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吹灰之力,赵匡美仅仅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将这牢房中的狱卒、狱吏统统收复,甚至这牢房里的其他囚犯也统统都被他给放了。
“尔等本都是死了也没人去理的狗东西,今日释放尔等,只需忠心为我办事,来日我家兄长登基称帝,自当赦免尔等罪过,若能立下功劳,我也必会向我家兄长为尔等述功,让尔等封妻荫子,出人头地,光耀祖宗门楣。”
众囚徒自然是纷纷跪拜,这种事傻子才不干呢,唯有那李铭仁却依旧是满脸凄苦之色,忍不住问道:“美……美公子,您这,到底意欲何为啊?”
“意欲何为?韩通这个狗贼,不识天数,妄图反抗我家兄长天兵,我身为大哥的弟弟,自然要为我家大哥分忧,劝他卸甲而降啊。”
“啊这……这……您这是……何必呢啊!”
心想着,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明明你只要在这等着就行了啊。
现在看来,这韩通无疑是大周的忠臣了,然而他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陪着后周的江山一同陪葬而已,他去阻挡赵匡胤,三岁小孩也知道是螳臂当车,你贵为堂堂亲王,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明明只要在牢里乖乖躺着就行了啊,能躺赢的事儿,干嘛非得犯险去折腾呢?这牢里谁还敢虐待你不成么?
对此,赵匡美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了,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赵匡美还真不想这么早就开始折腾。
可惜的是,对宋史有一定了解的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这赵匡美的身份啊,虽无近忧,却有远虑。
自己这个大哥啊,作为宋太祖倒是也称得上一代雄主,但大哥死后二哥继位,二哥这个怂太宗就……实在是有点不是东西了。
这二哥,文能搞大兴文教冗官冗钱,武能架驴车日行千里,打压武人他重拳出击,抑制豪强他唯唯诺诺,更关键的是杀侄杀弟,灭绝人性无耻下流,王八蛋中的王八蛋,不是人的臭东西!
他杀的那个侄,自然便是赵匡胤的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而他杀的那个弟,那就是自己啊!
也就是说再有个二十来年,自己就要死了,死之前还要被自家二哥好一顿收拾和祸害,据野史所说,因为二哥整自己这个弟弟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以至于他自己的亲儿子都被吓得疯了,这特么是得有多残忍?
虽然这段记载抄袭吕雉的版权非常明显,但是万一呢?万一他那个丧尽天良的二哥真把自己给做成人彘呢?司马光那些史官都是给二哥舔屁股的,他们还说自己谋反呢。
谋他大爷的反,三岁小孩都骗不了,谁谋反谁心里知道!
所以这几天,赵匡美一直在脑中努力的回想自己看过的那点浅薄的北宋历史,努力的寻求破解之法。
说白了,金匮之盟么。
而且历史上,赵大是在临死之前的一年里渐渐的感受到了赵二对自己的威胁和不听话,但又不舍得先下手为强,于是就疯狂的给自己这个赵老三加权,甚至还提出要让他担任开封府尹。
这个职位在五代期间基本就等同于太子了,柴荣也是从开封府尹这个位置上接管权力的。
说白了就是打算用自己这个老三去制衡老二,可惜这权还没等加完,他人就“暴毙”了,自己这个赵老三手上的权力根本就没抓稳,那二哥又岂有不干他的道理?
所以要想不死,就两条路,要么,是踏踏实实当个铁废物,赵大临死之前让自己当开封府尹的时候自己宁死不从,那么在二哥杀死侄子之后见自己如此乖巧,应该可能也许大概就能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饶自己一条狗命。
然后看着二哥将大哥留下来的这份大好江山玩命的祸害,将百战百胜的禁军养成八十万大废物,让原本国力强横蒸蒸日上的大宋变成大送,大怂。
要么,就是在大哥死之前,想办法把手中权柄抓稳,然后若是大哥依然莫名其妙的暴毙,自己好歹也能有跟二哥掰手腕的资格。
第一条路自不必说,但是第二条路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自己现在才十三岁,正常按部就班来说成年男子出来做事怎么也得十八岁以后,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再说大哥培养二哥图的是害怕赵德昭岁数太小压不住事儿,可问题是自己比赵德昭也就只大四岁而已,等自己长大了,赵德昭那不也快了么?所以根本就没有培养自己的必要,亲弟弟哪有亲儿子亲呢?
所以他要自救,必须现在开始就要抓自己的势力,而且他得让赵大知道,自己这个老三虽然年龄小,但也是有才能的,不能真的一直将他当小孩子看待,如此才能提前给自己加担子。
而眼下这么几天改朝换代,大哥正走在他人生最重要也最终极的升职加薪之路上,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都是千载难逢之良机啊,未来几十年内全天下最大的风口浪尖,踩对地方猪都飞得起来,潘美就是这个时候抓住的良机从一个微末小官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最后做到了大宋开国第一名将。
这样的机会不抓住了搞事情,都对不起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
况且赵匡美现在做的绝不是无用功,因为大哥造反虽然是肯定会成功的,但是过程其实却并不漂亮。
因为这个叫韩通的居然敢带兵反抗他!
有人反抗,就得镇压,事后还得去杀那韩通全家,苍蝇不咬人但是膈应人,这就违背了他自己不杀前朝大臣的誓言,最关键的是这场谋朝篡位就不完美了。
兵戎相见,这就是篡位了啊,这就导致历史上赵匡胤连一封像样的禅让诏书都没有,这不就成了反贼了么?
而若是他能在自家大哥进城之前就解决韩通,那这就是开封的和平解放啊!让太后写个退位诏书,这就叫做禅让,这乃是上古尧舜之旧事,这里头区别可大了去了,古代很重视这个的。
综合考量之后,他觉得自己想要逼降那个韩通,还真的不难。风险低,收益高,还能表现自己,哪有不去干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