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堂之上,也敢诡辩?

国子监位于京城西北,毗邻夫子庙。

自洪武十四年,皇帝朱元璋下令设立国子监,至今正好两年。

目前共有学生千余人,上设从三品祭酒一名,监丞一名,博士、助教若干!

国子监祭酒姓李,也是翰林院学士。

他同样是历经两朝,资历深厚!

听到弟子的禀报,以及那贡生的遭遇后,李祭酒气愤不已。

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下令设立国子监。

第一任祭酒便是李学士!

可以说,这座国子监是他亲眼看着建成的,里面的学生也是他亲自招募考核而来。

别看平日里国子监规矩严苛,稍有做错事就要受罚。

但李学士对国子监倾注了所有感情,本人最为护短!

听到自家学生被逼成这样,他怒不可遏,还管他什么驸马不驸马,当即就要领着学生去讨公道。

还好,国子监监丞,也就是李学士的副手留有理智,将李祭酒劝了下来,同时还勒令学生不许去驸马!

“景瑞,你说我是国子监祭酒,不宜出面也就罢了,为何还不许学生们去讨个公道?”

监丞苦笑一声,回道:“祭酒,驸马过错如何,都有宗人府管辖,你带着国子监学生浩浩荡荡去驸马府,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该怎么想?”

朱元璋乃是马上天下,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天下。

做为开国皇帝,他不仅说一不二,同时也绝不会允许京城有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堂堂国子监祭酒,带着学生去骂街……

让朱元璋知道了,就算他能处罚驸马,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些国子监学生。

听到监丞这话,李祭酒蓦然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景瑞,幸好你提醒的及时。也罢,不去就不去了。不过明日大朝会,哪怕拼着被降职罚俸,我要参驸马一本!”

监丞闻声笑了笑,指着国子监外聚集的数千百姓,幽幽道:“恐怕此事无需你出手,驸马这一遭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的确!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数千文人汇聚的地方。

文人最拿手,那就是嘴皮子。

在国子监学生的口口相传下,老翰林布告上的内容,短短半天就传遍了全城。

百姓们可还没忘了,这段时间热闹的铡美案。

现在听到驸马欧阳仑,竟然比戏文里的陈世美还要畜生,百姓们是一个个咬牙切齿,怒气冲天。

最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数千汇聚在国子监外的百姓,群情激愤,于是又转道前往驸马府。

古往今来,百姓的观念其实最朴素。

好的就夸,坏的就骂!

能堵住一个人的嘴,但堵不住全天下的悠悠众口!

……

驸马府。

欧阳仑此刻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一旁的梁本才则是不停催促府中下人,让他们去外面打探状况。

可是,没过多久,一名府中下人就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驸马爷,不好了!好多人,好多百姓朝咱们驸马府过来了,他们看到驸马府的下人就打呀……”

听到这话,欧阳仑脸色铁青,气得大骂!

“可恶,一群刁民!还有那个老翰林,本驸马不和他一般见识,他竟然写文章骂我,真是该死!”

梁本才苦着脸,劝了欧阳仑几句。

接着又道:“驸马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您得想想办法,将此事压下去!若是……若是让陛下知道,咱们在塞北的……”

没等梁本才把话说完,欧阳仑猛地抬手制止了对方。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陛下对我一向不错,些许捕风捉影的事情,扳不倒我!”

欧阳仑说话间,心里则是想着,当初他设计陷害张氏乡绅,手脚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丝毫把柄。

至于和蒙元的私茶贩卖,这段时间也停了,基本找不到错漏。

其他小错处,有安庆公主的作保,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些,欧阳仑脸色好了许多。

他沉声道:“让府里的护卫都顶上,不许放一个贱民进来!”

“是,驸马爷!”

驸马府外,熙熙攘攘聚集了数千人。

这些百姓也不傻,不会真闯驸马府!

因为要是闯了驸马府,那就等同于造反。

但是,站在驸马府外,骂上两句陈世美、负心汉、禽兽不如……

再顺带砸几颗臭鸡蛋,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多人都在扔臭鸡蛋,就算是官府,也不敢轻易动手抓人

法不责众嘛!

翌日大朝会。

朱元璋听完应天府尹的汇报,一张脸乌黑如墨!

好半天后,朱元璋怒哼一声,将手中奏折狠狠扔在地上。

一旁的太监宫女顿时噤若寒蝉,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传朕旨意,让驸马欧阳仑给朕进宫!”

话音一落,当即就有传旨太监一路小跑离开了皇城。

没过多久,驸马欧阳仑急匆匆来到皇城内。

来到朝堂上,欧阳仑额头上冷汗直冒!

平日里他就很怕见到皇帝,若无必要,基本不会主动来觐见朱元璋。

这是因为,朱元璋杀伐果断,打了几十年的仗,一身杀气就足够让人胆寒。

何况欧阳仑还背着朱元璋,欺行霸市,贩卖私茶给胡人。

他心里发虚,自然更不敢见到朱元璋了。

“臣欧阳仑,拜见陛下!”

朱元璋端坐在御座上,两边站着的,则是文武大臣。

他看着底下躬身行礼的驸马,心中怒火勃发,当即抄起桌上的奏章,狠狠朝着欧阳仑掷了过去。

“畜生,你自己看看,你都瞒着朕干了什么好事!”

欧阳仑来之前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他也不敢避让,任凭奏章砸的脑袋生疼。

他看完奏章,当即嚎啕大哭道:“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这奏章上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别人冤枉你吗?”

“陛下,臣绝没有做过恩将仇报,陷害张氏乡绅的事情!还有殴打贡生,欺行霸市,也绝非臣所做!”

“那你说说,都是谁做的?”

欧阳仑心中一喜,急忙将早就准备的‘证据’呈上,同时为自己辩解起来。

“是我王府内有一恶奴,这畜生欺上瞒下,为了贪图贡生家的地皮,这才做出此等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