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先生散步之时突然问:“小刘同志是哪里人士?家中都有什么人?”我没太在意就如实回答。
李先生紧接着说:“作为大后方根据地的儿女,要认识到在抗日前线有无数的中国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但全国抗战的形势依然很严峻,关键时刻需要我们为中国的抗战事业贡献毕生的力量。”此时我才明白李先生心甘情愿来到马栏,发表抗日救亡演讲的真正目的所在。
于是我好奇地问:“目前,我们根据地的部队已全部开往前线,正如您所说形势很严峻,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和前线回来的汪主席深入交谈过,说起来有诸多原因,但就中国战场而言最主要有三点:其一,中国国内政治不稳定,国共两党未能形成抗日统一战线。其二,打仗要有钱,中国经济的基础薄弱,资源匮乏,财政无法负担庞大的军费开支。其三,中国军队的武器装备落后,军队的训练、指挥、协调能力很差。”李先生语出惊人,有些内容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已经深深地感触到他那颗热忱的爱国之心。
早晨起来,我为李先生打壶热水,看见梅子从厨房里出来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恰巧,张炜火急火燎地来找我,随即我们就来到了汪主席的住处。一进门,汪主席就笑呵呵地说:“小刘同志来啦!快请坐,你来马栏有多长时间了,家里都有什么人?”我一一作答。
汪主席听后,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你的情况我已了解,有个重要的任务让你和梅子去趟西安。当前国民党政府在全国各大城市制造白色恐怖,屠杀共产党人,破坏全民抗日统一战线。”
“为什么是我和梅子去呢?”我不解其中的缘由,反问道。
“小刘同志,你不是不知道?国民党政府处处设卡封锁消息,让我们像无头的苍蝇没法开展工作,直接影响全国抗日的战略决策。你家中的情况我也清楚,让你们假扮成夫妻回娘家,即使遇到熟人也好解释。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掩饰你们的身份,保护你们顺利通过国民党的关卡。再说只有你和老梅知根知底的熟悉,此去西安非你莫属?梅子同你回娘家名正言顺,才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说说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说到做到。”
“我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她一个女同志多难为情呀?况且还有小孩怎么办?”我情不自禁地问。
汪主席和张炜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说:“小刘同志跟在李先生身边进步真快,干革命的思想觉悟确实高,这还没出发呢?竟然替梅子着想蛮有阶级感情的,难能可贵。至于孩子也一块带上,这样看起来更像一家人。”
我身不由己内心又萌动了珍藏已久的那份情愫,浮想联翩。
张炜看到我不再言语了,补充说:“梅子是咱根据地的老革命了,这点小事难不倒她,我们提前做过工作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她也是处处替你着想,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
我被他们如此调侃,心里美滋滋的,不敢再言语羞怯地低下了头。
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吃过早饭。他们送我出来,梅子抱着孩子早已等候在外面。今天她穿着一身特别喜庆的红衣,看样子喜形于色,我心想被人调侃成一对假夫妻竟然如此幸福?她走过去跟大伙热情地打招呼,我接过老乡牵来的一头灰白色毛驴,驴身上铺块麻色的毯子,两边挂着鸡鸭和一大袋干粮,看来所携带的东西全都备齐了。我用手拨弄一下,检查驴背上挂的东西是否牢靠,只听见梅子大大方方一本正经地喊:“掌柜的,回娘家了。”
我被梅子这么一声喊,浑身一哆嗦感觉不自在。大伙或许是看出了端倪顿时嘻嘻哈哈,在我的身后说笑着。这时幸好梅子走过来,帮我掩饰过去,她先从包袱里拿出一双布鞋,说:“此去西安路途遥远,穿上试试。”我觉得这鞋特眼熟,当着众人的面,我不好说什么?只能穿上。然后将孩子递给我,在我不经意间一个飞身骑上驴喊道:“掌柜的,我们走吧!”
在那一瞬间,我们仿佛就是一对真夫妻,我牵着驴走向属于我们的幸福。
“等等…”张炜追上来交给我十块钱说:“这次不能走上次的老路,要绕到彬州的金池再折返到西安。你们一定要配合好,千万别露馅!就像戏上唱的那样回娘家,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每遇大事要听梅子的,遇到敌人要有男人的担当,冲在前面保护好他们母子俩,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
“等一下!”李先生拄着拐杖也追上来了,从兜里掏出封信递给我说:“把这个拿上,关键时刻有用。到了西安多呆些时日,别急着回来。”我不敢回头,只是牵着驴往前走,怕大伙对我们评头论足。
走过一道道梁峁,我始终无话可说,小明明在梅子怀里打起了瞌睡,梅子轻声唱起了歌谣哄孩子。
“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小河里水流呀哗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呀走的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穿大红祅,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还抱着个胖娃娃…”
远远地看到国民党的检查站,我身不由己地紧张起来,梅子骑在马上却镇定自若。她或许是看出了异样,忙开口帮我打圆场,说:“刘师傅,前面就到检查站了,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你媳妇,回娘家去。”
我这才如释重负,紧接着“嗯!”了一声。到了国民党的检查站,梅子用围巾把头包得更严实些。那些官兵如同草原上的猎狗一样,嗅觉灵敏闻到了异样,跑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大声喊道:“老实交代干什么的?到哪里去?”
小明明在梅子的怀里睡着了,突然间被这些官兵吵醒,吓得“哇哇”大哭。看见孩子在哭,我知道跟这些官兵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一下子慌了神从来没过的紧张,我牵驴的手都有些颤抖,另一只手拳头攥得紧紧的,随时准备着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各位长官,我娘家有点事回去一趟,瞧你们这阵势把孩子都吓哭了。我们又不是日本特务,怎么拿枪对着我们?掌柜的快过来,扶我下来。”梅子边哄孩子边说。
我闻声就要走过去。一个当兵的放下枪走上前,先在我的前胸后辈胡乱摸一通,摆摆手让我过去,又翻腾一遍干粮袋,然后说:“报告长官,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摇头晃脑走上前,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打量着骑在驴上的梅子。我马上横在他面前说:“长官,女人也要搜身吗?使不得我家女人身上来那个了,晦气千万别碰,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那倒不是,我看你们特别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们?你们该不是从马栏过来的吧?”那个长官问道。
“我娘家人在西安,是个大富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人家接济,一年少说也得去个两三次自然就面熟了,要不然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呀?马栏在什么地方,我没听说过呀?”梅子故意糊弄说。
那个长官绕着我们转了好几圈,实在找不出不放行的理由,才挥挥手让我们走。我长出一口气,心想总算可以过去了。
“站住,你们既然说是走亲戚,那必定是有去有回,过来登记,下次返回时也好通过。”我心头随之一怔,听到是让我们登记,又平复了些许。
离开这个关卡没多远,梅子顿时喜笑颜开说:“多亏了你关键时刻随机应变,咱们才能顺利通过关卡。”
“没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们出了马栏路过的第一个检查站,往后像这种关卡还有好几个呢?你记住了千万别下来,这些官兵没安好心。一切都有我哩!”我拍着胸脯说。
“说什么都要感谢你?到前面的小树林停一下,我要方便一下。”很快,我便停下来,一手接过孩子,一手扶梅子下来,我能感受她的眼里充斥着无尽的爱意。
我顺手将毛驴拴在路边的树上,哄着孩子玩,折下一节柳枝做个咪咪,小明明咬在嘴角里吹,发出“吱吱”的叫声惹得他咯咯地笑。不一会儿,梅子返回来,说:“路上一直坐在驴背上让人浑身不舒服,我不想骑驴了,咱们一块走吧。”
我急忙提醒说:“在关卡耽搁了太多的时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黑前必须走到县城住宿,不然在这荒山野岭时常有豺狼出没,晚上不能走。你抱好孩子坐稳当了,我要加快脚步争取早点赶到县城,我们就平安无事了。”
梅子善解人意地说:“孩子他爹,你真行我们听你的。”我看看四下里无人,梅子冷不丁爆出这么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反正让我感到我们的关系又亲近了一步,难免心花怒放。她再次坐到了驴背上,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我们牵着驴向县城快速奔去。
彬州就是著名的彬州驿所在地,我以前吆骡子经常在这里歇脚,对这里的车马店非常熟悉。但我今天带着一对母子和秘密的任务前来,该如何住宿?我心里没个底,于是就问:“梅子呀,前面就到彬州了,我们晚上怎么住?”
“我们可是回娘家的一家人,肯定要住在一起。晚上我们分开住你放心吗?再说了当地的军警来查夜又如何解释?”梅子说话时那双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向我挤眉弄眼。于是,我找了家条件不错的旅馆休息。
看到旅馆那明晃晃的灯光,小明明兴奋地手舞足蹈。老板出来招呼:“欢迎客官到来,请问一家人要住店吗?”梅子扭过头去不说话,我急忙说:“今天路过贵地歇一晚,给我们开一间上好的客房,另外准备两个人的伙食,把我们的毛驴喂好了,明天还要赶路。”
开了房,我们到房间里放行李,顿时傻眼了看似宽敞的客房却只有一张大床,小明明在床上兴奋地跳来跳去,却不知我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于是说:“梅子,这店家也真是的,怎么就只有一张床让我们仨怎么住?还是另换一间吧!”说着我便出门去喊人换房。梅子一把拦下我说:“不可,你不觉得这样才能更好地掩饰我们的身份吗?我们身负使命而来,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梅子能说出这话差点让我惊掉下巴,我们都是有过婚史的成年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住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象。夜深人静之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我了。我感觉心里很别扭,虽说很不情愿,但我们在外人眼里是不折不扣的夫妻,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装下去。
正当我浮想联翩之际店里的伙计喊我们吃饭,梅子放开了嗓子大喊道:“孩子他爹,我们去吃饭。”小明明早就饿了,第一个冲出门,店里为我们准备了关中的臊子面。梅子先用小碗给小明明挑出来一些,我们仨坐在一起吃面,互相谦让着挑面,那温馨的情景羡煞旁人。
以至于做饭的来收碗时赞叹说:“多幸福美满的一家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梅子听后脸上笑开了花,说“我和孩子他爹回趟娘家。”
看着梅子脸上洋溢的幸福,大方干脆的回答,我心中的赧涩瞬间就没了,正如蜜一样甜仿佛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用餐后,我帮梅子打了水,他在给小明明洗脸、洗脚,我再次犯难心想这晚上该睡哪里?等他们母子洗漱完毕,我终于要直接面对这个问题。梅子重新打了水,端来就要给我脱鞋洗脚,说:“走了这么远的路,这双鞋穿着合脚不?若是大了或小了,就说出来,下次再做鞋我好调整鞋样。”这些年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感动不已急忙说:“别这样,我自己来吧,多不好意思呀?”
梅子瞪大了眼睛说:“这一路我们母子承蒙你照顾,无以为报,举手之劳不必介意。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要心存芥蒂。明明老是说自己没爹,往后就不要叫叔叔,改口叫爹吧!”梅子说完眉目传情,痴痴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梅子是真心实意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处于当前复杂多变的环境,虚与委蛇地套近乎。女人的心不好揣测,更不能说什么?只好端起洗脚水走了出去。当我返回时梅子侧身躺在床上哄孩子睡觉。我又犯难了,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忐忑不安地转圈圈。梅子看出了我的窘境,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赶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我看到梅子正在脱衣服,我急忙转过头去。谁知她却“扑哧”一声笑了,说:“哪有睡觉不脱衣服的?”说着便伸手要我将衣服脱下,她放好衣物熄了灯紧挨着我躺下。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触碰的瞬间温暖,顿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女人魅惑无穷的体香。
不一会儿,可能是太累了伴随着微微的鼾声梅子进入了梦乡,可是我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男人,身体却不诚实地发生了生理变化,顷刻间欲火难平。我想起床到外面去冷静一下,又怕吵醒了她,反而察觉到我那罪恶的冲动,那样多尴尬。我竭力抑制着内心原始的雄性冲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张炜临行前的嘱托。
不知过了多久,我思绪翻飞始终无法入眠,我悄悄地起身拿来衣服挡在我俩中间,为自己筑起一道心理防线,然后裹紧了被子安然入眠。
早晨醒来,小明明还在睡觉,梅子看看放在床中间的衣服,冲着我笑。不知什么时候她早已打来洗脸水,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啦!你昨个睡得晚,不行再睡会儿?”我心里又犯嘀咕了,她明明睡着了又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掩饰我内心的龌龊,我急忙起床说:“不用了,离西安还有二百多里路程,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吧!”在我们说话之时,小明明也从睡梦中醒来,梅子走过去给孩子穿衣。我洗过脸走出去查看我们的毛驴,再添些草料。
吃过早饭,我牵来驴将所有的行李放到驴背上,小明明迫不及待先跑出来,我将他放到驴背上小家伙一高兴果然喊我“爹”了。梅子闻声大笑着走了出来,故意放声说:“明明乖很听话,等到了西安爹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我扶梅子骑上驴,小明明高兴得手舞足蹈,我们在旅店一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牵着驴离开了。路过县城的泾河大桥时,桥上一下子拥堵了好多人,我们不明情况不敢贸然前行。我将毛驴拴在路边,让梅子抱着孩子到附近有人家的地方暂避,以防万一。我只身走到前面打探情况,没想到有拿枪的军警在维持秩序,以为我是要过桥的人,将我拦下恶狠狠地大喊:“哎,干什么的?退回去,要想过桥就赶快去排队。”
我顿时明白了,不知何故国民党政府在桥上增设了关卡,专门排查过往县城的可疑行人。我清楚记得上次去西安就没有这个关卡,在今天看来定是有大事要发生。我还是不放心又向旁边正排队的老乡打听,果真如此印证了我的猜想。
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我又重新返回牵上毛驴来接他们母子,并说了我的猜测。梅子却说:“看来国民党反动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前怕老虎后怕狼,前面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去闯一闯。”听过梅子的话,我心想一个女人都不怕有如此坚定的革命理想,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又有何惧怕?
想着想着,我牵驴走到了排队的地方,等候检查通过。轮到我们了,这些检查的官兵今天是出奇的认真,而且多长一个心眼,狡猾至极,逐一问过大人,甚至连小孩也要盘问。他们心存侥幸原以为小孩子不会撒谎,于是不怀好意地拿几颗糖问:“他俩是你的什么人?老实说有糖吃”
我俩一度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可能是梅子事先教导过,小明明响亮地回答:“一个是爹,一个是娘。”检查的官兵这才让我们通过。过了关卡,梅子欣喜若狂搂着明明亲了又亲,嘴里情不自禁哼起了山歌“太阳出来喜洋洋,挑起扁担上山岗…走了一山又一山,这山去了,那山来…”
我们一路走来,沿途的各处重要站点的国民党官兵都加强岗哨,严格排查过往行人。由此预判西安将有大事发生,一路上我牵着驴不敢有丝毫懈怠,饿了啃两口干粮,渴了喝口水,几乎是一路小跑。这下子可苦了驴背上的娘俩,尽管如此梅子还是催促着尽快赶到西安,小明明也不哭闹,我打心眼里感激能遇上这对母子,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紧赶慢赶,在天黑前我们走到了咸阳,西安近在咫尺。为了这母子俩的安危,我只能选个繁华的街市找地方住宿,也便于打听西安城里的消息。一路的奔波,到了住宿的地方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再看看梅子估计也够呛。到了一家旅店我索性就不走了,说:“梅子,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明天早早地就能赶到西安。”
“孩儿他爹,听你的,你说住就住呗!”随即,我接过孩子扶梅子下驴,有旅店里的伙计过来牵驴去喂了。梅子下地的一瞬间腿脚发麻几乎站不稳,我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紧抓她的胳膊尽量用力扶着。梅子顺势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头顶着我的胸口,几乎就要扑在我的怀里,说:“我平常不怎么骑驴,真是让你见笑了!”
“没事的,女人家身子骨弱,缓一会儿就好了。”
少顷,梅子活动活动腿脚,麻劲就过去了,我扶着她步履蹒跚进入旅店。此处确实热闹非凡,旅店的前庭很宽敞,一进门就是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人不禁想到闻香下马的典故。店小二高喊道:“夫妻两位住宿还是吃饭?”
“当然是住宿,要间敞亮的客房。”我说。
“好的,马上给您安排。请二位先行用餐。”我们随店小二去吃饭,行李已被送往客房。
一天的行程身心俱疲,吃过饭我们就回去休息了。进到房间梅子关切地问:“我骑着驴,身体都难以承受,你一路小跑着身体能受得了?我真佩服你的体力好。”
“没事,我以前是吆骡子的,走南闯北早就习惯,小菜一碟何足挂齿。”我急忙说。
“不管怎么说,你的体力和耐力非常人所能及。”梅子说。
“这人真是不经夸,你这么一说我马上就犯困了。”随即,我倒头就睡了。梅子笑笑就出去打水了。其实我压根儿就没睡意,只是为了避免今天再遭昨日的尴尬罢了。
我闭上眼睛装睡的时候,听见梅子给孩子洗脚,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脚上凉凉的还以为自己踩在水里过河呢?急忙睁开眼睛只见梅子在用毛巾帮我擦脚,猛地坐起身来。梅子说:“走了一天的山路,我帮你擦擦脚,没想到把你弄醒了,好了你赶紧睡吧!”
我再次进入梦乡,以回避同床共枕的尴尬时刻,期许着美好的未来。这一夜,我真梦见了柔情似水的女人就在我的怀里,但看不清模样,并且有了合卺之欢。早晨醒来,梅子就酣睡在我的身边,我的一只胳膊竟然搭在她的身上却浑然不知。可能是我们太累了,谁也没察觉到。我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实在弄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