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抓鱼

那妖怪见机会已经到了,就念动咒语,顿时唐僧一行五人脚下的冰全都化了,唐僧、曹雪阳、八戒、沙僧还有两匹白马全落入水中。悟空却是早有准备,人已飞到了空中。与此同时,曹雪阳也早就得到了吴承天的提示,入水的一刹那一抖长枪,一条白龙从她长枪中飞了出来,将那两匹马给托住,分出一条水路来。八戒和沙僧水下功夫都不错,各自分出一条水路,都往岸上而去。唯独唐僧被那妖怪给抓住,抢到水府里去了。

一行人只好又折返回了陈家庄。去的时候是五个,现在只回来了四个,陈家二老就问唐僧人呢。八戒倒是戏谑,居然还有空开玩笑道:“我那师父俗家也姓陈,如今倒是可以改名了,叫陈到底好了。”

陈家二老闻言立刻为那唐僧感到惋惜,还说劝他们不要西行,他们又不听。悟空不耐烦听这些,摆了摆手打断道:“我那师父命长得很,无非就是换个地方休息会。我们在你这里晒开了关文,弄干了衣服,你且取些草料把这两匹马喂了,我们就去那灵感大王的老巢,剿个一干二净,把师父给救出来。”

吴承天知道观音派这妖精来肯定是有用意的,无非是对唐僧和他的期中考核。唐僧心诚得很又不会法术,想必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至于他嘛,无非就是那通臂猿猴的心魔锤炼得如何了。通臂猿猴不喜欢水,这个毛病在西行的悟空身上体现得很明显,这次又是个水妖,想必是考验他敢不敢下水了。

其实在有了太上老君的暗示后,吴承天几乎天天都在感悟孙悟空的这“过去、现在、未来”的三身法。其实这三身法的原理并不难,在他的彼岸之中,他还能同时间分身无数呢。难的是要找到另外两个和自己各方面都同源且能互补的人,这个实在是太难了。

就悟空这具身体而言,吴承天基本上已完全掌握,心魔也被他利用紧箍咒的咒语磨得差不多了,他其实现在并没有什么厌水的情节。不过,过度要自然,直接自己下水也显得太突兀了点。于是悟空对着八戒与沙僧二人道:“你们俩谁与我一道下水?”

果然是沙僧先表态道:“哥啊,你行事精明有主张,到时候还是得你拿主意。只要哥哥愿意下水,我自然去得。只是哥哥之前说自己水性不好,这次可要人驮?”

按照常理,以八戒那个惫懒的性子肯定是偷奸耍滑不肯去的,哪知他这一次却一反常态说道:“我来驮,我来驮!”八戒心里暗道,之前你捉弄我那么多次,这次下水我非要好好还回来不可。

悟空只是看了八戒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不知道有句俗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不过他也不拆穿,将计就计地答应下来:“也好,八戒你比悟净是有点膂力,就你吧!”说着悟空拔了根毫毛变了个假身趴在了八戒的背上,自已则变成一个虱虫,窝在八戒的耳朵里。

果然八戒下了水,装作走不稳故意摔了一跤,藉机松手甩掉悟空。他哪知这悟空本就是假的,瞬间化作一根毫毛飘了起来,立刻无影无踪,吓得八戒连忙跪在河底磕头求饶。悟空这才恢复了原样,八戒这次想要再背,悟空却亮出了金箍棒。

八戒吓了一大跳道:“哥哥莫打,哥哥莫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玩笑!”

悟空却不理他,自顾自的道:“知道我这金箍棒还有个别名吗?它在东海龙宫时,曾唤作定海神针。连海都能平定,我还怕这样一条小河。只是你们二人手上功夫不行,总得给你们找点擅长的,不然师父那里说不过去。”

八戒闻言嘟嘟囔囔的道:“就是想偷懒呗,这我可是门清,扯这些幺蛾子屁。”看到悟空的目光瞪了过来,连忙改口道,“不愧是大师兄,还是哥哥体谅我们两个。”

两人闲话了一阵,来到妖怪的住处后,悟空直接变成一个长脚虾精婆,跳入门里,很快就听到那个妖怪和斑衣鳜婆正在商量怎样吃唐僧肉。于是悟空转了个方向,来到后宫,找到了被关在一个石洞中的唐僧。悟空安慰了一下师父就带着八戒原路返回。

悟空回到了岸上,让八戒和沙僧将那个妖怪引出水面,自己到水上候着。八戒刚想开口说,大师兄,你不是会水吗?可话还没说出口,悟空就直接瞪了过来道:“这妖怪根脚不同,我真一棒子打死了反而麻烦,你懂个甚,按我说的做!”

八戒、沙僧按照计策,到洞门前大喊大叫,引出妖怪,并打了起来。不料,那妖怪的一对铜锤十分厉害,三人打了两个时辰,仍不分胜负。

这里面有一段小插曲,就是那妖怪与八戒和沙僧对战时,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搞笑的对话。那猪八戒先和妖怪打。妖怪看八戒使的是耙,就问八戒是不是个和尚。八戒奇了,就问对方怎么知道的。妖怪笑着说,你肯定是被人雇来种地的,要不然使个耙子作什么。八戒一听不开心了,从来都只有我吐槽人,还从来没有人吐槽我。于是八戒就反唇相讥,说你肯定是个打铁的,不然你这锤子如何来的。沙僧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两人从打架变成了斗嘴,这可不行,就赶快冲上去帮忙。哪知这妖怪看了这沙僧一眼,又说怎么来了一个磨博士(就是以前磨粉为业的打工人)。沙僧也纳闷啊,我怎么就成了磨博士了呢?那妖怪接着说,你手中这擀面杖不就是磨博士惯用的家伙吗?

说这么一段小插曲,其实反映的是这个妖怪跟一般的野妖还真个不同。一来,野妖那都是生死相搏,哪有这个闲心说这个;二来,野妖混到妖王境界,那不知厮杀了多少场,一出手就能知道对方的斤两,一个打两个,还能这么调侃的,也说明这金鱼精的底气足。

见金鱼精这么个架势,八戒与沙僧顺势就假装战败,逃出水面,特别是八戒一冲出来,就冲着悟空大喊∶“来了!来了!”不一会儿,妖怪果然追了出来,悟空举起金箍棒迎面就打。妖怪闪身躲过,举起双锤还击。还没打到三个回合,妖怪就招架不住了,一口气又沉到了水底。

因为知道是中考,悟空这次可是使出了全力,这三棒子直接给金鱼精给打懵了。这妖怪回到洞中,那握着铜锤的手还一直在抖,左手已经麻得不听使唤了。妖怪见识到孙悟空的厉害,哪里还要继续考验他的想法,现在只害怕悟空直接打上门来。妖怪和他身边出谋划策的一合计,干脆让小妖们把门关上,然后直接用石头、泥块把门给堵死。果不出所料,八戒与沙僧又来到洞前,八戒张口大骂,可半天也不见那妖怪出来,就几耙把门打烂,但里面都是些石头、烂泥,根本进不去。

两人返回岸上把这一切告诉了孙悟空,悟空一点都不为难,他知道时机终于成熟了。于是,悟空直接驾云飞到了南海,来找观音菩萨。哪知他刚飞到普陀岩,就见普陀山上上下下排成了一排,几乎都在这里等着他呢,二十四路诸天与守山大神、木叉行者、善财童子,就少了一个龙女。

“大圣何来?”善财童子从中迎了上来道:“之前托大圣的福,得菩萨收留,如今早晚不离左右,专门在莲台下侍奉,得悟了不少善良与慈悲的道理。”

这话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善财童子真这么想的,另外一种则是讽刺他以前一个人逍遥快乐,现在则成了悲催的打工人,寸步不离菩萨左右,都是得亏悟空所赐。

悟空一时听不出这善财童子是话中有话,还是真心实意这么说,但他脑子反应多快,不管你善财童子怎么想,在菩萨面前你也就只能真心实意的这么想。所以,悟空一笑,回道:“你之前是心有魔债没偿。如今修得正果,才知道俺老孙的好!”

说完这话,悟空又道:“我师傅有难,我来拜见菩萨。”

那善财童子则答道:“菩萨知大圣今日必来,吩咐我等在此迎接大圣,还请大圣在翠岩前稍作休息,菩萨一会自会出来见你。”

悟空闻言,只好在旁边坐下来等待。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悟空有点坐不住了,先是求门前守着的这么多位诸天神佛帮忙进去传个信。佛家教条森严,既然观音菩萨都发过话了,他们如何敢擅动,只说:“不敢报,菩萨吩咐,你只有等他出来吧。”

悟空一听急了,也不理会诸天就往里冲,诸天也不敢拦,毕竟唐僧西天取经也是大事,他们可不想担任何责任。悟空抬眼就看见菩萨就穿着内衣,赤着双脚,在那里用竹子编竹篮。这模样把悟空吓了一跳,连忙高声提醒道:“菩萨,弟子孙悟空诚心来向您行礼了!”

菩萨头也不抬回道:“出去等候。”

悟空连忙又说:“菩萨,我师父有难,特意过来拜见您求教那通天河水妖的来历。”因为悟空算准了这通天河的水妖是观音菩萨出的中考题,自然要看菩萨的反应。

哪知观音还是不抬头,还是那么一句话:“你先出去,等我出来再说。”

同样一句话,悟空却明白了菩萨的意思,看了眼菩萨手中的竹篮悟空若有所思的出去了。来到外间,悟空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旁敲侧击地问:“菩萨今日怎么操起了家室,不梳妆,也不坐莲台,在那里编竹篮?”

诸天是个什么德行,又怎会让悟空问出口风来,只是道:“我等不知,菩萨一早就入洞了,只吩咐我们在此恭迎大圣,没说旁的。”

不一会的工夫,菩萨提着他编好的竹篮就出来了,吩咐悟空在前面带路。悟空见菩萨这模样就要出行,连忙劝阻道:“悟空不敢催促,还请菩萨着衣登座。”菩萨虽然法相庄严,但到底如今是以女子模样示人,只穿个内衣怕是不太好。

哪知菩萨不管这些,只是道:“就这样去吧。”

这一下悟空就能联想很多了,这金鱼精怕是跟观音菩萨的缘分不浅。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通天河上。观音解下腰带绑住竹篮,放入河中,口里念动咒语。不一会儿提起竹篮,只见竹篮里有一条光芒四射、活蹦乱跳的金鱼。

这时观音便让悟空去救师父。悟空明知故问道:“这妖怪没抓,如何去救师父。”

观音指了指竹篮里的鱼道:“它便是那妖怪。”

八戒与沙僧也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不可思议,问:“这鱼如何能有那么大本事的?”这一句话其实问出了重点,鱼妖正常的晋升过程是化龙,九死一生不说,就算是龙王也不一定比这金鱼精本事大,这才是八戒与沙僧奇怪的原因。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就算是观音养的鱼,也比龙王的本事大。于是,观音交代了这金鱼精的来历。原来,这妖怪是观音莲花池里养的金鱼,趁海水涨潮偷偷溜到这里,兴风作浪、危害百姓。

本来到这里菩萨就准备离去,但悟空还惦记着中考的事,灵机一动道:“菩萨,既然是您收的妖,我叫陈家庄的众信都过来瞻仰一下菩萨的金面。一来知道是菩萨降妖,二来也断了祭祀童男童女的恶习,好教凡人诚心供养真神。”

菩萨点了点头:“也好,你快去叫来。”

于是,悟空拉着八戒与沙僧,一齐飞跑至庄前,高呼道:“都来看活观音菩萨!都来看活观音菩萨!”一庄老幼男女,都向河边,也不顾泥水,都跪在里面,磕头礼拜。内中有善图画者,传下影神,这才是鱼篮观音现身。

观音提着竹篮回到南海之后,悟空与八戒、沙僧一道,再次入水,只见水中的鱼精水怪都已死绝,他们找到后宫,打开石洞,背着唐僧钻出水面。

陈家庄的人为唐僧一行五人送行,正在准备船只时,却见河中钻出一只老龟,说∶“为了感谢大圣赶走妖怪,我送你们师徒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