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抓鱼

吴承天扫塔效率奇高,很快就登上第十一层,霎时又上到第十二层。正扫处,却听得塔顶上有人言语,吴承天心里先是一惊,然后暗道果然如此。

吴承天的情绪为何有如此变化呢?自然要从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说起。要知道以孙悟空的耳力,如此夜深人静的半夜,塔上的声音不可能听不到。塔上有人,悟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绝不可能到了十二层方能听到。这就说明在王子丰入梦之前,这塔顶层上并没有任何人,等王子丰入梦后,吴承天进入了王子丰的梦境,方才有佛祖显灵,托梦将那两个妖精显化至此而已。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之前都发现不了,偏偏等唐僧一行人来了,唐僧扫塔时才出现。

吴承天心里有了盘算,自然要上去看上一看。心念及此,吴承天轻轻地挟起扫帚,撩起衣摆,从十二层的窗户钻了出去,踏上云头直接来到空中观看。只见第十三层塔中央坐着两个妖精,面前放一盘小菜,一只碗,一把壶,在那里喝酒猜拳,还不快活。

吴承天见状立刻拿出了金箍棒,也没用什么厉害的法术,只是将金箍棒变长,便将这两怪物都顶在了墙上,喝道:“该打,偷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们两个妖怪!”

两个怪物被金箍棒顶在墙上动弹不得,只好张嘴大叫:“饶命,饶命啊!这不干我俩的事!我俩也只是个巡塔的。”

“现在有了你们两个,也可以抵那些个和尚的罪。真打死了,还没人抵罪了。”吴承天边说边收了金箍棒,一只手对着两个妖怪遥遥一抓,就将这两个妖怪抓着脖颈拎了起来,就像是这两个妖怪飞过来,将颈子献出来给吴承天抓一般。

吴承天提着两个妖怪,下到第十层塔中,来到王子丰跟前,说道:“师父,拿住偷宝贝之贼了!”

王子丰本来还在闭目打盹,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吴承天眼前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凭空起了波澜,吴承天跨过这波澜,明显感觉是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但他手中拎着的两个妖怪并没有消失。还不等吴承天想明白这是法术还是神力,王子丰已经又惊又喜的道:“这两个妖怪是从哪里抓来的?”

吴承天将两个怪物揪到王子丰面前跪下,然后解释道:“老孙本在扫塔,突然听到喧哗,上去一看,却是这两个小怪在塔顶吃酒猜拳,便将它们给抓了。因恐一棒就将他们两个打死,没了对证,便没使力气。捉过来给师父问个口供,看他是哪里妖精,又将那宝贝藏于何处。”

不知是知道了吴承天的厉害,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两个妖怪一直都显得战战兢兢的,从一见到王子丰开始就一直在喊“饶命”。王子丰问他们话,这两个妖怪也全都老老实实的,什么都说了。

这两个妖怪,本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派过来巡塔的。一个叫奔波儿灞,另一个唤做灞波儿奔。一个黑鱼精,另一个是鲇鱼怪。之所以万圣龙王派他们俩过来巡塔,就是听说孙悟空要过来了,让他们两个在附近盯紧点,看见孙悟空了就回去报信。

他俩本来也没躲在金光寺的塔顶,在金光寺有那么多和尚盯着,也不方便进进出出,吃喝都是一个问题。他们本来躲在寺庙外的大路上,一间不起眼的民宅里。也目睹了唐僧一行人到了金光寺,想着明早就可以回去报信,结束这无聊的任务。两人开心之余点了几个好菜,喝酒猜拳,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来到了金光寺的塔顶上,还被吴承天瞬间给抓了,那是一头懵。只以为这吴承天太过厉害,不仅不动声色地察觉到了他们两人,还有大法力将他两人转移了过来,抓来先给唐僧。这才是他们一直这么战战兢兢的原因。

听到这里,王子丰与吴承天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个梦。不过两人都没说什么,王子丰又问,这万寿龙王为何如此关心孙悟空的到来。

那奔波儿灞答道:“因我万圣老龙生了一个女儿,唤做万圣公主。我们家公主花容月貌,又招得一个驸马,名九头驸马,神通广大。前年与万圣龙王来到金光寺,显了大法力,降下了一阵血雨,污了宝塔,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宝。万圣公主又去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昼夜光明。就是最近听说有个孙悟空往西天取经,万圣龙王与这九头驸马都说这孙悟空神通广大,便派我们两个在此监视,只要这孙悟空一到,就回去通报。”

奔波儿灞说到这里,却不知那猪八戒怎么带着两三个小和尚大半夜地来到了这里。几人从塔下提着几个灯笼,一路爬了上来。吴承天看了眼猪八戒,就觉得此举并不寻常,以猪八戒的惫懒,怎会大半夜不睡觉,还爬了十楼,于是吴承天看着猪八戒冷笑道:“原来这偷宝贝的是碧波潭的这群妖怪,难怪之前宴请牛魔王去赴会的也是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专干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猪八戒自然听得出吴承天话中有话,表情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装作吴承天这话压根不是对他说的,他一点都没听懂的对王子丰说道:“师父,扫完了塔怎的不去睡觉,还在这里讲什么?”

吴承天替王子丰答道:“师弟,你来得正好。原来这塔上的宝贝,是被那碧波潭的万圣老龙给偷了去。今天他派这两个小妖来探听消息,恰好被我给抓住。”

八戒看了那俩妖怪一眼,问道:“这俩妖精叫什么名,又是个什么精?”

吴承天答道:“刚审出的供词,一个叫奔波儿灞,一个唤作灞波儿奔。一个是鲇鱼怪,一个是黑鱼精。”

吴承天话音还未落地,八戒举耙就要将这俩妖怪给打死,嘴里还说:“既是妖精,又取了口供,不打留着宵夜?”

吴承天早就防着他这一下,金箍棒一横就轻松的架住了八戒的耙子,似是好言劝道:“你这个呆子,不知先留着活口,有了人证才好去见那皇帝,让他给这些个和尚们恕罪。我等也顺路帮这皇帝老儿寻贼追宝,也算是救苦救难。”

八戒没法,只好收了钯道:“不老实就把你们做了鲇鱼黑鱼汤,正好给那些个背负冤屈的和尚们吃呢。”

一个和尚欢欢喜喜地去报信了,其他几个和尚拿着灯,引着王子丰下了塔。吴承天教这几个和尚道:“你们去拿些铁索来,我穿了他们的琵琶骨,把这两个妖怪锁在这里。你们可要看好了,我们先去睡觉,明日我们自会带着这两个妖怪去那皇帝老儿面前为你们求情。”知道这两个妖怪是他们洗清冤屈的保证,这些和尚自然都紧紧的盯着,一刻都不曾放松。

王子丰一觉安睡到天明,天亮不久就带着吴承天一人入朝去倒换关文。王子丰见到了祭赛国的皇帝,除了倒换关文的事,又将吴承天昨日在金光寺宝塔擒妖的事也说了。皇帝听了连忙让锦衣卫点足人马,让吴承天坐着八抬大轿,上面还撑着黄伞,一路招摇,回到这金光寺前。

这一举动自然惊动了满城百姓,一路全都围的是人。到了金光寺,曹雪阳自然是见过世面的,并不当回事,八戒与沙僧两人却是眼热得很。猪八戒说,吴承天这是涨了本事了,如今这头顶打着黄伞,乘着八人大轿,这才有猴王之风。沙僧则直接得多,一个劲地说:“哥哥,也提携、提携小弟啊。”

闻言,吴承天看了曹雪阳一眼,曹雪阳多么聪慧之人,当即便道:“你带他们两个去见见世面吧,有我在此看守行李马匹就行。”

金光寺里的和尚也附和道:“爷爷们都去承受皇恩,这里有我们守着就行。”

吴承天闻言也不多事,就没带上曹雪阳,让八戒拎着一个妖怪,沙僧提着一个妖怪,他依然坐上了轿,摆开了队伍,将两个妖怪押到皇帝跟前。

这俩妖怪一个长得是暴腮乌甲,尖嘴利牙;一个生得是肚大皮滑,巨口长须。祭赛国的满朝文武,加上皇帝,他们谁见过这等妖怪,除了有足能行外,长得都不像人。

皇帝当着群臣的面审了这两个鱼妖,两个妖怪倒也老实,又将万圣龙王与九头驸马偷佛宝的经过说了一遍。皇帝听完,下令将两妖怪收押起来,又传旨放了金光寺的僧人,并在光禄寺设宴给王子丰师徒洗尘。席间,皇帝自然而然地就提出了请王子丰师徒帮忙的要求,帮他追回佛宝,并除掉盘踞在祭赛国城外碧波潭的那些个妖怪。王子丰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便命吴承天带着八戒一同前去讨伐妖怪,追回佛宝。

吴承天本想这就是应有之事,不过后面发生的一些事,他曾经在独健的梦中经历过,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打算。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吴承天还是与八戒各挟着一个鱼妖在身下,腾云驾雾来到了这乱石山碧波潭。

吴承天定住云头,吹了口气就将自己手中的金箍棒变成了一把刀,随手割下了黑鱼精的耳朵和鲶鱼精的下唇,扔回了水里,对他们说:“快去告诉你们那万圣龙王,就说我齐天大圣孙爷爷在此,让他立刻把他从祭赛国金光寺塔上偷的佛宝给我交出来,我就饶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若敢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无情,灭他满门!”吴承天说完,内心有点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鼻子的冲动,怎么这话说得,这么像是一个反派的台词。

且不提吴承天的内心吐槽,就说这两鱼妖被放回了碧波潭中拖着锁链,负痛逃生。一个掩着耳朵,摇头摆尾;一个捂着嘴巴,捶胸顿足,惊得碧波潭里的那些鼋鼍龟鳖,虾蟹鱼精,都围了过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么个样子?”

两个鱼妖也不理,一直闯到了万圣龙王的宫殿殿堂上,大号道:“大王,祸事了,祸事了!”

那万圣龙王正与九头驸马饮酒,忽见他们两个来,连忙住嘴停杯,问是何祸事。两个鱼妖你一言,我一语,便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那老龙听说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显然这万圣龙王也是龙族之中的消息灵通之辈,应该是从四海龙王那里得了消息,对这孙悟空非常忌惮,战兢兢对驸马道:“贤婿啊,别个来还好计较,若是这孙悟空,我们还是依了他,将那东西交出去吧!”

哪知这驸马笑道:“岳父放心,我自幼学了些武艺,在这四海之内也曾会过几个豪杰,这有什么好怕的。让我出去与他打上三个回合,定然让这孙悟空知道厉害。”

说完,这九头驸马披挂整齐,手拿月牙铲,分开水道,跳出水面,喊道:“孙悟空快来送死!”

吴承天见过这九龙虫的本体,如今再看他的人身却也看出了许多蹊跷。这人远看一人一面,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近看却是四面八方都是头,九个脑袋十八个眼,确实看无遗漏。

吴承天和这九龙虫理论了几句,哪知这九龙虫比他还嚣张,张口就是伤了他性命,让他难以取经。吴承天秉着悟空的性子,也懒得听这口水,抡棒就打过去。

如今孙悟空体内的心猿他已控制的得心应手,施展孙悟空的全部实力不但没有阻力,反而还可以调用那“通臂猿猴”的魂力,不需施展任何法术,就这巨力已经无可匹敌。几棒下来九龙虫就察觉出不对,眼前这人居然比牛魔王力气还大得多,他跟牛魔王切磋时,就算彼此都有留手,也断无可能几下手腕就麻得抬不起来。虽然心里有些退缩,但好歹他也是九凤后裔,有那么丁点先天血脉,还是有些洪荒之力,能够勉强支撑他再打一阵。

十几个回合下来,九头驸马有点支撑不住了,就想变回本体。恰好他发现这八戒悄悄的绕到了他的背后,举耙就打。这九头虫本就有九头十八腿,背后旁边都有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就地一滚,正好现出原形。吴承天见过这九龙虫的本体,那是相当厉害。只见它展翅腾空,顺势咬住八戒的脖子,将八戒给叼了起来,逃回了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