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寿元远超于人类。这千年来,就算只有通天教主那里有道法流传,妖族理应也比人族兴盛才是。为何你却说,妖族一直被打压,倒现在都只能躲躲藏藏了呢?那些得道的大妖呢?”吴承天将自己没有想通的问题问了出来。
“是啊!”素娥连忙接嘴,帮忙问道。
“我们青丘一脉一向避世而居,不是女娲娘娘将我们从轩辕坟中召出来,我们根本就不会与外界打交道。”苏妲己属于魅惑天成的那种人,她只是摇了摇头后,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就不觉让人着迷,“其实早在九百年前,就有不少大妖被发现莫名其妙惨死,不知原因。当时就有不少妖族追着线索一直闹到了玉虚宫,结果那批去玉虚宫闹事的妖族都有去无回,就再也没有妖族敢提这个事。”
苏妲己一边追忆,一边继续道:“我们青丘一脉也是在那个时候,被阐教中人给盯上。一开始,阐教中人只是派人来监视我们的动静,我们觉得没太大的影响,也就没有理会。后来,孟极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秘境之中。孟极长得像豹子,身手敏捷最擅长隐蔽,是妖帝东皇太一身边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孟极的突然出现,是为了传递妖帝东皇太一的密旨。白狐娘娘接到密旨后,就带领我们躲了起来。我们不躲还好,一躲,那些负责在外面监视我们的阐教弟子就追了上来。为了摆脱阐教的纠缠,白狐娘娘带着我们辗转了好多个地方。最后没办法,白狐娘娘才主动出手,将跟踪我们的阐教弟子全部杀死。”
说到这里,苏妲己眼中露出一抹哀伤,让人忍不住心痛,转瞬这哀伤有转为愤怒,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厉害的阐教弟子,白狐娘娘虽然将阐教的这些尾巴全部打扫干净了,但自身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最后,她单独把我喊了过去,将一身的法术修为尽数传给了我,我也因此由八尾晋升为九尾。白狐娘娘在临终前,将妖帝东皇太一的密旨内容告诉了我。密旨说的是,妖族大劫临头,让我们各自找地方隐蔽和躲藏起来,待到九百年后,自然会有妖族挺身而出,登高而呼。到时候,所有妖族再揭竿而起,方能争夺妖族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线生机。”
三人听了大半夜,虽然还是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袁洪或者孙悟空的信息线索,但总算弄明白这千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年之事,就算简单,也听苏妲己说了半天。幸好是今日苏妲己没有留在纣王身边侍寝,不然哪里来得这个时间和机会。
吴承天见在苏妲己这里也问不到更多的信息,嘱咐了她一句:“女娲娘娘让你们祸害商朝,必有天劫。只是这一次要将所有妖怪都收录到封神榜之中,日后上了封神榜的妖恐怕就没了自由。你自己早做打算,好自为之吧!”
吴承天这话的语气说得并不客气,但苏妲己却从中听到了真实的关怀之意。虽然这种好心,对于吴承天而言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太当回事,但是却让在这个充满了恶意的环境之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素娥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苏妲己的手背,以示安慰后,对苏妲己点点头就跟着九天玄女一起离开了。站在天人的立场,素娥虽然看不惯天人们的做法,但是也没有像吴承天那般,敢于直接拆穿封神榜真相的勇气。
三人离开了苏妲己,来到了空中,看了眼商纣王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九天玄女道:“接下来我们再去哪里找?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吗?”
吴承天摇了摇头道:“按照苏妲己的描述,显然这个局应该是东皇太一与‘七大圣’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的。孙悟空只是适逢其会,打算自己也掺一脚。当然,也不排除孙悟空也是他们设计的一环。毕竟我隐约觉得‘七大圣’中的白泽并不简单。这样盲目的找,找到袁洪与孙悟空的感觉几乎为零。”
“那怎么办?”素娥接过话题问道,“小青丝提都没提‘七大圣’,就说了东皇太一,你都能联想这么多?对了,你说这‘七大圣’除了已经确认死去了的帝俊外,其他六大圣现在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人又在哪里?”
“要么躲起来了,要么改名换姓投身于三教之中,大概率是截教之中。我看这阐教与截教相争,更像是天人们培养先天神灵去剿灭妖族的过程。”吴承天先回答了素娥的问题,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我们也变化一下,化作三位隐居修炼的道人,去投奔一方,然后坐山观虎斗,静待事态发展?”
吴承天见他提出这个想法后,九天玄女与素娥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又进一步说道:“只是我们要变化的身份与投靠的对象还是要研究一下,毕竟我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战力,似乎远比我想象得要强得多。当年的白蛇娘娘可不是弱者,就被几个阐教弟子给拼死了。这又修炼了九百年,我们三人之中,也就九天玄女娘娘可自保无虞。三教相争,等到圣人一出,我俩顶多就是个炮灰,投奔任何一方风险都非常大。事关生死,我可不能替你们做决定。所以,到底是投奔姜子牙,还是申公豹,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由纣王杀掉四大诸侯王中的两位所引起的风暴,现在已经在各地爆发了。只是无论是继任东伯侯的姜文焕,还是继任南伯侯的鄂顺,他们在当地起兵造反,消息都不可能迅速地快达到朝歌。唯一对这场风暴有所预料的人——西伯侯,此时也正被囚禁在羑里城。
西伯侯姬昌其实在来朝歌之前就隐约感觉到,这一次纣王相召,怕不是什么好事。但考虑到有商朝的忠臣比干为他作保,他还是来了。于是,他目睹了在朝歌城中发生的很多祸事,亲眼看见了商朝的腐败,属于他的机会就要来了。
纣王暴虐无道,沉迷酒色,对忠臣的劝谏置若罔闻,反而重用奸臣如费仲、尤浑等人,导致朝政混乱,国力日衰。妲己作为九尾妖狐的化身,更是加剧了朝歌的动荡。她以美貌迷惑纣王,使其更加昏庸无道,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在妲己的蛊惑下,纣王残害忠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使得朝歌城内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比干等人的叙述中,西伯侯对于最近发生在朝歌的事情都有了一个清晰地了解。朝歌之中不是没人发现妲己的妖怪身份,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进剑除妖失败,题诗而去。连一介凡人杜元铣,都发现了妲己狐妖的身份,谏君却被枭首。而纣王则听信妲己之言造炮烙,梅伯成为死于此酷刑的第一人,之后就是姜皇后,殷郊(十四岁)、殷洪(十二岁)被广成子、赤精子带走,首相商容(七十五岁)自尽而亡。他也找到了雷震子,收为四子,后被云中子带走。所以,无论是雷震子或是殷郊、殷洪,他们都是未来对抗殷商的种子。当然,等待种子发芽还需要一个过程,且让这位纣王尽显他最后的疯狂吧。
姬昌如今看似身处逆境,心中却冷静的盘算着局势的走向,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以周代商的趋势,这让他兴奋不已。他常于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凝视窗外,说好听一点是对天下苍生的挂念与对未来的忧虑,说实际一点就是在考虑成功造反的可能。在他眼中,无论是东伯侯还是南伯侯,这两位继任者并没有推翻商朝的力量。他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那一束光芒。然而,光明已悄然降临。
这日,月华如练,夜色深沉,西伯侯于囚室内闭目沉思,忽闻一阵仙乐飘飘,清越悠扬,不似凡间之音。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道白光自天际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囚室。紧接着,一位身披彩衣,头戴玉冠,容颜绝世的女神缓缓降临于室中。此人正是九天玄女,自九天之外,乘云御风而来,携带着无上的神力与慈悲之心。九天玄女身后还站着一位绝世美女,正是素娥。
九天玄女在人类中的口碑并不弱于女娲娘娘,特别是对于各国国主或者诸侯王而言。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黄帝是在得到了九天玄女的帮助后,战胜蚩尤,一举问鼎天下。不少人都传言,九天玄女是黄帝之师,名副其实的真帝师。且不说传说兵法、神通,就算她本人能够驾临此地,都是西伯侯之福。
西伯侯如何不知道这些,连忙起身,虽心怀敬畏,却也难掩惊喜之色。他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微臣姬昌,何德何能,竟劳烦九天玄女大驾光临。”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声音温婉如玉,道:“西伯侯无需多礼,你心怀仁德,忧国忘身,为天下苍生所系,吾特来抚慰于你。”言罢,她轻挥衣袖,囚室内顿时生出一股温暖之气,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与阴郁。
玄女接着说:“纣王无道,天怒人怨,然天道循环,自有定数。你虽遭此厄难,却也是磨砺心性,静待时机之举。无须忧虑,你的德行已感天地,未来必有转机。”
西伯昌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恭敬地回答:“玄女娘娘所言极是,姬昌虽身处困境,但心念苍生,矢志不渝。愿遵天命,静待时机,以图大业。”
九天玄女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天书,赠予西伯昌。这卷天书,封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力量。她道:“此书内含兵法、治国之道,以及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之术,可助你日后成就大业。望你善用此书,造福苍生。”
西伯昌双手接过天书,感激涕零,再次跪拜:“多谢娘娘赐书,姬昌定不负所望,以仁德治国,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九天玄女再指了指身后女子道:“她名素娥,乃我座下婢女。日后你若有难处,可呼唤我的神名,她会下界助你。”九天玄女微微一笑,与身后的素娥身形同时逐渐模糊,最终化为两道白光,消失于天际。然而,她的声音却仿佛仍在耳边回荡:“时机一至,自有风云际会,西伯侯,保重。”
西伯昌望着玄女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他深知,自己虽身处囚笼,但有了九天玄女的鼓励与天书指引,心志将更加坚定。他暗暗发誓,定要善用天书,以仁德治国,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为日后的兴周灭商奠定坚实的基础。
自此,西伯昌在羡里城的囚禁岁月中,有了九天玄女的鼓励与天书指引,他更加勤奋地学习兵法、治国之道,同时也不忘修炼心性,磨砺意志。他坚信,只要心中有光,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而九天玄女与素娥也借机在西伯侯姬昌这里留下了种子,静待着发芽的那一天。
九天玄女与素娥选择了西伯侯姬昌一方作为临时观察点,而且九天玄女的手法相当高明。她只是说了几句话,给了一本兵书,几句宽慰的话语,并没有自己下场帮忙的意思。她甚至还特意给素娥安排了一个“婢女”的身份,一来,方便素娥接近西伯昌;二来,也是表明九天玄女并不是亲自下场参与到这场争斗当中。就算以后封神之战真的开打了,九天玄女也可以随时带着素娥置身事外。而且西周一方若真的胜了,还少不了她的好处。毕竟,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相比九天玄女如此高明的手段,吴承天可没那个通天的能力。毕竟,九天玄女之所以能如此做,都是基础她之前有过帮助黄帝打败蚩尤的经历加成。吴承天什么都没有,他甚至都不能下注到西周一方。尽管他明明知道封神榜的结局,西周大获全胜,商朝这边,连同截教大部分人都上了封神台,他还是只有选择申公豹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