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电梯里瞬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是的,是诡异。
杨泽深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门,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炎祎站在他身侧时不时抬头望一望。
被牵着的小手汗涔涔的,不知该如何摆放,最后还是有些心虚地稍微提了些起来,不敢把重量压下去。
两人僵硬地立在狭小的电梯里呆愣了半分钟,竟没人发现电梯还停在一楼没有动静。
“几楼?”
男人低磁悦耳的嗓音从头顶飘下,炎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摁楼层,“啊,三、三楼!”
楼层选择键在炎祎那边,她竟然因为牵个手就愣在那里,真是太丢脸了!
炎祎慌张地伸出手想去摁楼层,身旁的男人却先她一步,长臂一伸,越过她摁下了数字。
他俯身下来时炎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宁神又静心,在飞机上她便是嗅着这香味入眠的,没想到竟然是来自他……
炎祎低下头,觉得脸有些烫。
杨泽深很快站回了原位,手还牵着,只是身旁的女人却埋着头看地板,让他不自禁将探究的视线落在她那小脑袋瓜上。
在紧张?
是呢,毕竟是要联合外人一起欺骗亲人,心里难免有负罪感吧。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楼,杨泽深松开手,拉着两个行李箱出了电梯,炎祎回过神来,在男人发问是哪一户之前,走到了自家门口。
棕红色的防盗门上贴着福字与对联,年节的氛围很足,炎祎埋头从手提包里掏着钥匙,时不时拿脚跺两下,震亮楼道里的声控灯。
杨泽深见她掏了半天,对她手提包里的东西也产生了兴趣。
她到底带了些什么玩意儿在身上,连掏钥匙都要掏这么久的?
还没等炎祎从那杂乱的手提包里找到钥匙,面前的防盗门就自行打开了,杨女士一脸严肃的立在门内,风韵犹存的脸上带了丝不怒自威,确实有几分垂帘太后的威严。
“光听声音都能知道是你了,真是的,弄这么晚才到家。”
杨女士语气里嫌弃中带着抹不去的关心,正抬手要去替炎祎拿行李,看见立在她身旁的男人,动作霎时顿住。
“阿姨,别怪一一,是我工作上的事没能调剂好,迫不得已让一一改了航班。”
开门叫人第一件事就是道歉,杨泽深脸上是歉意的笑,让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一时都噤了声。
临时改行程的说辞是炎祎和杨泽深早就统一好口径的,以防被老佛爷问到时一人一个回答穿了帮,可此时由杨泽深主动提出来,倒更显得真诚,让人信服。
“你是……?”杨女士上下打量着门口的男人,虽然知道女儿这次回家会带上她那个藏得严严实实的男朋友,但看到真人时着实还是愣了那么一下。
“阿姨您好,我叫杨泽深,是炎祎的男朋友。”
杨泽深摘下口罩,一手轻轻搭在炎祎的肩上,举止言行沉稳内敛却充斥着对女友的疼爱,剑眉星目熠熠生辉,金丝眼镜更给这张好看的脸增添了一份斯文与矜贵。
炎祎正想着给老佛爷介绍自己的“男朋友”,谁知杨泽深毫不扭捏地抢在她之前做了自我介绍,丝毫看不出有作假的样子。
这一介绍可是让炎祎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变活脸”,不光指杨泽深,还包括面前的杨女士。
只见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老佛爷在看到杨泽深之后,脸上顿时笑意盈盈,保养得当的眼角甚至都多了几道褶子。
炎祎不是外貌协会,可杨女士是啊!
看着门口小伙子长得精神又帅气,还和自己是同姓,杨女士对杨泽深的第一印象就有了一个很高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