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见的几缕阳光早被阴沉的乌云遮挡,我午觉刚醒时便见阳台的几棵绿植被风吹得摇曳。
本以为昨晚的预报不准确,现又得把几小时前搬的绿植挪回屋内。
几株绿植的确费不了多少力气,但我讨厌这种白干活的感觉。
膝盖隐隐作痛,雨确实要下了。
我很讨厌下雨,所有的不幸与分别都是在雨天,就在一年前又多了一个不幸——会使我的腿发作,这种疼痛实在难耐,如同有数百只蚂蚁在撕扯我的肉。
正值三月,即便在南方,天气依旧没有转暖的前兆。
屋里开着暖气,我套了件羽绒服到阳台试探这样穿是否会冷。
裹上围巾,往玄关处拿了把长柄伞出门。
街上的人都在逃避这场即将要下的雨,卖菜的大叔扯着嗓子喊特价,急着卖完回家,穿过吵嚷的街道,我走进一家店。
“郁哥来啦。”接待我的是店里的实习生,我见过她许多回了,我喊她小青,很热情的一小姑娘。
我点了点头,将伞放好道:“正常洗就好,不用按摩了。”
我来的这家是我早几年认识的朋友开的一家发廊,自我头发留长起基本都是来这洗,一是我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二是我不想参与别人对我长发的讨论。
早期曾去过别家的,好几个托尼同时来询问我的头发需要如何如何打理,让我实在是不舒服。
我巡视了几回前台没看见季烊,问道:“你们老板今天没在这?”
小青悄咪咪的凑近我说:“二店有个造型师私自收钱,被我老大发现了,估计这会正训人呢!”
我正想点头,却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洗头,“噢”了声以表自己知道了。
天公不作美,本以为能快速洗完赶在下雨前回家,坐在镜前等着吹头发时,大落地窗僻下一道闪电。
下雨了。
来势冲冲,风筒吹出的风也覆盖不了窗外的雨敲打在玻璃上的响声。
我在店里歇息了会,想等待雨小点便回去,奈何雨将近下了二十来分钟,雨势依旧没有减小。
腿上的旧伤在作痛,女播报员的声音从电视传出,是一则刚发布的紧急天气通知。
“未来一周将有大范围的雨雪天气,我国大部地区气温将持续偏低,请大家关好门窗,做好保暖工作。”
我起身跟小青打了个招呼决定回去,她执意要把我送到门口。
“雨大,路上小心。”小青向我招手笑着说。
店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但雨势凶猛,十分钟的路程让我走着有些艰难,雨水溅湿了裤脚,也打在我脸上。
好冷。
我不顾被浸湿的裤脚快步走回去,打开门,身上的寒气顿时褪散,屋里的温度让我舒服得直哼。
洗过澡后,安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传来消息。
“腿怎么样?明天的疗程能来吗?”
发消息的是欧医生。
我的腿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去做疗理,电疗加上中药热敷。
“今天疼了很久,有点难受,明早我过去你开些止痛药给我吧。”
欧医生估计没在忙,他很快便回了消息。
“明天先给你看看再说。”
我知道欧医生不想让我吃太多止痛药,可这种疼痛不能习惯,我时常想用别的事情来忽略我腿上传来的抽疼,但大多数是腿伤疼到我无法集中做别的事情,我只能拿着暖水袋捂着膝盖,什么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度过。
有时候也会掉两颗眼泪,倒不是疼哭的。
是我被这种疼痛折磨的崩溃,无助,这样的疼会伴随我多久?
每到天寒或下雨,我极其想割掉这只左腿,它会直到我疼到凌晨,终于在我抵不住困意才能睡着。
我总想着在雨天来临前吃上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