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说天

方圆百里,整个天空都能照见。别说下面伏地观看的三位王子,暴纱亭大小官员,王府中的诸多人等,此刻只要还是在玉华县的,满城的军民男女,僧尼道俗,一应人等就没有抬头看不见的。那真是家家念佛磕头,户户拈香礼拜,都以为有神仙临凡了。

吴承天耍了一套“千钧棒法”,早就想下去了,只是此刻冥冥之中又听到了“太上老君”的召唤,扔了一个分身在原地,自己又来到了这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听“太上老君”又有何吩咐。

来到“太上老君”这里,吴承天第一时间就愣了一下,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取经取到一大半,突然提出离开的曹雪阳,还看到了本来应该是在暗中保护唐僧取经队伍中的素娥和高长恭。此时三人都闭着眼,围着老君的炼丹炉,各自盘坐一方,不知在闭目修炼着什么玄功。身体各处都不停地蒸腾起各色罡气,老远就能感觉其中惊人的气势。特别是曹雪阳,身上流转出来的灵压,居然就能给吴承天一种很强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也只比那一次吴承天面对弥勒时稍差一点。看来之前曹雪阳所说不假,她就算不是九天玄女转世也肯定是一位大能转世,这一身道行实力,直接跻身到了佛祖的那个层次,简直是难以想象。

“不知老君这次找我来所谓何事?”还是吴承天率先开口。

“西天取经已快接近尾声,正好借着这次九灵元圣这事,将一些事提前跟你说清楚,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说着“太上老君”将手中拂尘一挥,在他的背后的玉璧上,有一大块亮了起来,上面显现出别的地方的景致来。

玉璧上所呈现的画面,一开始是一个类似地球一般圆圆的蓝色星球。然而画面开始变化,视角瞬间穿透了大气层,进入到那个蓝色星球内部,吴承天一眼就看出这里并非地球。这个星球跟地球一般,大部分面积都是海,但这里的海水虽然大部分是蓝色的,但仔细看也有不同的颜色的海水。这里也有几块被大海分割的陆地,但陆地板块的形状与地球上的也完全不同。当然,这里和地球最大的不同是,这里除了地面这一个层次外,天空还有非常庞大的空间层。

天空的空间层横截面积虽然不算大,大概只相当于几大陆地板块中最大的那一块,但其纵向却一直延伸进入了太空。这悬浮在空中的空间层与地面还有联系。这个时候,吴承天的视角正在往那个方向靠近。这让吴承天很容易就看清楚,那个联系大陆与空间层的枢纽。当然不是太空电梯,而是一棵巨大的树。好吧,吴承天认为以自己的世界观,实在无法想象出有如此巨大的树。所以,用一种更为严谨的说法:这是一个外形很像树的,巨大的,不太规则的圆柱体。

“这是民间神话传说中的建木,其实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当时我载着天族人,穿越时空,地球只是无数个值得考察的生命点之一,而且排位比较靠后的那种。只是基本上算是万无一失的空间跳跃,却不知受到了哪种力量的干扰,我出来的位置精度发生了变化,导致我直接撞在了地球上,造成了我的短暂失忆,由残存下来的天人,操作我的部分身体,也就是你们神话里的盘古,对地球和我进行了修复和改造。由于激活盘古是一次性的,这个建木其实就是盘古老化后所形成的一部分。”“太上老君”用一种娓娓道来的口吻,说着吴承天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玉璧上的画面还在变化,已经顺着建木进入到了空间层,“太上老君”如同一个耐心的导游继续介绍道:“你们所说的天庭,除了精神世界中的投影外,在现实世界其实并不在地球上,而是在我的身体里。当然,现在已经不算是我的身体了,应该叫做月亮,或者说月球你听上去更习惯一些。经过那次碰撞的损伤,我已经无法承载星球这个体量的负荷,化作了天庭,也就是仙界的三十三重天。”画面几乎是同步“太上老君”的讲解,视角进入空间层,果然跟精神世界的天庭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天人的造人计划很成功,在地球上经过了五次实验,就找到了不错的意识承载体,但这个星系很原始,很难直接到达月球,对我的修复工作起到有用的帮助。好在天人又根据人类的灵魂,以我的精神枢纽为媒介,创造了一个以假乱真的仙人世界。这个世界虽然是精神世界,但其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从这个星球同步复制进去的,基本上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凡人通过在这里活动,所逸散的灵魂能量就会被我吸收,加速我的修复进程。”

听到这里,吴承天忍不住插口问道:“凡人的灵魂力量那么有限,为什么不直接让天人帮你恢复呢?你口中的天人,应该就是这漫天神佛吧?”

面对吴承天的问题,“太上老君”答道:“天人的功法完整,灵魂能量不会有逸散,但若是让他们主动为我修复,他们就会损耗自身的灵魂能量。这种损耗是无法复原的,他们自然也不愿意,所以方才有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凡人在精力旺盛时逸散出去的灵魂能量也是极其稀少的,只有在某些任何情况,比如说交配中,情绪特别激动时,或者是睡梦中,这些时候,凡人的灵魂能量会逸散出去不少。与其让这些灵魂能量损耗在空气中,不如引导他们进入精神世界,让这些逸散的灵魂能量为我所用。这也是不管道法还是佛法,一切正常的修行都讲究清净无为,以打坐修行取代睡眠。而那些妖魔鬼怪等邪门的功法,却故意让人情绪变得异常不稳定。也正是因为,这些功法的传授者想要通过这些功法,自行吸取凡人身上的灵魂能量。”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从开天辟地到封神之战,再到如今的西天取经,这其中的故事曲折太多,我就不详细给你讲解了。因为不管之后你做了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有很大概率,会自己亲眼见证一次。我们直接略过这部分,说到现在所面临的这个状况。天庭,也就是我,在西天取经之后不得不面临的两个选择,要么去,要么留。去的话,就是跟天人一起离开这里。但遗憾的是,近40亿年的时间,我也没有积攒到完全恢复,可以再次穿梭时空的能量。那么只能选择放弃天庭,以天人的形态离开这里。但我并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相当于我几十亿年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我也失去了自由穿梭时空的能力。”

“那么只剩下第二条路了,留下来。只是如果我想要留下来,所要面临的麻烦比离开还要难以处理。而这个麻烦,正是天人。他们早在被迫降临到这个生命点之初,没多久就发现这个生命点,灵魂力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连进入四维空间都会受到极大的阻碍。那个时候他们就打算离开这里。只是,失去了我的保护,他们穿梭空间的风险太大。于是他们一边想办法帮我恢复,修复我的创伤,一边在谋划着其他的方法。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们终于打通了一个大千世界的入口,并成功定位。”

“如果他们就这么离开,对于我们彼此而言也算是好聚好散,只是他们最终还是把算盘打到了我的身上。封神榜是干什么用的,其实是封天,把天庭的所有地方都封上神仙,一个人炼制一块,是打算把我炼制成他们的法宝,然后一起带走。他们以为我一直都在沉睡,事实上我早就醒了,太上老君一气化三清之中就有我的化身,只是后来被他们一些人发现了,我就用得少了。天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我西去化胡,说服了一些同盟者加入,让西方教变成了佛教。西天取经就是一个局,让与我合作的联盟派,去帮我找出那些炼制了封神榜,控制着天庭一部分枢纽的人,我来帮忙除掉他。”

“听到这里,你大概应该也听明白了。孙悟空其实也是我的分身之一,所以天上没有我不熟的仙人,以及那些神仙为什么那么怕我的原因。不过,他后来在如来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想法,算是独立的个体了。本来西天取经完毕,是该由孙悟空去天庭清理那些人物的。只是他有了自己的想法过,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去了。所以,在这次轮回中,这个任务就只由你来完成了。”

“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是愿意如曹雪阳这般更进一步,跟着我去挑开天人们的这张烂网,还是选择安安静静的当一名局外人。只当是做了一场大梦。我会送你回去的。”

吴承天听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君,我不觉得我还有选择的权利。都趟了这浑水了,哪里得的了逍遥。”

“太上老君”对于吴承天的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点点头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告诉你这些,那是因为进入到天竺国就是要动手的征兆。凤仙郡一难,其实就是玉帝表示已经查清楚了,要找个理由给佛祖传递信息。而这一难,之所以让你们收徒,就是让你、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都知道,该动手了。如果你们想要留下衣钵传承,现在就可以留下来。而动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太乙救苦天尊。这个层次的人物,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动不了,你只用专心对付他那头九灵元圣就行。”

“太乙救苦天尊已经在这炼丹炉里了,等他们三人吸收了天尊的道果,九天玄女自然会下界帮你,一起收服那九灵元圣……”

吴承天浑浑噩噩的从三十三天外回来,这“太上老君”给的信息有点猛,后劲有点大,他现在整个人都还有点晕。这个时候,他与猪八戒、沙和尚都已经收了神通,落到那三位王子面前。那三位王子正在问他们三人分别该拜谁为师,该学什么。

吴承天收回心神,笑了笑对三位王子道:“愿意耍棍的就耍棍,惯用耙的自然就学耙,爱使杖的就使杖。全凭你们喜好。我们教也简单,只是你们身体太过单薄,手头无力,恐怕用不了我们的兵器,学得不好,如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样吧,你们若是有诚心,可去焚香后,过来拜了天地,我先传你们些神力,再传授武艺。”

于是,这三个小王子自然满心欢喜而去,不久便亲自抬着香案过来。三人将手洗干净后,各自焚香朝天礼拜。一切礼仪做毕,方拜了三人为师,请师传法。

如今他们三人西天取经,上面还有王子丰这么一个师父呢,吴承天自然先转过身朝王子丰行礼,说了一番西天的经历,然后恳请王子丰同意他收徒。吴承天这么郑重地行了这么一套礼仪后,一旁的猪八戒和沙和尚有样学样,也同时恳请王子丰准许他们二人收徒。王子丰自然没有意见,他还觉得非常高兴,立刻同意了吴承天三人的请求。

做完这一切,吴承天才把三个王子带到暴纱亭后的一间静室之中。吴承天手中挥舞着金箍棒,在地上画了几圈,地面上顿现罡斗之数。然后,吴承天命三位王子都进入这个圈中,让他们都瞑目凝神。自己却暗自念动真言,一口仙气吹出,直入这三人的心腹之中。接着,吴承天又教了三人收摄元神之法,并传授了一套口诀。

话说这三位王子,各自从吴承天那里得授万千膂力,又得了脱胎换骨之法,运遍了子午周天方才苏醒。再等着三人从地上一齐爬起后,顿时只觉得自身身体素质强大了数十倍不止,一个个精神抖擞、骨壮筋强。这时,大王子也拿得起金箍棒了,二王子也抡得起九齿耙了,三王子也举得起降妖杖了。玉华王得知了,高兴得原地蹦了起来,连忙又安排素宴,款待王子丰师徒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