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风穿过层层砖瓦刺进房内,躺在炕上的男子才幽幽睁开眼睛,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他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好似精神不太正常。
“你是?我又是谁?”我开口道,“狗蛋,狗蛋”老人开口道。我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说我叫狗蛋?”
老人点了点头,却摇了摇头。
此时,一位妇人突然闯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充满补丁的棉衣,满脸遍布皱纹,颧骨突出,但隐隐约约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哎呦喂,小朝醒来了!你可不知道你王姨我照顾了你多久啊?你这可又欠了俺一个大人情啊”看着眼前的妇人,我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疑惑的问道:
“你是?”
随即,她双手插兜生气的说道:“哟,这么快就把你王姨王翠芬我给忘了,我跟你说,你别想装作失忆来不认账,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那活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我叫“李朝”,小名狗蛋,按王姨的话来说,我算是一个江流儿,我小时候被师傅在白江里找到的,师傅说我因为被遗弃在江里,所以命中多水缺火,所以取名为朝。
而我的师傅,在上一次为了救我而走火入魔,变成了痴儿,我问王姨,王姨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执意要我讲师傅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白江捞尸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了王姨的丈夫——刘强,那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一张嘴便是满口黄牙,王姨虽长的并不是多出众,但是和他在一起看起来总是不那么般配。“哟,小朝醒来了,休息的怎么样?好一点了吗?”他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但仍让人感到害怕。“好……好了”我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刘强看着我,将眼睛眯了起来,再次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突然,他伸起手,将我的头狠狠按在桌子上,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面部狰狞的说着:
“你小子不认账是不是?老子给了你那混账师傅那么多钱,结果老子儿子还在白江里躺着呢,老子如今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才给你留一条活路,老子跟你说,你要付三天之内不把我儿子捞起来,小心你的小命。”
他说完还不罢休,还一脚将我踹到了地上,刘强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真晦气!”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理念告诉着我要和他去理论,我本想站起来,但是手刚撑到地上,听到框啷一声,本就陈旧不堪的木板破了个洞,那如狼牙般的裂缝,再沾上鲜血,显得异常狰狞。
忽然,一股恶臭味飘散在空中,那好似果子腐烂的味道,不!那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应是凭着直觉,我托起疼痛的身子,将木板用力扯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我……我的儿!”王姨双膝跪在地上,原本透着血色的脸上像是抹上了一层白漆。
那道道如狼牙般的缝隙中,无一不再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刘三水,王姨那前不久跳江的儿子。
刘三东原本古铜色的皮肤,在此时此刻却尤为苍白,那指甲缝中还有屡屡不明的漆黑液体缓缓而流下。最让人害怕的还是那张脸,他的眼皮被强行缝合在了脸上,嘴巴也用红色的线缝了一半,但还是能看得出,他嘴中含着奇怪的东西——公鸡头
看着自己儿子那惨不忍睹的尸首,刘强红着眼睛将王姨粗暴的从地上提了起来,在一脚将她踹在地上,恶狠狠的说:“好啊,你个臭婆娘!你咋不看好三东?断了俺老刘家的根是吧!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说罢,他便抬起脚向王姨的肚子踩去,还不忘用那流星般的拳头向王姨的脸砸去,她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失了理性般的折磨它的猎物,那瞳孔中布满的红色血丝,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愤怒。
没过一会,王姨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趁着刘强喘了口气,她立马用锋利的指甲磕着地板,双腿一蹬,爬到一边,眼看刘强又要一脚踹过来,王姨捂着肚子哭着跪着求着说:“我……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刘强往地上呸了口唾沫星子,“臭婆娘,还敢求饶,是不是?我老刘家的根都没有了,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他便又准备抬起脚,而在此时此刻,村长闯了进来。
“哎呦喂,别打啦,别打啦!他好歹也是你媳妇儿,你这儿子自己想不开,又干他何事呢?要说来也是你这做父亲的失职,要是那日你不去喝酒,三东又怎会跳江呢?你说是不是?”村长蔡东强边喘气边说道。
他向是急匆匆赶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中也在不停的喘着气。碍于村长的面子,刘强最终还是没有下去那一脚,王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没有再大了,但刘强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指了指那躺在裂缝当中的尸体,向村长哭诉道:“我老刘家可就这么一个苗啊!而且他可没有跳江啊,他可是被人害死的呀!”
此时,村长才注意到空中漂浮着的尸臭味和那地板中的尸体。虽说已是年过半百,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不免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