有。
他买这个原来是给我的。
“那以后我是叫你将军还是……还是夫君?”
“你知道夫君是什么吗?”
盛千宁拍拍胸脯,笑嘻嘻的模样十分坚定。
“在我眼里,夫君顶天立地,能照顾好阿宁,能照顾好父母,就是……就是……”
公孙北俞微微皱眉歪着头示意她说。
“就是不能做羞羞的那种事情。”
非远又不争气的一口水喷在了地上,在那里停不住的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