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喝酒吃肉

柳常和黄老仙并肩入了城，黄老仙也收敛自身气息，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事，平白添乱坏了今日的大好心情。

入城后，柳常分辨方向，寻找顾剑的方位便迈步向前，黄老仙跟在柳常身后，看着左右街头的人来人往。

虽是傍晚，街上行人却不少，有人还在为生计奔波，有人一脸疲惫，目中却是欢喜，手里紧紧揣着一包糖饼念叨着心里的人。

黄老仙左右打量着，鼻子微微抽动道：“这凡人有百般病痛，千种苦难，不过这短短一生活的还是有滋有味，尤其是这些吃食，当真是好享受。”

柳常看着左右人群微微点头一笑，可不正是如此，一个人一个活法，各有不同。

“怎得黄老哥也想在人群中生活？”柳常回头笑着说道。

“不不不。”

黄老仙连连摇头，摇头晃脑道：“这般太累也不安全，我也不喜和人打交道，还是山中更适合我，只需得偶尔入城买些美酒烧鸡，于我而言可是更自在。”

柳常目光微抬，看着空中晚霞轻笑道：“山中自然清静自在，可于我而言，还是想走遍四海千山，若要求长生，偏居一隅于我是不行。”

黄老仙哈哈一笑，上前与柳常并肩道：“柳老弟有求道之心，不过长生路漫漫更是多艰险，得有这个命还有这个缘。”

“我就不一样了。”黄老仙摇摇头，又低笑道：“我这辈子若是能达到炼神境，并且自然老死就算圆满。”

“不过我也希望柳弟你能走的更运，若是得了长生那便更好，时不时还能到我埋葬的小土堆给我倒杯酒尝尝。”

柳常摇头一笑道：“黄老哥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时不时的祭奠呢？我直接把你从土里刨了埋在乾坤袋内天天佩在腰上。”

“……”

黄老仙瞬间沉默，一息之后嘀咕道：“还得是老弟你啊。”

两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方行去，穿了两条街，过了五条巷，柳常在一条长街路口看到了顾剑一行人。

顾剑、陈平安、陈、李两位护院四人正在街头人群中围着，除了他们之外还是七八个人围作一团，一个个皱眉思量，看的入神。

“这么些人围在这里做甚？”黄老仙疑惑一声，立马好奇的加快脚步。

两人走到人群外围，前方的顾剑都未曾发现身后来了人。

人群中，两位老者正对坐两边对弈，从两人下子速度以及脸上的纠结来看已经到了难分难解的程度。

其中左边之人穿着白衫黑裤，灰白长发有些凌乱，如同喝醉之后轻解长衫的酒鬼，右边之人正襟危坐，青袍束冠，一副夫子的学纠面孔。

柳常看了一眼棋盘，的确是看不懂也不明白，黄老仙瞅了一眼微微摇头，兴趣缺缺的看向柳常道：“下棋罢了，并无什么新奇，走了老弟，咱们去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

人群中，顾剑四人听到黄老仙的声音立马扭头，待看到柳常和顾剑之后，顿时欢喜的挤出人群。

“柳兄，黄前辈，你们此行可还顺利？”顾剑拱手询问。

黄老仙哈哈一笑，晃晃自己的腿道：“自然是顺利的，你们且看我这断腿，已然痊愈。”

柳常也点点头道：“这次并未出什么差错，现在已经傍晚，刚好同去吃一顿饭，吃过之后，黄老哥也要走了。”

顾剑目光惊讶道：“黄前辈伤势刚好就要离开，不在这城里多休息一晚吗？”

“不了不了，你们明日一早还要和柳弟一同前往长安城，我也不便多耽搁，况且家中还有后辈族人，我若是不回，他们便没有主心骨。”

黄老仙摇头说道，如今乱石山成了那般模样，他一路逃窜至此，尚且不知山里还有几个族人，现在伤势痊愈，得尽快回去收拢族人也为自己的三个儿子收尸。

想到此处，黄老仙难免又有些感伤。

顾剑点点头，指着前边的街上道：“那里有一家酒楼名为福隆昌，我前面在这里吃过，楼里的厨子厨艺很好，柳兄，咱们便去此处如何？”

“听你的，这地方我也不熟。”柳常点头一笑，一行六人便往前方走去。

福隆昌地方不小，柳常六人来到之后，里边已经有不少食客，这一楼的厅堂里面除了几个角落，已经坐满了人，各种香味充斥鼻尖。

店中忙碌的伙计打个尖帽快步跑过来道：“六位客官，咱们是坐在这一楼的厅堂还是楼上雅间？”

“楼上。”

“得嘞！六位客官这边请！”

伙计吆喝一声，立马迎着柳常等人往楼上走。

楼上也坐了几桌人，互相之间都有围帘隔开，柳常六人来到靠窗的位置入座，点了菜之后伙计就快步下楼去后厨报菜，然后又端了一壶茶和三壶烧酒上来。

陈平安拿起酒壶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满上了酒，随后端起酒杯看着就常道：“公子，我先敬您一杯，若不是您指点，我指定是不知道师父留给我的木刀内有乾坤。”

陈平安一口酒率先下肚，柳常笑着举杯饮干，这酒入口醇香，并不烈，随后微抿嘴角说道：“也说不准，即便没有我，说不定哪一天你拿着木刀不小心一摔就将这东西摔出来。”

“哎！这可真不会！”顾剑乐呵一笑，看着平安道：“平安平日里最宝贝那把木刀，整日藏在箱子里，这都几年过去了还是十成新。”

陈平安嘿嘿一笑，小声道：“现在想想，师父好像说过让我拿这把木刀炼习刀法的话，只是师父走后我也没用过。”

“得！你师父原先竟是这个意思，哪成想你这个徒弟把这刀藏的跟个宝贝似的。”

柳常摇头一笑，也不知陈平安这位师父是何许人也，练气士中修刀用刀的并不多，剑修少，刀修更少。

练气士多是修行术法，配以法器施展，哪怕是剑，也都是当正常的飞剑法器使用，和纯粹的剑修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几人喝酒聊天，陈、李两位护院并不多说，黄老仙除了和柳常多聊几句，也不怎么开口，没过多久，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来，单单是鸡就有三道，北川烧鸡，三黄炖鸡，葱油鸡。

都是黄老仙所点，菜肴一上，六人便直接开吃，黄老仙不擅用筷，直接上手分撕，顺便在柳常的碗里放了一个葱油鸡腿。

六人吃的开怀，喝的尽兴，一顿饭吃了个半时辰的工夫，终末了，黄老仙将这酒楼所有的鸡全部包圆带走，柳常付的钱。

谁也不曾多说什么感念的话，只是稀松平常的道了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