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性本恶

老者被秦宇挥手打断，也明白了秦宇的意思。

但若是让他就这么回去，他又岂会甘心？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希望放在了蹲在秦宇身旁不断指着一个个文字念叨着的老蔡头，说道：“老蔡头，看在都是同一个村，乡里乡亲几十年的份上，您就帮帮大伙，向仙人求个情吧。”

老蔡头闻言，停下了对文字的发音，侧头看着老者，无奈叹道：“刚才先生本就要为你们治伤的，可你们信不过先生，自己跑了，现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老者闻言，苦着脸，道：“刚才……刚才仙人那治伤的手段着实有些吓人，我们也是被……被你之前给吓到了，生怕小病治成大病，然后药到命除了……”

“不过自打看老水头的手也被仙人治好后，我们方才明白仙人的手段是真的有效，因此才再次前来，恳请仙人出手救治我等。”

“若仙人肯答应出手，我等愿为仙人修建生祠，每日献上吃食香火供奉。”

“还望仙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黔首。”

老蔡头听到老者的话，老脸不由得一黑。

他的医术是从年轻时外出游历的时候得别人传授的一本医书上自学的，由于没有名师指导，只靠自己的领悟，他也不知道学到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因此只能不断的尝试验证。

之前尝试的时候他的确有过将小病治成大病的先列。

而药到命除那件事，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

毕竟当时哪个病人本就时日无多了，而整个村子就只有他一个医师，他推辞不掉并且在里正的见证下，得到了对方不管治成什么样都不怪罪的承诺，这才接手治疗的。

而结果就成了后来村里广为流传的药到命除的传说了。

但此时老者提起这些事，也表明了他们的确是被老蔡头吓到了，这才没敢第一时间让秦宇治疗。

从这点来说，老蔡头的确有些责任。

老蔡头叹息一声，说道：“也罢，既然事因我而起，那我便试试吧。”

“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能请得动先生。”

老者闻言，连忙作揖行了一礼，道：“多谢了。”

说完，便眼巴巴的看着秦宇和老蔡头，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期待之色。

“先生，可愿再出手一次？”

老蔡头酝酿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的在秦宇的面前写到。

秦宇见状，提起从厨房中顺来的筷子，在地板上写到：“令其屋外稍候，待吾再学千言。”

说完，秦宇便不再理会老者，继续按照之前规划好的顺序撰写文字。

老蔡头看到秦宇写的文字，也知道此时秦宇是真的不想出手，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多说无益。

随即，他抬头看向门边侍立着的老者，轻声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吧，有消息我在知会你们。”

老者闻言，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虽然老蔡头没有明说，但他也清楚，想要让仙人再出手，只怕有些困难了。

而在老者离去之后，秦宇则继续专心的给一个个文字表述音标，然后利用过目不忘的能力将它们全部牢牢记住。

至于出手为院落之外的人治伤的事仿佛被他遗忘了一般，一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都没有再提起。

而老蔡头见他一直没有提起，也不敢主动提起，只得继续将秦宇写出来的文字一一诵读。

其实倒不是秦宇真的那么小气不想为这些人治伤了，而是他在看完了心理学和人类行为学之类的书籍之后得到了一点感悟。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不能一味的给予这些人好处，否则就会被这些人当成理所应当的。

而一旦这些人形成那种想法，那日后他若是不想为这些人治伤了，那就会受到这些人无情的讨伐。

哪怕是将他永远囚禁在这个小山村，一辈子为他们治伤都不是不可能的。

他自从看了荀子的人性本恶论之后就一直牢牢的记得人心是险恶的。

不管什么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

更何况如今的他孤身一人穿越到这秦朝时代。

若是不小心谨慎一些，只怕心中理想还未实现就得魂归九幽了。

至于去见秦始皇将脑海之中的文明火种播撒在这个时代，则是一场豪赌。

赌输了，沦为工具人，被囚禁终生，从此失去自由，或者被押赴刑场，一刀断头。

赌赢了，他的理想实现，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应有尽有，大秦腾飞，华夏后世被侵略的历史改变。

当然，他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找个地方苟起来，等秦始皇死后自立为王，然后争霸天下。

不过这种选择比起前面那场豪赌的成功率最低，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因为他是身穿，语言不通且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等待着他的只会是被抓去服徭役，然后带着满脑子的文明火种死在服役之中。

权衡利弊之下，他才选择了如今这条道路。

时间逐渐流逝，在秦宇没有察觉之间，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即是后世的俩个小时。

而如今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按照现在的季节气候，最多再有一个半时辰，天就要黑了。

一旦天黑之后，整个村子都会陷入黑暗之中，除了睡觉之外可就什么事都干不了。

因此院中等待的众人的心情也不由逐渐焦躁起来。

这一个时辰对于秦宇来说或许之时几分钟，都没怎么感觉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这群等着秦宇来帮他们治伤的村民来说，简直是度一刻钟如一年。

“唉，这天都快黑了，看来仙人是不会出手为我们治伤了。”

“谁让咱们一开始不相信仙人呢？也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咱们瞎了眼，认不得仙人吧。”

“自打早上听到有仙人的消息后我连夙食都没来得及吃就赶来了，要是再等不到，我可就又要错了暮餐了，按照这样下去，估计等不到仙人来帮治我伤就得先饿死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叹息不已，对秦宇出手为他们治伤已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