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和柳妍姝并没有理会李老急于离开的心情，两人径直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虽是疑问的声音却带着肯定的语气，柳妍姝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应了一声。
“师傅，徒儿过去的时候没有找到谢衍兄台，只是找到了谢衍兄台的兄长。”小豆子低声说着，神情之中带着点点自责。
闻言。曹老慢慢睁开浑浊的眼睛，神情却是极为平静，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小豆子，你先出去吧！”曹老用极为沉稳的声音说着。
小豆子点点头，应了一声。
望见小豆子离开的身影，随即柳妍姝慢慢转过身子，望着神色无波无澜的曹老，贝齿轻咬，道：“曹老，您也不知道阿衍的下落吗？”
曹老亦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面前站的女子，有些弄不明白，为何殿下会将一切底子都交给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想知道面前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殿下会如此重视她，却又不想知道，因为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曹老能平安从皇宫之中活着走出来，并且一躲就是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在，不过是凭借着本能想保全性命而已。
想知道，是因为好奇，不想知道，是因为想要活着。
“殿下的下落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曹老冷哼一声，眉宇之间俱是沧桑。
听见这话，柳妍姝的神情不由得一暗，倘若连曹老都不知阿衍的下落，那她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阿衍身边可有暗卫相护？”柳妍姝微微抬头，抿了抿干裂的唇，轻声询问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若是有暗卫相护，终有一日她总会找到阿衍。
若是没有，那么她必须加快进程，哪怕是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曹老的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几下，像是印证了柳妍姝的猜想，瞧见这一幕，那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所松动。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都怪她太着急了，竟是没想到阿衍身为王爷，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暗卫，不过，下一秒，曹老说出来的话却是瞬间便将柳妍姝的希望打破。
“只不过，迄今为止，暗卫都没有找到王爷的下落？”曹老轻声说着，声音之中夹杂着一点点沉重之感。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小豆子派出去寻找苏衍是否在家，若是在家，便将其立刻带来同仁堂，若是不在，说明一定出了事情。
现在城中乱成这样，苏衍不可能不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一定是出事了。
“曹老，不知你在这宿州城可是有自己的实力，亦或是和宿州城最为主要之人有没有关系？”柳妍姝定定看着曹老，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点的办法。
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诚然，她为自己和阿衍留下了足够的退路，却在这一刻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一点办法都没有。
闻言，曹老凝神沉思，若说他在这宿州城是一点子关系都没有留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若是说有太强大的关系也不可能。
“你想做什么？”曹老神情平静地开口。
听见这话，柳妍姝眉头一挑，她想做什么？现在最为重要之事便是想办法知道阿衍的下落，“自然是知道阿衍的下落？”
“不行！”曹老眉头一皱，却是无比果断地否决了柳妍姝的提议，不是他不想动用自己的能力寻找王爷，而是现在这个时机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寻找。”
“为什么？”柳妍姝身子一僵，随即反问道。
“王爷现在不知下落的根本原因便是官府之中的人在大张旗鼓搜索王爷的下落，若是我们在借着官府中人的手，只怕······”
剩下的话，曹老没有明说，柳妍姝略一思索便是全然明白了，她本就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现在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又如何能不明白了。
思及此处，柳妍姝抿了抿唇，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即使如此，还望曹老多多留意阿衍的下落。”
话音一落，柳妍姝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曹老阻止，道：“你先等一下，老朽虽然未能在寻找王爷这事上面有所帮助，不过，倒是可以为你弄一些防身的药物。”
他本就是一个医者，其他方面有所不行，在这上面却是一顶一的好。
此话一出，柳妍姝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倒是没有着急离开。
待小豆子将曹老准备好的防身药物带来之后，她大致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上面已然写清楚了各种药物的用法。
对此，柳妍姝简单收拾一番，将其背在身后，朝着纹丝不动的曹老作揖，道：“今日，我在这里替阿衍谢过您了。”
曹老露出苦涩的笑容，稍稍摇头，摆了摆手，心中已然承载往日的情分，现在竟是对于现状依旧束手无策。
曾几何时，曹老认为凭借着自己现在的力量可以改变现状，哪知，过了数十年，依旧是井底之蛙，无力更改。
“至于李老，还望曹老多加关照。”柳妍姝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外面趁乱想要离开的李老，临时叮嘱。
曹老点点头，李老是他的至交，旁人自己护不住，这个还是可以的。
瞧见这一幕，柳妍姝并未在继续说些什么，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心中却没有面上看着的那般祥和，纷乱如麻。
原以为能从曹老这边得到一丁点的帮助，哪怕是仅仅知道苏衍的下落也好，可是现在却是无功而返，烦到死比之之前更加绝望。
“你这丫头，是不是从根本上就没想过将我带上？”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柳妍姝的思绪。
柳妍姝抿了抿唇，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没有一点隐瞒，“李老，您现在带在曹老这边才是最安全的，亦或是回到苍梧书院会更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