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文官入职五军都督府

“项忠?”

刑部右侍郎江渊,眉头皱到了一起。

“江卿,何故如此?”

朱祁钰对于江渊还是看中的,毕竟江渊在大是大非上拿得准。

江渊和第一个提出南迁的徐珵本是好友,可是他不因私废公,坚决反对好友的逃跑主义、投降主义。

“殿下有所不知!”

江渊对着朱祁钰一拜。

“这个项忠,本是我刑部官员。”

“项忠是浙江嘉兴人,于正统七年中的进士,起初为刑部主事,后来进阶员外郎。”

“之前天子御驾亲征,项忠也在随驾行列之中。”

江渊先是对着朱祁钰介绍了一下项忠的具体情况。

“项忠后来在土木堡被俘,瓦剌人命他喂马,他乘间挟两马南奔,这才得以逃脱敌手。”

“后来,马匹累死,项忠又马徒步七天七夜,这才回到了京师。”

作为刑部副长官,江渊对于刑部官员很是了解。

“孤是问你,你在听到项忠的名字后,为什么会有诧异神色?”

朱祁钰觉得,江渊的回答是牛头不对马嘴。

“臣是觉得,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防。”

“项忠这次逃回来的经历,只是他个人的一面之词,没有他人可以从旁佐证。”

江渊的话,只说了一半。

“江卿,过虑了!”

朱祁钰听明白了,江渊这是担心项忠投敌,回来做做奸细。

对此,朱祁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土木堡之败,非是将士之过,乃是王振祸及三军。”

朱祁钰,再一次帮朱祁镇圆谎。

“孤觉得,项忠被瓦剌俘虏,而不是力战而亡,虽然名节有亏,也是被迫无奈之举。”

“他若是投降了瓦剌,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辗转南下回国。”

朱祁钰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没有责怪江渊的意思。

“李陵事件,是华夏历史上的一根刺,让不少人一直疼痛着,鲠骨在喉,舌根发痒,忍不住感慨议论一番。”

“李陵以五千步卒横扫匈奴,杀伤之敌数倍于己,外无救援,内有叛徒。”

“李陵投降匈奴后,汉武帝灭李氏满门,而李陵手握匈奴大军,却未因家仇被攻打故国。”

“孤觉得,李陵于国无愧,是汉武帝愧对李家!”

朱祁钰为了说服众人,更是用了古时典故来加以说明。

“殿下之言,臣附议!”

于谦站了出来。

“大敌当前,若是我等疑神疑鬼,只会让军民寒心。”

“殿下唯有施以宽厚,才能让军民感恩戴德,才能全大明宗庙。”

于谦说着说着,就用一种看坏人的眼神,投向了江渊。

“于谦之言,在理!”

朱祁钰知道什么叫做外行领导内行,也知道外行领导内行,容易出乱子。

所以京师保卫战,朱祁钰只打算借此机会捞取政治资本,提升个人名望和势力。

对于沙场大事,朱祁钰还是决定放权给于谦。

历史上于谦带着大取得了胜利,朱祁钰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和于谦争。

放着靠谱的于谦不用,朱祁钰没那么傻。

朱祁钰不是朱祁镇,他不允许自己玩砸了。

“不过江卿之言,也是为国为民。”

“我大明得天下,治下臣民可不是只有汉人,就连蒙古人在朝为官者也是不少。”

“非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为之。”

朱祁钰这话,照顾了江渊的颜面,也说出了实际情况。

无论哪一个民族和王朝,都不可能让每个人满意,都会涌现出叛徒。

英布、吕布、侯景、安禄山、石敬瑭、秦桧、张邦苍、吴三桂、汪精卫……

就连土木堡之变中,也出了太监喜宁。

“卢忠,孤升你为锦衣卫千户。”

“你带人巡视京城,凡有投敌叛国者,无论官职高低,无论汉蒙苗瑶,一律诛三族!”

朱祁钰开始往锦衣卫安插亲信了。

原本历史上的卢忠,后来也是成了锦衣卫,而且官职比五品的千户只高不低,为锦衣卫第一人的三品指挥使。

卢忠对朱祁钰很忠心,奈何他还不够狠。

为了帮着朱祁钰解决掉朱祁镇,卢忠策划了有名的“金刀案”。

只不过卢忠没能成功给朱祁镇落实复辟的罪名。

担心被打击报复,卢忠还意图通过装疯卖傻,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在朱祁镇真的夺门复辟后,朱祁镇还是让人把卢忠抓了起来,他的装疯没能自救,换来的是被凌迟处死。

既然卢忠忠心自己,朱祁钰就会重用他。

只不过鉴于卢忠才能有限,朱祁钰还打算教教他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务头子。

“臣,领旨谢恩!”

卢忠欢天喜地。

“殿下,锦衣卫助力王振专权,请殿下莫要以锦衣卫为爪牙!”

进谏的是吏部左侍郎何文渊。

何文渊这个人,这是第二次当吏部侍郎了。

之前在对西南用兵一事上,何文渊称南陲一弹丸之地,疆里不过数百,人民不满万馀,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

他主张宣扬圣化,使之感虞舜之敷德,仍然顽固不训,再让云南官军伺机讨伐。

因为这些不当言论,何文渊因疏议不当被捕入狱,后以疾告归。

还是朱祁钰监国后,再一次把何文渊官复原职。

“何卿,孤知你是才回京师,想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然而锦衣卫乃是天子耳目,你不可进言。”

朱祁钰这是给何文渊扣了一顶为国为民的大帽子,也是在说他能够理解何文渊急着用功劳来洗刷之前的耻辱。

不过在锦衣卫这件事上,朱祁钰的态度很坚决。

锦衣卫收拾的大多是文官,士大夫们当然希望锦衣卫势弱。

要是能够把锦衣卫解散,那就更好了。

“卢忠跟在孤身边多年,忠勇可嘉、全力侍奉,孤不过只是给他一个千户,于情于理皆无差错。”

朱祁钰这个时候还需要仰仗这些重臣,所以朱祁钰选择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臣非是对锦衣卫有成见,只是劝说殿下广布仁政。”

何文渊见到朱祁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连忙借坡下驴。

“好,咱们言归正传。”

“对于从瓦剌逃回来的项忠,孤观其颇有勇武之风,孤命其转入中军都督府,任断事官一职。”

“项忠能偷马逃回,说明他马术高超,能文能武。”

“项忠原本又是刑部员外郎,精通于断案刑罚。”

“这五军都督府中军断事官一职,项忠完全可以胜任!”

朱祁钰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无话可说。

朱祁钰本来就不希望明朝在经历京师保卫战后,兵部接管五军都督府的军权,所以他会尽力去扶持武将。

而项忠这个人,就是朱祁钰为了提升五军都督府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