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乱臣贼子

翌日，凌晨。

“王爷，武威侯求见！”一名不良人早早来报。

“是因为昨天密信的事？”楚明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只见岳无极拿着一封信件，急匆匆地进入中堂，“大将军，洛京出事了……”

他见有旁人在场，强行止住了话语。

楚明放下茶盏，淡淡道：“自己人，但说无妨。”

岳无极硬着头皮递上密信，声音低沉：“虞帝……虞帝驾崩了，洛京世家叛乱，陈文山那个老贼还想与本侯合谋……”

楚明接过密信，扫了一眼，笑着问道：“素闻陈家主之女天资绝色，貌若天仙，与冰公主共称大虞绝代双姝，你就一点不动心？”

岳无极“噗通”一声跪下，郑声答复：“末将心中无女人，末将只想追随大将军，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如果几日前，我亡于病患，你收到这封信，又会如何做？”楚明随口一提。

“大将军洪福齐天，必不可能……”

楚明盯着他的眼睛，淡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我就调兵回洛京砍了陈文山老贼全家！”岳无极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我即将赶赴洛京，你和高将军守在凉州，盯紧北域的蛮族。”楚明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离开中堂。

“陈文山老贼联合秦家、卫家、尉迟家，掌握了三座大营共三十万以上的兵力，大将军准备调多少人回京？”岳无极追出去问道。

“武威城五千骑足矣。”

“大将军，万……”岳无极刚要开口劝说，却已经看不见楚明的身影。

他连忙掏出身上的传讯玉符，给武威城的将官下令：“立刻抽出各营精锐，将先天营补充到五千人，等候大将军差遣！”

……

大虞洛京。

坊市间血流成河。

外城已经彻底被叛军控制，内城的皇宫大阵也岌岌可危，五千羽林军和三千禁军或将成为最后的防线。

一处高大的楼阁顶层。

丞相陈文山俯瞰着整座洛京，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镇国公收到了我的信，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不久后，大虞的江山就该易主了。”

他身后，三位代表各自家族的上将军正把酒言欢。

“虞帝无子，一个女人还妄想坐稳这江山，简直可笑。”北大营最高统帅，卫将军卫承肆意笑道，“末将代表卫家，提前恭祝陛下登临帝位，万寿无疆！”

“陛下万寿无疆！”车骑将军秦司，骁骑将军尉迟勇，同声道贺。

陈文山转身苦笑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陈某心中所愿。只是，女子掌江山，亘古未有，违背天道，吾等起义实属是为大虞百姓做出的无奈之举……”

“陛下无需烦恼。”卫承劝道，“待吾等辅佐陛下，打造一个空前盛世，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

“以后开疆拓土还得多依仗诸位将军。”陈文山拱手道。

“臣等惶恐，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人离席跪拜。

陈文山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凉州境内的三十万大军不受掌控，始终是个变数，寄给武威侯的密信，也迟迟未有回复。”

车骑将军秦司笑道：“陛下宽心，镇国公此时选择按兵不动，已然表明了态度，武威侯再忠心，能与他老子刀剑相向吗？”

卫承附和道：“蛮族的大军还要靠凉州大军抵御，武威侯若弃之不顾，真要成千古罪人了。”

“还有一个难题。”陈文山看着三人，眉头微皱，“镇国公与我们止戈并非没有代价，他想保住冰公主的性命，诸位觉得该如何？”

“万万不可！”

三人脸色大变，“若留她性命，将来必成祸患，请陛下三思！”

“可惜了一副绝佳的皮囊。”陈文山心一横，旋即下令，“三位将军，调兵吧，计划有变，入宫之时，我要见到镇国公的人头。”

“臣等……领旨！”三人收拾行装，退出楼阁。

平静了片刻，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陈文山身旁，啧啧道：“陛下考虑好与我大永合作了？”

陈文山一挥衣袍，冷声道：“望永帝遵守诺言，十年之内，不得进犯。”

“不，不，不。”黑衣人摇头笑道，“割让三州之地那是前几日的条件，现在嘛……需要陈灵郡主入永朝为妃，这样同盟才能更加稳固。”

陈文山冷哼一声，道：“回去告诉永帝，小女已有婚配，想联姻，只能换成族中其他女子。”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黑衣人笑容灿烂，“武威侯未曾来信，明显是拒绝了您，等砍了镇国公的头，大虞还容得下他吗？若是陛下答应，我朝可以派高手解决了武威侯，届时边军亦可入陛下囊中。”

“好！”陈文山咬牙应下，“为了这大虞子民，我陈家甘愿做出牺牲。”

“陛下英明！”黑衣人称赞一声，身影隐匿。

洛京外，东大营。

卫将军，车骑将军，骁骑将军分别率三路大军来攻。

营中，喊杀声震天，无数精锐士兵惨死同胞之手。

镇国公岳敬之双目赤红，身后七丈法身与三位上将军的法身对峙着。

卫承地法相六重，秦司与尉迟勇都是地法相五重，三人有战阵辅佐，围攻之下，双方势均力敌。

“陈老贼丧心病狂，如此消耗我大虞国力，未来如何在乱世中立足！？”镇国公手持双锏一击震退三人，发出咆哮质问。

“先帝已去，大虞无主，镇国公若真的心念百姓，投降自刎便是。”卫承冷冷回应。

“妄想！”

镇国公怒喝，背后法身隐约有开裂的迹象，“今日就是死，也要将你们三个乱臣贼子给拖下去！”

“老家伙疯了，想自爆法身，快退！”卫承三人惊出一身冷汗，疯狂后撤。

上百名士兵被他们的法相抓来，丢到身前当起肉盾。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暴动的天地灵元刹那平息，空间仿佛凝固。

一道身影凌空踏步，眨眼间，来到卫承三人面前，抬手一挥，三尊巨大的法身轰然崩塌。

“天，天法相！？”卫承整个人被砸入岩石中，张口吐出大片掺杂着碎裂器官的鲜血，他盯着那身影，眼神中满是惊惧。

大虞数十年来，只有虞帝一人登临过天法相之境，如今虞帝已死，怎么还有天法相境的高手插入洛京乱局？

那样的存在一人便可挡十万大军，而且其立场似乎站在女帝一方。

那自己的谋反不成笑话了吗？

卫承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悔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现在连当跳梁小丑的资格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