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近两年的计划

县衙，县令办公厅。

今日的王凝之比往常要忙许多，因为下乡的这三日，堆积了不少重要文书需要他审阅和盖章。

从早晨一直忙到下午，偶尔眺望一下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普通的树木和黄土地，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儿。

下乡这几日，王凝之见识到了东晋时期的钱唐县，没有一丝的工业污染，有的只是手工业，是真正的山清水秀。

不过大多数百姓并不能，也不懂得欣赏，因为白天要辛苦劳动，晚上也要少许劳动，不点烛灯，便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即使某天有月光出现，也看不到什么。

县衙的差役们忙碌着，王凝之在窗前看着他们匆匆走过，又看向天空的太阳照常西落，心思不禁飘游了。

念起重生以来的日子，从母亲送行东山，到初识咏絮才女谢道韫，种种经历，如梦幻般，是他这些日子第一次触动心弦。

少女时期的谢道韫，性格是随性洒脱、深藏若虚的，很奇怪吧，她更像是一个悟了的名士。

谢道韫的诗书才情也是世间少有，与王凝之挥霍谈笑之间，还含少许女儿姿态，似友似妻，毕竟她本身是个女子，一个少有的普通女子。

王凝之重生大约几十天了，回想起这些日子认识的人，如王羲之、郗璿、谢安、司马昱，又或罗氏、幽兰、谢玄等等，有一个算一个。

他们这些历史人物，让人感觉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尤其是大雪日谢道韫咏絮，印象最为深刻，历历在目。

许久之后，王凝之从短暂的沉思中醒过神。

看到桌上已经干涸的墨水，王凝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一支笔，又写了两封信，这是分别给谢道韫、谢朗的。

一个是和谢道韫的悄悄话，另一个是请谢朗来钱唐当自己的下手，除此之外，上一封书信也请了三弟王涣之过来帮忙，这年头没有人才真的不行啊，什么事情都靠自己干。

以自己与他们两人的交情，想必一定会同意的，王凝之给他们预定了县丞和县尉两个职位，一个是八品，一个是九品。

王凝之写完不久后，沏了一壶热茶，正准备看会兵书呢，以丁氏为首的士族又来请他了，盛情之下，他出言婉拒了。

待他们离开后，王凝之专门接见了几个自荐的寒士，简单考察了一番，确有真才实学，勉励一番，收到幕下当了一个小吏。

不是他不想给他们弄一个小官做做，毕竟想要马儿奋力的跑，得让马儿吃草啊，但魏晋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想要当官得有“中正”考核，确定品级后，一步步的上报吏部，最后再作任命。

因为他们是寒士出身，即便是王凝之亲自运作，也最多当个八九品小官，七品县令少之又少。

不过嘛，凡事都有例外，王凝之准备在钱唐县来一次大换血，通过一系列贪污扫黑，全部换上自己的人。

这样能也使他们看到希望，为了当官，一定会坚决执行自己的命令，改革也就简单了许多。

酉时，县尉杨景柱带了两壶美酒、一幅字帖特意来拜访，王凝之也不奇怪，因为古代县里的制度是县令一人负责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县令点头。

像县丞、主薄、县尉顶多帮忙处理一下事务，就连县令外出，他们都没法替代县令的职责，而是由郡里派临时负责的人来。

由此可见，只要不是所有人都想架构县令，那么一个县令的权利绝对算一个土皇帝了。

虽然这种制度不利于中央集权，但和王凝之的关系不大，总体来说还更利于自己改革、经营钱唐县呢。

“您前几日下乡，没有机会和您喝喝酒、聊聊天，这不，终于有了机会，还正是下班的时候，我老杨专程请您赏个面子，家中妻儿已备好了饭菜，就等您呢”

杨景柱也不见外，一面将两壶酒放在显眼处，一面笑呵呵的说道。

“好说，好说，老杨啊，我是唯恐饭菜凉了，咱们即刻去吧，也尝尝嫂子的手艺”。

王凝之起身迎接，亦是十分直爽。

“哈哈，您初来乍到，还未尝过钱唐的特色菜吧，今日一定要好好尝尝，保准吃了赞不绝口！”

“如此美味，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请……”

两人在差役们悄悄关注下，离开了县衙，来到了本县一条中心街道，一座三进大的府邸中。

府内金碧辉煌，陈设亦是高端奢华，不愧是县里最显赫的人家，比王凝之的府衙还要好上不少。

宴上，歌舞升平，尽兴之时，杨景柱便和他二十多岁的夫人轮流给王凝之敬酒，几个儿子们则在阶下陪敬。

这种官僚之间的人情行为没有多恶，王凝之也不会对杨景柱产生厌恶，因为他不能免俗于封建社会的官僚习俗，能免于的都是拥有上层的权力的官员，如王羲之、桓温等人。

还有一种，就是像陶渊明这样的寒士，既然没有能力免俗，那就干脆辞官隐居，写出流传千古的诗赋来表达对封建官僚的不满。

但这样的人很少，王凝之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要求杨景柱是这样的人。

宴会的最后，几人喝得十分尽兴，说着说着，杨景柱便要挽留王凝之留宿，还派了几个妙龄侍女来贴心服侍。

王凝之见他为了劝自己留下，用尽了言语和手段，也不再推辞，半推半就的应下。

回卧房的路上，杨景柱还隐晦的提出了特殊的服务，话里话外，倒说起了自己这个正房的身世，年芳二十二，是县里大户人家的闺秀，前几年刚刚扶正，身材高挑，肤白貌美……

杨景柱说着说着，便在王凝之面前各种暗示自己年迈，无力伺候这么多房妻妾。

这些迷人的操作，差点没让王凝之当面训斥他一番，真是年老糊涂了，想个这么个法子来奉承自己。

杨景柱的法子落空了，但他一点不气馁，因为只要王凝之接受他的邀请，他有的是法子让他接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