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栏医院我陪着李福一刻也未离开,守在张炜的身边了解病情。突然,医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我赶紧跑出去查看情况。原来是李福骑回来的那匹红鬃马出了状况,两只前踢不停地刨地并发出难以鸣状的咆哮,我赶紧解开了缰绳,马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四蹄朝天打着滚。周围的人都干瞪眼看着却也束手无策,急忙去叫人来,饲养员来了大吃一惊,见马儿在地上痛苦地驴打滚,大喊道:“这马八成是中了毒,现在已无药可救了!”
这时汪主席也领着人来到了医院,未见受伤的张炜却碰见了地上打滚的马。那个年代马是革命根据地唯一的交通工具,闲的时候也能拉车运货。因此,上上下下视马如生命一样珍贵,汪主席喊我过去详细询问情况后当机立断说:“这马绝不可能是中毒了,马上想尽一切办法救治吧!”
“这马已经病成这样了,没法治啦!”饲养员哭丧着脸说。
“你们不想办法施救,又怎么知道没治了呢?”汪主席命令道。
饲养员蹲在地上一愁未展,可能是急昏了头,一点办法也没有。汪主席见状宽慰说:“老同志,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匹马陪伴我们有好些年头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死马当活马医。”
我见大伙都无动于衷,多年的赶脚经验对于骡马的这种病症早已司空见惯,于是自告奋勇说:“汪主席,麻烦给我找一瓶高度白酒和一些精饲料,我来救治可以吗?”
“那简直太好,饲养员赶快去准备吧!拜托各位。”汪主席说完转身走进医院了。
饲养员跑去准备东西了,我走近正在地上打滚的马,用手在它的肚皮上轻轻地揉起来,马儿停止了打滚立即变得安静。不一会儿,饲养员找齐了所需的物品急匆匆地拿来。
“老师傅,赶紧过来打把手!”我们一起用力将马儿从地上拉起来站稳了。
“小同志,你以前是干啥的?有几分把握能把马医好?”
“先别管这么多,这马只是长途奔跑劳累所致,急性的肠胃痉挛,包在我身上百分之百能治好!”
“高,确实高明,我今儿算是遇到高人,长见识了,但愿如您所说。你可知这匹马是我们的老朋友了,骑过的人都说它的脚力好,你若真能治好它,往后你就是我师傅了,鞍前马后全听您的。”
我们将马牵到院外的一棵大树下拴好,饲养员倚着大树用力地固定住马头。我拿起地上的酒瓶用牙咬开,猛地喝了一大口,对着马的鼻子迅猛地喷出来,受酒精的强烈刺激,马儿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我见状立即伸出双手将马嘴掰开,松开下唇,尽量扯着上唇使马头上仰,空出的一只手抓起地上的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酒瓶插入马嘴之中,浓烈的白酒让马儿拼命地晃着头,为了不使酒液洒出,我将整个身体靠上去按住马头,并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马的喉咙,尽量使酒液快速地灌下去。
少时,一瓶白酒见底了,我们这才松开马头。马儿受到白酒的强烈刺激低着头接连不断地打着响鼻。我让饲养员打来一盆清水,给马儿喝下。霎时,马儿奇迹般地康复了安安静静地站在树下吃着饲料,时不时抬起头用感恩的神情望着我们。我俩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坐在旁边休息,观察着马儿的状况。
汪主席查看过张炜的伤势,听了医生的检查汇报,立即用电报向远在延安的党中央请求医疗援助,延安方面安排了一名国际友人大夫尽快赶赴马栏,为张炜做手术。汪主席安排完这一切,领着李福从医院里走出来,一眼看到康复的马儿已经开始吃草料了,大喜过望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真是太感谢这位老乡了,救活了马,就等于救活了我们亲密无间的老朋友,往后我们又可以并肩战斗了。”
“汪主席,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受宠若惊急忙回道。
李福急忙插话说:“汪主席,你有所不知?这位老乡15岁就跟着驮队出远门了,人家可是赶脚的老把式,侍弄牲口那是响当当的一把好手。”
饲养员闻言走上前跪在地上说:“汪主席,您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了。”
“赶快起来吧!你是咱们根椐地的老同志了,不要这样嘛!心里不要纠结更不要想不通,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汪主席言罢,李福走上前将饲养员扶起来。
“您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位老乡留下来?我要拜他为师,我养马二十多年了今儿真是长见识了。咱根据地有三十多匹骡马,往后若是有个病症也得有人救治呀!”
“这位老乡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咱根据的同志,他的去留还得自个决定。不过,鉴于根据地人手紧张,我诚心诚意想请这位老乡留下来照顾张炜同志,他正面临性命攸关的大手术,李福马上动身去接大夫。噢,我差点忘了,梅子今天怎么没来?”
“我在这儿呢?”不知什么时候梅子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看着我们。
汪主席笑呵呵地说:“梅子来了就好,马上给这位老乡和病人做点好吃的,大老远的回来肯定饿坏了。”
梅子一往情深地看着我,然后抱着孩子大大方方走近了对我说:“麻烦帮我看着孩子,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汪主席临走时转身对饲养说:“把马牵回去,好生照料,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人家请教?既然知道自己的短板就应虚心学习。照料好所有的骡马,那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底。”
梅子在医院的食堂为我们做了可口的荷包鸡蛋,直接端到病房来,让我感到无比的温馨,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我先喂张炜吃下,然后细细地品尝着这难能可贵的饭食。往后的日子天天如此,我每吃一顿饭就情不自禁地感动一次。久而久之,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油然而生,渐渐地我彻底沦陷了,丧失了走出这里的勇气。
五天后,一名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医生随李福骑马来到了马栏,大夫的医术精湛,在我们的期待中为张炜成功地做了手术。我一直留在马栏照料张炜,一日三餐生活起居都在医院里不用愁。那天若是我去食堂晚了,梅子就会打了饭送过来,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张炜康复的也快,两个月后大夫要求下必须下地锻炼走路,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时常陪他在医院附近走路。
在这期间汪主席只来探望过张炜一次,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据说是小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国难当头,根据地的正规军全部开赴抗日前线。这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这也可能是汪主席留下我的真正原因。大部队走后没了炊事班,给大伙做饭的任务就由梅子一人完成。
康复后的张炜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的样子,据说是手术大夫为了固定他腿上破碎的骨头,打了钢卡子。本来是要在他完全康复后再次手术取掉钢卡,就能恢复原来样子,但不幸的是那个外国大夫染病去世了。张炜倒很乐观调侃说:“只要能保住这条腿都不错了,谁还在乎瘸不瘸的?等老子上了战场照样能杀敌人。”他是个热血青年早就想上战场了,只因身负重伤才留在根据地,汪主席走后这里的日常事务责无旁贷落在他的头上。他不得不拄着拐棍,组织军民制作军服,赶制军粮,准备送往抗日前线。
一日,饲养员跑来说:“马厩里新生了两个小马驹,状态不佳,恐怕活不了几天。”饲养员老郝没有办法才来向我们求救,张炜大手一挥对我说:“小刘同志,麻烦去给看看,若是救活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好养活,明年我们就能为抗战多添两匹战马。”
自从张炜能下地走路,我除了按时让他吃饭外,闲来也无事就跟着老郝走了。来到马厩我看到两个小马驹,一个出生的早身上的洋水完全干透了,只是四肢软弱无法站立吃到马奶,身体很虚弱。另一个很明显刚出生的,身上的洋水还未干,屁股上包裹着胎衣母马正在舔舐,呼吸微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据此判断小马驹出生时鼻孔呛进了洋水,堵塞呼吸道所致,必须采取措施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我和饲养员老郝马上动手施救,先用碎布擦拭干小马驹满身的洋水,然后提起它的后腿,用手掰开嘴让头和鼻孔尽量朝下,按压心脏拍打屁股,刺激它拼命地挣扎并轻轻摇晃着让洋水自行流出。不一会,小马驹响亮地叫唤了一声,我们相视一笑成功了,赶紧放下让它自己活动。这时我看到另一个马驹正在踉踉跄跄地练习站立,一遍又一遍顽强地努力着,老马时不时添一下马驹,鼓励它尽快吃奶。
忙完这一切,我俩累得满头大汗。此时,正值太阳当空照,外面非常暖和,我牵着母马,老郝抱起小马驹将它们转移到外面晒太阳。据说晒太阳能帮助小动物补钙,更利于生长发育。恰巧此时张炜也拄着拐棍出来锻炼,看到两个小马驹在太阳下正欢快地吃奶。他情不自禁对我们夸赞道:“我说你这老把式呀,真有两把刷子,名不虚传。往后,你不用再照顾我,就和老郝照料这几匹马,养好马也是为抗战做贡献。”
我闻言赶紧答话:“行嘞,我完全听从你的安排。”
“我总算有个帮手了,老伙计以后多教教我。”老郝趁着空闲,把马厩旁放饲料的一孔窑腾出来让我居住。我也意想不到能在这住下来,不管以后怎么样暂时的生活有了着落。
五天后,一名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医生随李福骑马来到了马栏,大夫的医术精湛,在我们的期待中为张炜成功地做了手术。我一直留在马栏照料张炜,一日三餐生活起居都在医院里不用愁。那天若是我去食堂晚了,梅子就会打了饭送过来,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张炜康复的也快,两个月后大夫要求下必须下地锻炼走路,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时常陪他在医院附近走路。
在这期间汪主席只来探望过张炜一次,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据说是小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国难当头,根据地的正规军全部开赴抗日前线。这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这也可能是汪主席留下我的真正原因。大部队走后没了炊事班,给大伙做饭的任务就由梅子一人完成。
康复后的张炜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的样子,据说是手术大夫为了固定他腿上破碎的骨头,打了钢卡子。本来是要在他完全康复后再次手术取掉钢卡,就能恢复原来样子,但不幸的是那个外国大夫染病去世了。张炜倒很乐观调侃说:“只要能保住这条腿都不错了,谁还在乎瘸不瘸的?等老子上了战场照样能杀敌人。”他是个热血青年早就想上战场了,只因身负重伤才留在根据地,汪主席走后这里的日常事务责无旁贷落在他的头上。他不得不拄着拐棍,组织军民制作军服,赶制军粮,准备送往抗日前线。
一日,饲养员跑来说:“马厩里新生了两个小马驹,状态不佳,恐怕活不了几天。”饲养员老郝没有办法才来向我们求救,张炜大手一挥对我说:“小刘同志,麻烦去给看看,若是救活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好养活,明年我们就能为抗战多添两匹战马。”
自从张炜能下地走路,我除了按时让他吃饭外,闲来也无事就跟着老郝走了。来到马厩我看到两个小马驹,一个出生的早身上的洋水完全干透了,只是四肢软弱无法站立吃到马奶,身体很虚弱。另一个很明显刚出生的,身上的洋水还未干,屁股上包裹着胎衣母马正在舔舐,呼吸微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据此判断小马驹出生时鼻孔呛进了洋水,堵塞呼吸道所致,必须采取措施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我和饲养员老郝马上动手施救,先用碎布擦拭干小马驹满身的洋水,然后提起它的后腿,用手掰开嘴让头和鼻孔尽量朝下,按压心脏拍打屁股,刺激它拼命地挣扎并轻轻摇晃着让洋水自行流出。不一会,小马驹响亮地叫唤了一声,我们相视一笑成功了,赶紧放下让它自己活动。这时我看到另一个马驹正在踉踉跄跄地练习站立,一遍又一遍顽强地努力着,老马时不时添一下马驹,鼓励它尽快吃奶。
忙完这一切,我俩累得满头大汗。此时,正值太阳当空照,外面非常暖和,我牵着母马,老郝抱起小马驹将它们转移到外面晒太阳。据说晒太阳能帮助小动物补钙,更利于生长发育。恰巧此时张炜也拄着拐棍出来锻炼,看到两个小马驹在太阳下正欢快地吃奶。他情不自禁对我们夸赞道:“我说你这老把式呀,真有两把刷子,名不虚传。往后,你不用再照顾我,就和老郝照料这几匹马,养好马也是为抗战做贡献。”
我闻言赶紧答话:“行嘞,我完全听从你的安排。”
“我总算有个帮手了,老伙计以后多教教我。”老郝趁着空闲,把马厩旁放饲料的一孔窑腾出来让我居住。我也意想不到能在这住下来,不管以后怎么样暂时的生活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