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午时,赵文举爷俩就来到李青山家大院门口。
高耸城墙,红木大门,两侧摆放着威严石狮子,四处透着庄严与气派。
赵成才老脸嫉妒得都要变形了,气得用力拍了拍门。
门内,传来墨倾语怯生生的声音。
“谁啊?”
赵成才趴在门口,贴着门缝看墨倾语窈窕的身子,流淌哈喇子嘿嘿直笑,“倾语妹子,是我。”
“哥哥说了,他回来之前,不许我给人开门。”
赵文举清了清嗓音,严肃声说:“我是代表衙门,来此公干!你敢抗命,待会官差就抓了李青山!?”
“别,我这就开门!”
吱呀——
墨倾语好容易推开厚重的房门,忐忑声问:“村长,衙门找我家有什么事?”
“衙门找你们,当然是公事!”
赵文举板着一张臭脸,“你是让我站在门口说,还是进去说?”
墨倾语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请进。”
两人到客厅落座,墨倾语沏了茶水,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村长,您请讲。”
赵文举抿了一口茶,故意卖弄关子。
“上年,咱们大荒村抓壮丁,总共去了十个人,活着回来的五个,俩断腿,俩残缺,就一个全人,这事你知道吗?”
墨倾语冰雪聪明,很快明白弦外之音。
她惊恐声问:“衙门又要抓壮丁!?”
“不是抓壮丁,是要抓李青山。”
赵文举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今天来,我就是通知你一句。”
“五天后的辰时,李青山收拾行头,准备去岭北挖运河!”
赵文举起身要走,赵成才贪婪的盯着墨倾语的身体,坐在椅子上不舍的离开。
墨倾语急忙抓住赵文举的胳膊,苦苦哀求说:“村长,青山得罪了您,我替他道歉!”
“这是家里剩下的最后一两银子,您请笑纳!”
墨倾语从衣袖中取出钱来,就悄悄往赵文举兜里塞。
赵文举哼了一声,怒的甩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嘴上这么说,银子他却照收不误。
想到李青山要被抓壮丁,墨倾语泪水唰的就流淌出,哽咽声说:“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眼见火候差不多,村长一扫脸上阴沉,捋着胡须笑呵呵说:“倾语,你是个好姑娘,村长且疼你呢。”
“只要你今儿,乖乖听我们爷俩的话,必保李青山平安无事。”
赵文举伸出干枯皴皱的老手,就要去握墨倾语的柔荑。
“啊!你干什么?”
墨倾语吓得踉跄后退,躲过赵文举的魔爪。
大乾朝封建制度严重,触碰女人的手脚,以至于身体任何一处部位,其严重程度不亚于后世的袭胸墨屁股。
早就按捺不住的赵成才,急慌忙反锁屋门,解下裤腰带一步步逼近向前,
“啊!”
墨倾语捂着眼睛,尖叫着蜷缩在墙角。
“倾语,我……我想要你!”
“看见你身子的时候,我就两腿哆嗦,肚子里窜火,肿得浑身难受!”
脸色通红,鼻孔往外窜血的赵成才,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向前逼近。
赵文举一改往日威严,满脸淫笑的骂道:“小畜生,有我当年的风范。”
“你快点,爹到门口给你守着去。”
蜷缩在墙角的墨倾语,望着五大三粗,身体结实得像是牛犊子的赵成才,眼眸中渐而闪过一抹决然!
砰——
墨倾语一头撞在墙上,鲜血顺着额角向下流淌。
“血!有血!”
赵成才吓得哭哭咧咧跑出门,朝着门口的赵文举喊:“爹,墨倾语不让我搞,一头撞死了!”
“什么!?”
赵文举惊慌冲进门,正看见墨倾语扶着流血的脑袋,迷迷糊糊靠在墙角。
“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赵文举骂骂咧咧的道:“你出去看着点人,爹先来!”
稍微清醒过来点的墨倾语,看着即将逼近的赵文举,咬牙再次要撞!
“娘子!”
门外,传来李青山近乎撕心裂肺的惊喊声。
墨倾语茫然抬头,正看见墨倾语和赵大勇,急匆匆进门后。
赵成才干了亏心事,吓得躲在赵文举的身后,“爹!”
“你!”
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赵文举满肚子的火气。
李青山搅了自己的好事,赵文举更是窝火。
他黑沉着异常老脸,劈头盖脸的冲着门外的李青山怒斥。
“李青山,你娘子红杏出墙,勾引我儿子,要败坏我家门风,这笔账该怎么算?”
李青山瞠目欲裂,杀意汹涌。
赵文举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讥讽,“你瞪什么瞪!还不让这小贱人给我儿子道歉?”
赵文举作为乡约,是一个村的老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人敢反驳。
墨倾语捂着流血的额,悲愤摇头,“哥哥,不是这样的!”
李青山神色平静,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取下水壶上坐着的开水,又裁剪下一条崭新的棉布消毒。
“娘子,坐下。”
墨倾语含泪惊恐望着李青山,“我刚才没有被人碰,身子是干净的!”
在大乾朝,女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是失去贞洁,都会被男人休掉。
李青山平静望着她额头的伤口,目光渐而猩红,手掌忍不住的颤抖。
“不要紧,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
还好刚才距离不够,只让墨倾语撞出个皮外伤。
李青山用酒精给墨倾语的脑袋消毒后,将棉布条拧干,在炉子上烤去水分,上了金创药帮她包扎好。
被无视的赵文举,脸色阴沉得像是锅底,“李青山,我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
墨倾语恍然想起,焦急的道:“哥哥,村长要把你抓壮丁!”
抓壮丁?
差点忘了,大乾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挑选农民当壮丁,不是修建工事,就是去打仗。
十个人出去,基本只能回来五个。
剩下的,都是被打死、冻死、饿死。
李青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微笑望着赵文举,“村长,规矩我懂。我娘子勾引赵成才,回头会惩戒。”
“至于抓壮丁的事……希望你通融通融。”
说着,李青山递过去一两银子。
抚摸着硬邦邦的银疙瘩,赵文举的脸色渐而舒缓,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小子,算你识趣。”
“还有,管好你家的小贱人,免得到大街上,四处勾搭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李青山咬着后牙槽,硬生生挤出笑容,“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李青山怂成这幅模样,让赵文举愈发得意,“儿子,咱们走。”
赵成才眼珠子贪婪的盯着墨倾语,“爹,我还没跟倾语睡觉呢!”
赵文举鄙夷的瞥了李青山一眼,趾高气扬说:“不着急,李青山不在的时候多着呢,咱爷俩有的是机会。”
墨倾语蜷缩在墙角,绝望大哭。
李青山依旧平静,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走好。”
“呵呵,孺子可教也。”
赵文举点了点头,带着极不情愿的赵成才离开。
等两人走后,李青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攥紧拳头砰的砸在桌子上!
轰——
桌子应声倒塌,李青山拳锋流血,疼痛让他恢复些许理智。
赵大勇冷眼盯着门口,“妈的,这两个王八蛋!”
随即,他宽慰说:“青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文举是乡约,咱们暂时得罪不起他。”
李青山沉着脸,一声不吭的从包裹中取出诸葛连弩,用黑布包裹着,缠在自己胳膊上,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