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蠢货，给我来一打！秋爷正缺银子呢！”
秋元白笑眯眯的将抛起的六两银子纳入囊中，不讲武德的乱世里，八品武者有责任告诫九品武者：骂人，最好带够银子！
转弯处……
秋元白鼻子里闻到一股幽香，两团极柔弱、极细腻之物落入怀里，如丝绸滑过肌肤。
【墙角惊现三岁孩童当街拉尿，羞涩之余，想到“掏出”真意，担心小白师弟与李峰相遇，吃亏】
“是小七师姐了！”
出于正常男人的礼貌，双手一收，紧紧搂着，嘴里结巴着说道：“大……大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在下行路不带眼睛！您没事吧？”
钟灵鼻子里尽是浓浓的男子气息，羞得芳心乱颤，急忙用力一推，“小白，是我！钟（灵）……小七！”
秋元白急忙松手，享受一秒是可以的，三秒就是流氓了。
“小七师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那个……总而言之，对不住！”
钟灵一张俏脸布满了红霞，直没入脖子，低着头，又禁不住偷瞄着秋元白，神色极为忸怩。
秋元白摸着头，心虚的辩解道：“小七师姐，洗过了，洗过了，真不臭！不信你闻闻！”
“噗嗤！小傻瓜！”
钟灵再次想到了秋元白与大师兄赵山河那天的对话，戏虐之意驱散了羞涩与尴尬。
也知道秋元白不能有事，至于两个男人方便的事情更加不便出口相问了，只得忍着笑，推了推秋元白手臂，“饿了吧？去杏花酒家……”
话犹未了，想到秋元白刚方便完，自己就问人家是否饿了，想笑又不好笑，好辛苦，气气的原地蹦跳了一下，两个大白兔摇曳生姿。
她有那么可爱吗！
……
十一点。
杏花酒家还未有客人，小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秋元白找了角落一处不显眼位置坐下。
昨夜，张芸娘提示了杏花酒家，她是不能说得太过显白，秋元白理解，也不逼迫，今日便亲自过来，这个位置最好，不引人注目，能无漏的看到所有进入酒家的人和物的未知属性。
“小二，银子存柜台！不论什么，但凡好的，都端上来，另外一壶好酒。”
钟灵将一锭五两银子递给小二，眉飞色舞的，花钱的感觉真好，她真的很大方！
“小二哥，另外要两壶好酒，带走的，银子这里给你！”
“小白，不必！在五两银子里扣除就是！”
“小七师姐最好了！”
提高实力需氪金，秋元白自不会虚伪的跟土豪钟灵客套。
很快，菜就端上来了，杏花酒家临近码头，都是些极好的河鲜。
中间放了一条红焖大鲤鱼，能有十一二斤，拌上油豆腐、炸过的芋头，十分出彩。
十只黄油大蟹，姜丝、红醋佐料。
三斤河虾，秘制酱油蘸着吃。
另外还有炸鱼儿、鲈鱼脍、炒蚌肉、醉鸡、咸猪手、小炒皇，一大坛的老鸡甲鱼汤……
秋元白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油腻、腮帮填得鼓鼓的，钟灵见惯了他那狼吞虎咽姿态，武者便该如此。
她没有动筷，只是看着秋元白，半杯残酒停在朱唇下，酒意迷离了一双明眸，带着春意，好看极了。
随即，一口把酒干了，尽显了侠女的豪气，下一秒，鬼头鬼脑低声说道：“小白，我知道你来西湾码头为啥！”
西湾码头！
秋元白心中一怔，不动声息，继续埋头大吃，杏花酒家旁边有一条大河，叫洛水，他是知道的，洛水旁有码头，却不知道是西湾码头，也不能问张芸娘，作为伏虎武馆弟子，不知道西湾码头，很离谱。
“不成的！二师姐、五师兄是伏虎门最出类拔萃的弟子！每月能有一百两银子收入，我听着都肉痛，当然，我不贪钱！”
“当然，小七师姐不贪钱！为何能有那么多收入呀？我听着都嫉妒！”
“谁不嫉妒呢！还心痛呢！师姐不贪钱的！能不多吗？停泊码头的货船、渔船要缴纳停泊费，官府占七成，伏虎武馆占三成，能有一千两银子，他们月银五十，码头搬运工例钱每日三铜子，码头来回的能有几百工人
这不算什么，他们还能安排商船上货，想自家货物早点上来，尤其是鲜活的、着急的，银子呗！如此算来，一月至少能有一百两银子！”
钟灵一脸羡慕的样子，她真的很爱钱！
“半月后到任的镇军方东升、西湾码头、伏虎武馆，三者怎样联系起来？唯利益矣！”
“关系到镇军大人，张芸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直接问小七师姐也是不成，她生性灵巧，解释要大费周章，也难以自圆其说！”
秋元白稍一沉吟，知道只能迂回一点，低着头，嘴里含着满满的美食，含糊不清的说道：“那自然的！我押运过百草园的货物，知道陆路难行，整个清水县货物都走水路了，能不多银子么？一千两，不要说没见过，做梦都没想过！”
“不是的，小傻瓜！”
钟灵的脸微微一红，没有半分的瞧不起，只是，伏虎武馆弟子这等见识，到了外面，给人说一句“见识浅薄”，是一定的，必须好好的解释一番。
“小（傻瓜）……小白，西湾码头只承接了附近两个镇的货物，要能承接整个清水县货物的，利钱多十倍不止，也轮不到伏虎武馆这座小庙来供奉了！
水运按理是成本低于陆运，实际并非如此，嗯……例如一斤大米卖一铜子，从清水县城经过洛水到了乌金镇，便要卖三铜子！
为何？洛水本是小河，由官府扩建，需要维护成本，每年洪水，要泄洪成本，浸了沿河的农田，要赔偿成本……””
秋元白点头，表示听懂了，也知道钟灵还没说官府的贪墨成本呢，公共场合不能说，也无需说。
“嘻嘻，小七师姐，要是陆路多点野狗帮这等强人就好了，都改成水运，西湾码头定然不够人手，到时候我们也能够赚一百两银子！”
钟灵眼里闪过一丝快活的光彩，她是想到一百两银子，随即又痛苦不堪，是求而不得。
“不能的，陆路其实安全着呢，野猪林那次是有心为之！哎，全转水运，不可能，我爹爹都没听说过！那个……我爹爹喜交际！”
钟灵急忙掩饰过去，飞快的说道：“小白，师父说你有灵性，很快能入品了，就算不到西湾码头也能挂名东家赚银子，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挂名哪个东家？”
“哪敢想！不怕给人笑话么！”
秋元白压低了声音，一副稳重的样子，又掩饰不了年轻人该有的兴奋，左右瞧瞧，“小七师姐，就我们两人说，你说我以后挂名哪个东家好呢？”
“百草园！大师兄在那，能照顾你，你也替他们押运过货物！你还多得了一两银子呢，单凭这个，就该挂名他们！”
对于挂名东家这件事情，秋元白在半小时前已经有了决定，“钟琪赏我银子视我如下人般，我偏偏要让你钟家以后仰仗于我！小七师姐对我甚好，我要为她抢得家业！”
意气是一回事，自身需要也是一回事！
提升实力要氪金，钟家大家大业，钟灵为人大方，正好相得益彰，于是乎……
“不成！我不要做钟琪的人！”
“你可以做钟灵的人！”
钟灵忍不住抓住了秋元白的手，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旋即，缩手，脸上一片红晕，娇羞无限。
秋元白装作看不到，不解道：“什么钟灵的人？钟灵是谁？”
“钟琪的妹妹！不同的！”
钟灵点点头，加强了肯定语气，“好比大师兄，师父直接给爹……钟老先生推荐，他算是钟老先生的人，今日成衣铺子的三人是钟琪的人……”
“换言之，我找钟灵挂名或者钟灵找我挂名，我就是她的人！”
“聪明！”
“要钟灵有小七师姐三分一好看，我一定挂名给她，做她的人！”
……
“哈哈哈！不会吧？钟琪公子的人也如此不堪？还是个入品武者！”
钟灵正要说话，小二跟一位刚入来的客人大声嬉笑，竟然就说了自己哥哥钟琪，不禁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一位说书先生，怕是每日都会在吃饭时候到酒家说书，讨些银子过活。
只看得他嘻嘻一笑，“可不是么？我亲眼所见，白云武馆的李峰，在成衣铺子后巷给人剥光了衣服，打得鼻肿口青，脸上还有鞋印呢！怕是为了求饶，给人舔鞋底呢！”
钟灵不再理会小二跟说书先生肆意的大声笑话李峰，她看着秋元白，眼里带着一丝喜悦，低声道：“小白，你老实跟师姐说，李峰是不是你打的？”
“我也想打他！可惜实力不允许！还没入品呢！”，秋元白嘴里塞着一块咸猪手，模糊不清的说道：“李峰得罪人多，被揍很正常！要找出正主却难！”
“原来是这样！”
钟灵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心里嘀咕着：“不是你揍的他？才不信呢！李峰刚说要到后巷什么，你就说肚子痛，到了后巷解决，哪有那么巧合！
大师兄说了，你能料敌机先，揍一个刚入品武者，轻而易举！你是为了替我出气……”
随即，钟灵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白，你立刻能入品就好了！最好一年内能入八品！”
【大户千金命运，为了家族兴旺，定然要嫁八品以上武者】
【八品以上武者，孤傲，大多年纪如童千里，嫁过去受妻妾欺侮，地位如同侍寝丫头】
【钟灵知道自己一年内不能入八品（八品武者，终身难求），只能听从家里安排嫁人，能嫁宿主，便是当妾，也是千万个愿意】
“正常！乱世里，女孩的命运出奇一致，穷则如周小绮一生受苦，富则如小七师姐，也就少受十余年苦，摆脱命运，唯有强者！可惜，强者难求！”
“小七师姐有心，我岂能无意！奈何你身后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钟万山，并非说我是八品武者，就一定能娶到你！”
“如师父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缘去吧！”
秋元白为钟灵斟了一杯酒，“小七师姐！小七师姐！”
“哦！嘻嘻！好，喝酒！小白，私下叫我小七吧！”
“小七！”
“真好，小白！吃菜！不够再点，银子还有！”
秋元白正要不客气，抬头招呼小二之际……
“来了！”
此时，杏花酒家四五人一桌的，坐满了码头搬运工，说书先生也开始说书，大伙听得津津有味。
从门口走进来一名汉子，短打衣着，脸上黑乎乎的，一米七左右身高，很健壮，后背稍稍有点驼，与所有的搬运工无异。
【洪明，洪家武馆馆主洪大宝侄子，九品武者，为人精细、灵活】
“这人长得最像搬运工，来这里最合适了！”
洪明手里随意抓着一个粗布小包裹，人刚踏进门口，便举起了手，粗声粗气的嚷道：“哎，王大虾！今日从长河镇过来给东家办事，你长河镇的丈母娘让我给你捎点东西，说给你老婆吃的，能涨奶水！”
“哎，能有什么好东西，就是些鱼干什么的，她是要提醒我，快要做寿宴了，我家婆娘不缺奶水，我都能喝饱！”
王大虾一边埋怨着，一边接过包裹，随意往桌上一扔，指了指酒碗，“喝两口不？”
“不客气了！”
看着洪明真的不客气把他那大半碗米酒喝个精光，王大虾一脸肉痛。
“很不错的演技，两人演得真一样，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秋元白低着头，不再向那边看去，他已经看到了包裹的属性。
【硝石弹，经过消味处理，能瞬间点燃一平方左右干物，不留任何气息】
【今晚十点，火烧西湾码头陈家货仓干货，价值五千两】
“瞬间点燃一平方米，烧的岂止千方！火烧陈家货仓干货？五千两银子，对一月能收入一千两的师父，也不是支付不起，能有什么影响呢？”
秋元白不动声息，喝着汤，饶有兴致的听着说书先生说书，待看到洪明离去，便装作对说书失去的兴趣……
“小七，挂名东家好像唾手可得几十两银子，其实也蛮有风险的，野猪林的事情便是！二师姐他们就稳妥多了，码头安稳，不需要防盗，防火更加不需要了，旁边就是洛水……”
“谁说的！”
钟灵似乎也对说书失去了兴趣，听得秋元白如此说来，左右一看，压低了声音，“小白，这事师姐信得过你，也只对你一人说，让你能长点心眼，日后好行事。”
“多谢师姐教导！”
不是小七，而是师姐，伏虎武馆规矩，师兄、师姐适时提点师弟、妹，被提点者必须恭敬。
“盗是不能的，货物锁在仓库里头，数量极大，运走要掩人耳目几乎不能，小量的倒也无妨，可也有人日夜巡逻，小贼不敢下手
火却是要防，尤其是干货，易燃、矜贵，被烧了，不是赔偿银子的事情，东家到镇军大人那一闹，说你伏虎武馆收了银子，不能办事，影响极大……”
钟灵四周一看，确定不能给人听到，拉近了椅子，“当年，西湾码头是双刀武馆地盘，便是因为失火，东主把事情闹大了，他家馆主又突然染病暴毙，才变成伏虎武馆的地盘！”
“那是师父的运气了，如他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是场面话，秋元白心里明白得很，“火大概是师父放的，人也是师父杀的！乱世里，好正常的操作！看来这趟，洪家武馆是要向师父学习了！”
乱世规则：伏虎武馆放火夺地，天经地义！洪家武馆放火夺地，天理不容！
不要问为何，问了也是秋元白是伏虎武馆的人！
唯强者矣！
“小七，那个……”
秋元白眼神有点怪异，欲言又止。
“小白！哎，小傻瓜！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到答案！”
“哦，我知道的！可……”
“哎，你就说给我一个听吧，确实，有秘密憋在心里好难受的，我有经验！”
“小七对我最好！那个……”，秋元白有点心虚，“我已经吃饱了，那些剩菜，可以给我打包带走么？”
“啊？！哎呀！小傻瓜，说这个，我以为你怀疑师父……”，钟灵急忙捂了嘴巴，眼珠狡默的转了几下，知道没人能听到，悄悄呼了口气，吐吐舌头，“当然可以！其实可以多点几道带回家！”
“小七，不用，不用那么多！多点一份老母鸡顿甲鱼汤可以了！”
“小二，要一份老母鸡甲鱼汤带走！剩菜也打包！银子有多余的，赏你！”
“好嘞！啊？！赏……赏我！谢姑娘！谢公子！祝……祝……你们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呀！！！”
看着小二失魂落魄的样子，钟灵哈哈的笑着，花钱真的很痛快！
她真的好大方！
随即，一股莫名的心痛感觉涌上心头，急忙捂住胸口，好痛！
她真的好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