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大勇正带着村人,在村口的位置砌墙,将进村道路截断。
一个腿脚快的少年,气喘吁吁到赵大勇身前。
“大勇叔,张乡绅带着三十多个人,拿着刀枪棍棒过来了!”
赵大勇眉头紧皱,当即朝着身后吩咐道:“一队二队,到村左右城墙后布防。”
“三队跟着我,到村外一里地,手持大刀迎敌!”
“一旦发生冲突,记得谁也不要动手,转身朝后跑!”
“等他们追到城下时,一队和二队直接放箭!”
所有人得到命令后,行动得格外迅速。
赵大勇是行伍出身,后做了县城班头。
练兵打仗,哪怕比不上那些大将军,但对付区区乡绅的护院,简直是绿巨人吃绿豆——小菜一碟。
张乡绅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向前行进时,忽然看见前面十几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挡住去路。
“前面的人滚开,认不出本老爷我吗!?”
赵大勇虚抱拳,不卑不亢的说:“久闻张乡绅大名,我奉李青山的命令,特地在此恭候。”
双方都手持武器,三十几个人对十几个,胜负可想而知。
坐在马上的张乡绅格外嚣张,“我找李青山讨债来了!要么让他还一百两银子,要么我亲自到他家去取!”
赵大勇:“欠条上的约定日期是三个月,希望您信守承诺。”
“信守个屁,给我冲!”
张乡绅大手一挥,三十个护院手持利刃,凶悍的冲上前!
赵大勇等人没有犹豫,脚底抹油撒腿就跑。
他们逃跑的速度之快,以至于护院们都愣了。
张乡绅哈哈大笑,“一群泥腿子,拿着明晃晃的刀枪,还没个锄头好用!”
“都给我上!打散这群泥腿子,杀了李青山抢走墨倾语,今儿晚上赏你们肉吃!”
听说有肉吃,护院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追赶。
大荒村的进村隘口,是两山之间约莫一百尺(三十余米)的山口。
两侧是陡峭山壁,中央被厚实围墙堵住,中央有双开的两扇大门。
赵大勇带去的第三队,都是一些十七八岁,身形矫健的少年,嗖的一声就钻入了门内。
与此同时,大门迅速关闭。
等三十几个家丁想要追赶时,左右的墙壁,以及山间高地上,左右出现二十个弓箭手。
嗖嗖嗖——
弓箭如雨点般射出,三十几个家丁哀嚎着蜷缩成一团,剩下没被射中的,慌张撒丫子往回跑。
看到这一幕,张乡绅直接傻了眼。
他惊慌要下马,由于身体太胖,一个没留神摔了个滚地葫芦,扶着腰狼狈躲在大石头后面。
张乡绅惊怒喊:“你们敢杀我三十个家丁,官府决饶不了你!”
赵大勇站在厚实土墙的顶部,朝着周遭挥了挥手,弓箭手立即停住。
他朝着远处的张乡绅喊,“张乡绅,我们刚射出的是竹篾箭,没有箭尖,最多刺伤皮肉,不伤骨头的。”
地上躺着哼哼唧唧的人们,这才拔掉刺进肉里的竹篾,一瘸一拐的捂着伤口逃向远方。
“妈的,被耍了!”
张乡绅脸色阴沉得像是锅底,“你们这群废物,几根破竹子,就下坡了胆子吗?”
可惜,他自己像乌龟似的,躲在大石头后面,训斥声没有半点说服力。
赵大勇语气威严,“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下一次,我们射出的就是真箭!”
一群护院们,吓得蹭蹭后退。
张乡绅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咬牙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们敢不让我进去,下次来的就是官府的兵!”
换做普通人,听到‘官府’俩字,估计都吓蒙圈了。
赵大勇丝毫不买账,“实话告诉你,曾经我就是永昌县的班头,账目不到期,官府是不会管的。”
“两个月后,我东家自会还钱。”
“但在这之前,你的人没资格进入大荒村!”
护院有些恐惧的望着明晃晃的弓箭手,小声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回吧。”
“妈的,怂货!”
张乡绅气喘吁吁的一巴掌抽在人高马大的护院脸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躲闪。
“哎呦,我的腰!”
张乡绅脸色蜡黄,扶着腰站不起身。
几个护院把他搀扶上马,狼狈逃遁向远处。
石墙上,李青山望着两人逃遁方向,嘴角不由挑起笑容。
赵大勇满眼兴奋,“自从离开军营,我就再也没打过这么爽的仗!”
“青山,你真是料事如神,连最近张乡绅会来找茬,都能算得出来。”
李青山收敛笑容,凝声说:“张乡绅回去以后,必定贼心不死。”
“最近一段时间,你多派人巡逻,时时刻刻注意村里的动静,千万不要让人乘虚而入!”
赵大勇恭敬抱拳,“是!”
张乡绅大院的卧榻上,张乡绅表情狰狞扭曲,哼哼唧唧撅屁股趴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中医,正在小火炉上,炙烤像是沥青似的狗皮膏药。
“您这病问题不大,只是腰肢扭伤而已,平时别乱活动,躺八天,休息一个月就好。”
张乡绅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区区一个贱民,竟敢伤我,简直该死!”
人高马大的护院,在一旁提醒说:“老爷,是您自己从马上掉下来摔伤的,好像……和李青山没关系。”
张乡绅脸色难看的更加厉害,并朝着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护院乐呵呵的凑上去,“谢老爷赏。”
啪——
一个大嘴巴下去,护院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捂着肿胀的面颊,满脸委屈,“老爷,李青山欺负的你,你打我干啥?”
“你……你给我滚!”
“是!”
护院连滚带爬的逃跑,张乡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没脑子的狗东西,要不是看你有点用,老爷我早把你杀了!”
在张乡绅身旁,一个留山羊胡,穿着道袍的老头,不屑的说道:“老爷不必生气。”
“李青山乃乡野村夫,吝缘教化,我等与之火并,实属自降身段。”
贴上狗皮膏药,张乡绅没那么疼了,怒气削减许多。
“李神仙,依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对付李青山。”
山羊胡老道掐指一算,故作高深的道:“大荒村北,有二龙山,盘踞山匪五十几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古语有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张乡绅不耐烦,“说简单点。”
老道尴尬的咳嗽一声,“您可派人去给二龙山匪首送信,就说李青山家中藏有至宝。”
“到时候,二龙山人劫财杀人,您夺田地,属两全其美之策。”
“好!”
张乡绅目露精光,连连拍手,“那些山匪杀人不眨眼,我要让他们把李青山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墨倾语那婊子,就该被土匪轮流糟蹋!”
“来人啊,这就写信给二龙山当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