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弦一把抓过她的手,力道大得伏烟想挣脱都挣不开。
她微微嗤笑:“你是没怪我,你只是冤枉我罢了。”
伏烟脸色有些难看,她用尽全力也没把手抽回来,只能看着月弦给她把脉。
片刻,伏烟忽然见她弯起眸子,朝自己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伏烟心里突地涌上不好的预感。
月弦松开伏烟的手,嫌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语气没什么波动:“恭喜伏烟姑娘,你有身孕了。”
伏烟:“……”
子风直接愣在当场。
伏烟是三殿下的人,怀的是谁的孩子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但问题是,前些日子妖族刚向魔尊表明了联姻的意图,魔尊有意让三殿下迎娶妖族公主为正妃。
妖族公主性子是出了名的泼辣,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若是让她知道伏烟怀了三殿下的孩子……
众人简直不敢往下想。
到时可就不是妾不妾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
月弦踹了旁边的弟子一脚:“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个消息去通报三殿下,让他赶紧将伏烟姑娘迎进门。”
说着,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犯难道:“不过伏烟姑娘身份低微,这正妃位置是别想了,妾嘛倒是勉强够的上。”
伏烟被月弦这话气的够呛。
她攥紧手指,压根没想过以妾的身份嫁给三殿下。
“够了。”
沈意按了按太阳穴,对这场闹剧感到颇为头疼:“带伏烟姑娘上去歇息。”
子风回过神,让两名女弟子扶伏烟上楼。
月弦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补了把刀子:“别犯蠢了,即便没有三殿下,人家也不会看上你的。”
“你闭嘴!”
子风恼怒地瞪她一眼,抱着剑退到一旁。
月弦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上楼了。
她回房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敲响。
月弦不想想也知道是谁。
她坐在桌旁没动,伏烟见她不开门,直接推门进来。
确认周围没人后,伏烟关上房门,目光落在背对着她的月弦身上:“我知道你在为方才的事怪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顿了顿,她又慢慢开口:“今晚的行动异常凶险,我不想你去冒险,便想借此让沈意把你关起来,谁知道……”
她不仅没上钩,反而还摆了自己一道。
伏烟气的恨不得掐死月弦。
但为了任务,她却不得不来。
不仅得来,还得低三下气的跟她道歉。
月弦眸光冷淡地瞥她一眼:“你不想我去冒险大可跟我说,我又不是非去不可。”
伏烟:“……”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定了定神,继续装可怜道:“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你……还怪我吗?”
月弦阴阳怪气道:“你可是三殿下未来的小妾啊,我哪敢怪你。”
伏烟猛地攥紧手指,觉得这小妾二字极其刺耳。
她压下心里的不爽,耐着性子说:“那今晚的行动……”
月弦轻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便不出手了。”
伏烟要的就是这样,到时任务失败,神界降罪下来,她直接推到岚汐头上就是。
……
当夜。
人质被关在柴房,前后有十多个弟子轮流看守。
柴房外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没一会儿便熄灭了。
一道身影翻墙进来,她穿着夜行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消无声息地靠近柴房。
看守的弟子正在打瞌睡,伏烟放轻脚步移到弟子身后,手中匕首滑出,捂着弟子的嘴干脆利落地一抹,再让尸体安静靠着墙。
动作那叫一个熟练。
迅速解决完看守的弟子,伏烟从弟子腰间摸出钥匙打开柴房门。
柴房里关的都是些年轻的女子,见伏烟这副装扮,吓得差点叫出声。
伏烟冷声警告她们:“不想死就别出声!”
女子们卷缩在一起,惊恐又疑惑地看着对方。
伏烟走过去,用染血的匕首划破绑住女子们手脚的绳子,并低声对她们说:“趁那些魔族还没发现赶紧跑,一直沿着大路便能回去。”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女子们感激地对着伏烟磕了头,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柴房。
她们从后门离开,还没跑几步就见前方夜色中站着一道纤细笔直的黑色身影,她抱着剑,站在她们要走的那条大路中间。
月弦给她们指了另一条路,成功把人忽悠过去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去。
……
“不好了!人质跑了!”
“快去通知大人!剩下的弟子跟我追!!”
外面闹腾好一阵,月弦提剑出去,正好撞见伏烟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朝楼下走去。
沈意披着外衣坐在大堂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十多具魔族弟子的尸体就摆在大堂里,皆是一击毙命。
月弦赞许一句:“下手还挺干脆。”
沈意目光在月弦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看向她旁边的伏烟,神情看不出喜怒:“对此,伏烟姑娘有何看法?”
伏烟愣了下,虽然不明白沈意为何单单问她,但还是答道:“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救走人质,对方必然是神界中人,修为应在大人之上。”
沈意垂眸喝了口茶,眼中掠过一缕寒芒:“那你说说,尸体上为何没留下神力的痕迹?”
“这……”
伏烟露出一副被难住的模样。
沈意却在这时看向她,语气冰凉地说:“是否可以说明,对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伏烟心头一惊,面上依旧没变,甚至还非常坦然地对上沈意的视线:“大人是在怀疑我吗?”
沈意只是盯着她,并不言语。
子风也是神情复杂:“伏烟姑娘,有弟子在柴房里发现了你的玉佩,你……还是跟大人说实话吧。”
伏烟一脸茫然。
她去柴房之前明明把玉佩放在了房里,怎么可能会落在柴房。
伏烟冷了脸:“你们可能认错了,我根本没去过柴房。”
沈意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声音却异常阴冷:“若我记得不错,这枚玉佩是三殿下赠与你的,若你没去过,难不成是三殿下去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声音徒地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