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很配合的问:“姐,你有什么心事?”
柳扶风面露疲态,“想当初,咱们答应李先生,事成之后允许他开任何条件。”
“可刚赚来的银子,就被柳成龙以做生意为由头,拿走十之七八,剩下银子苦苦支撑运转。”
“以柳家如今的财力,哪怕想要嘉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随后,柳扶风柔荑攥着李青山的胳膊,“李先生,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虽说库里存银不多,但布匹、丝绸,以及皮货还是有一些的。”
“你喜欢什么,尽管去拿。”
柳扶风温情似水,话语也格外真挚。
李青山忍不住笑了。
这姐俩的心眼可真多,怕自己借着条件的事,狮子大张口。
于是,先有了柳扶风亲自做饭,接着又是在饭桌上哭穷。
这个时候,无论是任何人,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要什么东西。
上一世的李青山,因为家穷外加上父母早夭,在上学之前就吃够了苦。
亲人各种哭穷博同情,就是为了多分一些家产。
打零工的店铺不仅克扣工钱,还会对李青山恐吓和辱骂。
大学实习,被公司老板忽悠,画大饼,三个月没收到一份工钱……
有了这些经历,李青山对柳扶风的套路,是完全免疫的。
在柳扶风和柳依依诧异的眼神中,李青山撂下碗筷站起身,淡笑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说过,只要一些旧布,给村里人做些御寒的衣裳就足够,其余什么也不要。”
柳扶风面色微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李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青山依旧面带微笑,“我是个粗人,听不懂场面话。”
“以后有什么事,直话直说就好。”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两位请继续。”
话音落下,李青山转身离开房间。
柳扶风心中百味陈杂,哪怕腹中饥饿,碗中的饭菜却再也吃不下去。
柳依依有些担忧,“姐,今天我们这顿饭,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是啊。”
柳扶风疲惫的扶着额头,“经商多年,我习惯了油滑的驭人之术,却忘记怎样真诚待人。”
“以后对待李青山的态度,恐怕得变一变。”
出了内院的李青山,压根没把今儿晚上的这顿饭当回事,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对付柳成龙。
至于柳扶风,她压根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油滑惯了,下意识的会使手段收拢人心。
况且柳依依那丫头被激怒时,可是结结实实的选择站在自己这边,没有玩丁点儿花花肠子。
足可见,柳家的两姐妹,是完全可以信任得。
离内院不远处,有一处格外豪华的院子。
三层的木质大屋,廊檐雕琢精美异常。
李青山站在院外,能看见三层敞着的阁楼处,柳成龙搂着一个丫鬟的脖颈,张嘴就要啃。
“大少爷,不要!”
丫鬟惊恐的推搡着,柳成龙呼吸粗重,满脸淫相,“小乖乖,爷今儿憋得厉害,满肚子的邪火。”
“今儿你帮爷泄泄火,爷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丫鬟惊慌失措中,抄起桌上的热茶,泼在柳成龙的脸上。
“哎呦!”
趁着柳成龙捂脸,小丫鬟撒腿就跑,冲出院门差点与李青山撞了个满怀。
“哎呦,小心点。”
李青山将丫鬟扶住,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小青的朋友,俩人经常一起出没。
“李管家,对不起!”
女孩吓得鞠躬道歉。
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李青山心生怜悯,“妹子,你姓啥?”
“奴婢贱名孙小丫。”
李青山:“小丫妹妹,这个柳成龙是个老淫贼,今儿又吸了点迷药,搞不好就会兽性大发。”
孙小丫吓得吧嗒吧嗒掉眼泪,“我刚来柳府不到一年,连个熟识的人也没有。”
“柳成龙真要欺负我,我……我可怎么办呀!”
在柳府,丫鬟是分三六九等的。
资历较老的丫鬟,会有专门的宅院住着,一人一个近十平米的小屋。
像是孙小丫这种新来的,只能卷铺盖睡在自己工作的岗位上。
比方说负责做饭的,就睡在厨房。
孙小丫负责除草,她就得睡在后院柴房,顺便看守农具。
一旦入夜,周围黑魆魆的一个人也没有,哪怕真被糟蹋了,也没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
李青山安慰说:“别怕。你去管家府找小青,要一套被褥,以后就睡管家府。”
“我那儿房间多,不住也浪费。”
孙小丫先是一愣,随即膝盖一软,就要给李青山下跪。
“李管家,我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李青山赶忙将她扶起,并比了个嘘的手势,“有件事我得向你打听。”
“柳府有个李妈和吴妈,关于她们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孙小丫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说:“这两个人是,是府里丫鬟的管事,一个负责厨房采买,另一个负责花园修缮。”
“她俩是丫鬟里的老人,和柳成龙又沾着点亲戚,平日里对我们,总是呼来喝去的。”
“大家还给她们取了个外号,叫黑白无常。”
李青山笑了。
仔细想,俩老太太一个黑皮一个白皮,这么叫还挺应景。
李青山又问:“她们住哪儿?”
孙小丫指着旁边一排建筑,“黑白双煞就住在旁边的小院,她们俩住在一起。”
弄清楚俩老太太住哪儿后,李青山就吩咐孙小丫早点回去,自己则绕到柳成龙住宅的墙后。
墙壁不高,李青山搬了块花园石,轻松翻入其中。
这个时间点,柳成龙的仆人们都睡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三楼传来柳成龙似咒骂,似嘟囔的声音。
李青山一路溜到门口,从窗户缝隙中可以看见,柳成龙斜躺在大木床上,手里还捧着个小酒壶。
“妈的,一群贱人、婊子!”
“柳扶风和柳依依装清高,你个小贱人也装清高!”
“等爷散了酒劲,不把你整得哭爹喊娘,爷不配当个男人!”
李青山心中暗骂,把凌辱弱女子当做有种,这货早就不配当男人!
柳成龙并没有他想象中酒量那么好,喝了半瓶子酒后,身子一歪便鼾声大作,酒瓶撒了一地。
李青山从兜里取出火折子,吹了两下,躲在角落里点燃那根仅燃了一个头的迷香。
迷香缓缓燃起,李青山捂着鼻子,将其插入屋子的熏香炉。
生怕药效不够的李青山,又‘贴心’的为柳成龙关好门窗,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