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朝歌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是跟着这里的叛军一路杀伤朝歌,还是直接去朝歌?”素娥说完九尾狐的事又问道。

吴承天想了想,看着九天玄女一眼,又转向素娥道:“这里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旁,我们主要是要先找到‘梅山七怪’,特别是袁洪。既然九天玄女娘娘说那九尾狐与你有旧,那么同为妖族的她,不知是否知道袁洪的下落。我们可以先去朝歌,找她问问。”

在这种大方向上,素娥一向都是没有什么意见,听吴承天说完,马上转头望向九天玄女,见玄女微微点头,她立马道:“那我们就先去朝歌。”

东南的风,带着反叛的气息,一时半会还吹不到繁华而沉睡的朝歌城。在这古老的王城里,每一块石板、每一根梁柱都似乎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秘密。正当东南诸侯的烽火连天时,朝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朝歌城中的人们,从来没有想过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

三人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朝歌。三人倒没有直接跑到纣王的皇宫之中去找妲己,而是先找了个酒馆打听了一下,最近发生了哪些大事。之前已经打听到的那些也就不提了,这次主要就是就是打听到两个消息,一个就是两年前,闻仲闻太师领兵出征北海,纣王去女娲宫进香也是那一年。另外一个就是,去年苏家造反却吃了败仗,为了救出被俘的长子苏全忠,不得已苏护把女儿苏妲己献给了纣王。那九尾狐狸精应该就是在路上杀了真正的苏妲己,然后取而代之。

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关联,其实却是巧得很,好像是天意如此。闻仲是谁?纣王唯一害怕的人。纣王狂得没边,女娲都敢留诗调戏,却怕闻仲,为何?不怕不行啊!且不说这闻仲乃商朝的三朝元老,就说闻仲手中有先王帝乙赐予的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纣王敬重的同时能不害怕。

这闻仲师从金灵圣母,金灵圣母乃是通天教主座下四大亲传弟子第一人,教授徒弟的本领相当高明。闻仲只在金灵圣母座下修行了五十年,就把五行遁术炼得出神入化不说,修为还达到了“虽闻朝元之果,未证至一之谛”,这已经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了。阐教十二金仙,修炼数千年也不过如此而已。由此可见闻仲的天赋。

在纣王的祖父商王文丁时期,闻仲尊师命下山辅佐商朝天子。为保商朝基业,闻仲殚精竭虑,东征西讨,镇朝歌江山、稳殷商气数。闻仲为人刚正不阿,甚有威望,对商朝忠心耿耿。所以民间流传着一句话——“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这其中的“文”指的就是闻仲。

九尾狐狸精正好是等闻仲刚刚出征,不在朝歌,方才入宫。不得不说,这个时机卡得正好。若是闻太师没有出征北海,想必这九尾狐狸精怕是进都进不来纣王的寝宫。想到这里,吴承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似乎这封神之战的平均战斗力,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啊。不过,这件事还要找这里的当事人问问,方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朝歌有点类似于唐长安的设定,长安城就是皇城,分外郭城、宫城、皇城,朝歌城也是皇城,分内城和外城。内城就是皇宫。而类似唐朝的东西二市,分属于万年县和长安县,却和朱雀大街一起构成了整个长安一样,朝歌外城也是如此。

苏妲己的住处倒是不难打听,就住在内城的瑶华宫。三人毫不费力就进入了瑶华宫,这让吴承天略微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会遇到一些阻拦,起码证明了妖族很重视这里。哪知进了瑶华宫,看见了九尾狐狸精,才知道妖怪如今还是各自为政,并没有一位叫“袁洪”的猴精出来联络妖族众人。

苏妲己看到吴承天三人,第一时间也是相当害怕。毕竟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云中子的暗算,差点就被打成了重伤。不过,当她看见吴承天与素娥时,突然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呼道:“禹帝与女娇公主?怎么可能?你们是从仙界下凡了吗?”

这里需要稍作说明一下,在山海时代,吴承天用的自己的形象,被陆吾硬说成是“大禹”。而素娥本就是灵魂出行,她的真身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星系之中了,素娥用的也一直是“女娇”的身子,两人基本上还保持着“大禹”与“女娇”的外观容貌。所以,苏妲己一眼就认出了两人。至于九天玄女,她本事比素娥强不少,来到这个时空后,就自行凝聚了一副身体,与之前那位九尾狐神庙的大祭司已经大不相同。

“我们追寻一人来到这里,想找你问些问题。”吴承天怕素娥解释不清楚,用一句话简单概括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后,就问道,“千年过去,如今妖族状况如何?最近可以妖族联络于你?”

“没有。”就简单两个字,从苏妲己嘴中说出却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味道。这让吴承天不由地稍微正视了一下苏妲己的容貌。这一看,吴承天不由心里暗叹一声,不愧是有祸国殃民之貌的女人。

苏妲己肌肤胜雪,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闪烁着智慧与狡黠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又时常流露出一种勾人心魄的妩媚。睫毛长而翘,如同两把小扇子,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娇俏。

她的鼻梁高挺,嘴唇红润而丰满,嘴角微微上扬时,仿佛能散发出无尽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随风轻轻飘扬,更添几分飘逸与仙气。

身材方面,苏妲己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有致,无论是行走还是静坐,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风情。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能够轻易地吸引他人的目光与心神。

就在吴承天仔细观察苏妲己的时候,素娥似乎才从记忆中检索到眼前苏妲己的真名:“你是小青丝?你的头发我记得不是青色的吗?如今怎么都变成黑色的了?”

苏妲己一听素娥认出了自己,展颜一笑如春回大地,满室为这一笑变得春意盎然:“只是这苏妲己的头发是黑色的,我的还是青色的。”说着,苏妲己用手往头上一抹,乌发变青丝,“倒是女娇姐姐还是当初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啊!”

素娥故作没好气的瞪了苏妲己一眼道:“妹妹倒是变了,就是变得更美了,美得我都快认不出了。白狐娘娘呢,金角和银角呢,他们现在还好吗?”

别看素娥做事有时候大咧咧的,但这亲情牌一打,却是比适才吴承天问得那一句效果要好多的。吴承天刚才问话,苏妲己就回了两个字。而这次换素娥问,苏妲己却一口气说了很多:“自从禹帝在昆仑山讲道之后,鸿钧老祖的三位弟子下界传道,这天道就变了。大弟子太上老君倒是还好,大多只是讲道理,说是教化天下,其实并不怎么收徒。就算收徒也只看机缘,并不会看不起我们妖族。太上老君既收过人族弟子,也收过妖族童子,金角、银角就是有一次机缘巧合被太上老君收去,当了童子。”

“鸿钧老祖的二弟子,元始天尊就没有这么随和。他的立场非常鲜明,就是他压低了我们妖族的血脉。我妖族本在人族之上,结果这元始天尊不仅在昆仑山巅立下了道场,名为玉虚宫,还只收有仙人血脉的人族与先天神灵,妖族一概不收。除非有妖类愿意转世为人,通过了考验,他方才收下。确实还有些没骨气的妖族,就是放弃了妖身,转世为人,拜入了玉虚宫。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臭名昭著的飞熊道人。”

“三弟子通天教主的道法是最得人心的,认为万物皆有资格得道成仙,所以不分种族,什么人都收。通天教主在蓬莱仙岛的碧游宫立了道场,他的四大亲传弟子,有两位都是大妖。”

“其实在这三位立教之前,人族与妖族虽然有摩擦,但也从未分得如此清楚,变得如此对立。特别是在天上的神,地上的仙都开始扶持人族后,我妖族处境就变得特别艰难。虽然太上老君与通天教主门下都有妖族,但也有人族,他们一般不会随意插手人妖之争。但元始天尊的阐教自立教以来就以扶持人族为己任,妖族在阐教仙人的打压下,不得不东躲西藏。白狐娘娘也在一次冲突中,为了保住我青丘狐族的血脉,把一身道行、法术都传给了我,自己与一位阐教门人同归于尽了。商汤就是在这位阐教弟子的帮助下建立的。所以我曾经发过誓,势必要毁了这商汤。”苏妲己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来。

“哎!没想到白狐娘娘居然就这么走了,也太可怜了!”素娥闻言也有些感伤,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是还有女娲娘娘帮你们吗?你不是受女娲娘娘的安排,方才进宫魅惑这商纣王的吗?”

“女娲娘娘?”听素娥提起女娲娘娘,苏妲己的眼中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尊敬与感激,反而充满了不屑,“人族是她造的,她现在在天上,属于神族,不论从哪个角度也不会是帮着我们的。”

“那为何你们要听命与她?”素娥诧异地问道。

“你知道女娲娘娘手里有哪三件宝贝吗?”说到这里,苏妲己眼中的不屑已经成了不满,自问自答道,“招妖幡、缚妖索、炼妖壶。有了这三件宝贝,天下妖族哪个敢得罪她?哪个敢不听从她的号令?”

吴承天之前一直在一旁一边听,一边思索。从苏妲己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一千年是加速发展的一千年。因为有了鸿钧老祖三位弟子的加速,阐教、截教、人教都迎来了飞速的发展,至少在法术修为层面是如此。

只是有了这三位弟子的介入后,天地之间本来混为一团的天、地、人被人为的割裂成神、仙、妖、人四大类。由于三位弟子的教化,此时的先天神灵或者说大巫都已经不复存在,都变成了陆地仙人,而高居天上的方才是真正的神灵,妖自然就是妖族,人自然就是人族。只是在三皇五帝时,人妖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极端的对立起来。而这种对立,似乎也是鸿钧老祖的三位弟子,主要就是元始天尊,认为制造出来的。提高人族,打压妖族,人族与妖族之间想不对立都难。

吴承天也可以理解元始天尊的立场,他就是代表天人们,要将妖族彻底抹去或者收编。无论是太上老君、通天教主、女娲娘娘都知道元始天尊的算盘。他们毕竟都是天人,就算不支持,也绝对不可能扯后腿。所以,人族与妖族的矛盾还在不断地加剧,阐教与截教因为资源与地位的矛盾也会白热化。于是,天人们借助西周代商的王朝更替,进行一场封神之战,将所有的妖族一网打尽,会显得这一个完全顺其自然的结果。谁都不会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天人们自导自演,从而剿灭妖族的把戏。毕竟,大多数人连天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想象得到,就算是持各种立场的神,他们都拥有同样一个身份,在大局观上,他们会永远保持一致。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些问题,吴承天并没有想通。要知道妖族先天,寿元就远比人族长,更何况无论是天赋还是修炼,妖族也远比人族更容易增加寿元。这千年时间,对于人类而言,能够得道且活到现在的,说是万里挑一都是夸张的说法。但对于妖族而言,千年老妖并不算有多么地稀罕。所以按理来说,在同样的发展速度下,人类应该远不如妖族才是。为何千年之后,妖族却已经到了被人族打压到了躲躲藏藏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