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百般讨好的人居然丝毫不给面子，面红耳赤地指着马克却在掌声中说不出话来。
万强看到这一幕也觉得马克颇为了得。
来星海学院的学生本来就没有好说的话，能够拿出五万美金报名就证明他们确实有一定实力。
能够用略带攻击性的语言让大部分人对你生不出敌意来，也是一种本领啊。
这个马克嘴上一边贬低情绪价值，一边利用情绪建立自己的威严。
“万强，你能提出这个问题我很满意，并且做出了一个不是特别聪明的假设。”
万强内心翻了个白眼，你明显就是想要我说错话然后装Bility吧？
“让自己的记忆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是十分可耻的，让我从记忆名字的无意义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当然是技术。”
“视觉增强和面部识别？”万强试探性地回答道？
“没错，小子，就是那个技术，我很看好你。”
万强耸耸肩没有回应马克，他可以看到周围不少人朝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万强一边坐下一边感慨由于在宴会厅中的权力被集中在马克手里。
这让马克的一举一动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光环，充满了权威的光环，又是一个因为情感原因左右理性判断的debuff。
这群人现在越是对万强另眼相看，表现出推崇的感觉，马克越是会瞧不起他们啊。
万强表面装作面无表情，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难道你们看不出来马克这个家伙非常鄙视那些情感旺盛并且非常容易被利用的人吗？难道他一定要把单细胞情绪动物这种词汇写在你们的脸上，你们才会意识到马克在瞧不起你们吗。
可惜在座的诸位没有人能听到万强的内心想法。
马克则是继续他的介绍。
“从古至今，技术一直缺乏领导者，技术这一结合理论与实践，捕获真实世界中的现象并将其重复利用的装置被刻意地无视了。”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万强能够意识到我使用了这两个技术来获取他的名字？”
此时宴会大厅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大家都在踊跃地举手回答问题。
万强一边微笑，一边看着马克在人群中挑挑拣拣的样子。
不用说，他一定是在学院中精挑细选，通过控制回答问题人选的方式来达到控场的效果。
这在很多‘洗脑培训’或者‘誓师大会’之类的场景下非常常见。
“温莎，你来回答。”
“因为他比较聪明，博学……”
马克现在的表情像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裂开嘴疯狂地嘲笑着回答问题的人。
“错误的回答，错误的回答，你甚至没有用你的大脑去思考这类问题。”
“瓦尔特，你来回答。”
“因为万强他认真思考过技术的本质，并且从高到低的可能性对获取信息的概率进行了回答。”
“很好，瓦尔特。”
“我欣赏那些认真思考技术的人，他们是潜在的社会学家和哲学家，他们有能力或者至少有意愿认真观察周围的事物，仔细分析他们。”
“而不是在某些情况下看到自己不理解的现象之后就简单地归功于‘他们更聪明’或者‘他们更博学’。”
全场再次掌声响起，万强甚至听到了刚才被叫起来的那个女士抽泣的声音。
她一边抽泣一边还满心欢喜，大概以为自己被鼓励了吧？
不过也是，对于这种充满了激情又一心想要教导大家正确思考方式的老师，谁又能真的下决心讨厌他呢？
“各位，让我们瞪大眼，无论你是否是一名野心家，想要通过技术来获取巨大的优势，去掠夺、去抢占。”
马克手一挥，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虚拟现实影像，一辆辆有着硕大的装甲的车辆在泥泞的地面上蠕动行驶着。
“这是坦克被第一次投入战场，但由于技术不成熟，实际战斗的效果不佳，34辆坦克其中只有7辆真正发挥了作用，抵达了战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但是，就是这七辆坦克，给敌人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影响，他们说‘敌人开着会移动的铁盒子过来了。’”
“后来技术进步、融合、杂交和进化之后，更先进的技术带来了战争体系的演变。”
马克大手一挥，VR投影上无数辆坦克在战场上奔驰着。
“泼兰！泼兰在哪里？”马克故作夸张地说法让同学们都哄笑了起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技术的力量，野心家会善用技术的力量，武装自己的军队，让别人服从于他们。”
“那时候还是一段非常快乐而原始的时光，那时候的战争形势停留在有什么样的技术，使用什么样的武器。”
“谁能告诉我，现在的技术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场内久久地沉默。
万强看到大家都沉默了，甚至有不少学员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起身道。
“现在的技术因为不断地发展已经能够较好地区分其领域，完成细节并且我们正在朝着技术能够自我迭代的方向迈进。”
“很好，但我怀疑你们缺乏对这段话的理解能力，所以万强，你来解释一下吧。”
“从案例上，我们可以看到在不同领域，相同的技术发挥着不同的方向，比如在大部分情况下军用技术与民用技术有不同的需求。”
万强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从趋势上来看，我们目前正在一个技术临界点上，当技术推进到足够领先的地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证到技术的自我迭代能力，也就是我们研发的技术成果已经能够自我更新了。”
万强继续说道“也是人工智能的缔造目标，解决其他技术问题的技术。”
马克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从他上扬的嘴角和快速眨动的眼睛上都表现出他对万强的回答非常满意。
“没错，但在那之前，技术仍然是人类智力活动的巅峰之一，是人类捍卫文明的基石，是区别于人类和动物的最主要因素！”
“在这里，你能学习到最顶尖的技术，同样你也能找到那些志同道合的伙伴。”
万强看到马克如此兴奋，反倒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马克的种种迹象表现出这是一个非常善于利用情绪的人，但他自己真的有这么兴奋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表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