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不是房柱，而是房柱身边的宝儿，宝儿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嘟起嘴说：“妈妈，都不给我买冰淇淋吃了，她去了城里，也不会给我带玩具，妈妈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宝儿是带着哭腔说完的，肖莫心中一动，房柱拉了拉宝儿，动作看起来自然至极，肖莫还是察觉到了房柱那不着痕迹的警告的眼神。
肖莫便伸出手拉住了宝儿，也十分自然，他把宝儿拉到拉身边，房柱手松了松，不可能会和肖莫抢人，房柱道：“回来以后，她的性格确实变了很多，每天晚都会做噩梦。”
房柱叹了一口气，肖莫点头，低头捏了捏宝儿的脸，宝儿的脸上肉嘟嘟的，捏起来十分舒服。
宝儿也一脸享受地看着肖莫，肖莫问：“宝儿，那你知道，你妈妈她经常会做什么事情呢？”
宝儿眯起了眼睛，脸上挂着单纯的笑，他非常认真的摸了摸下巴，一脸思考的样子，让人啼笑皆非。
宝儿还没有说话，房柱起身，又拉过了宝儿，他脸上表情有点僵硬，他冲肖莫扬起一抹歉意的笑：“肖警官，这个孩子能懂什么东西？”
肖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沉声道：“你说的也是。”宝儿可听不懂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他用他的天真无邪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单纯。
他猛地挣脱了房柱的手，两只小眼睛亮晶晶的，他盯着肖莫，十分认真的说：“大哥哥，我想起来了，妈妈总是说，她要去摘什么东西，但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她说，那个花太美了，她每次去的很晚，所以花都被人给摘走了。”
宝儿皱起眉头，似乎有点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花，会那么好看，为什么张惠屡次地离开了家，去摘那所谓虚无缥缈的话。
肖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他递给宝儿，宝儿的眼里都放光了，肖莫摸了摸宝儿的头发，他说：“宝儿真乖，哥哥给你糖吃。宝儿，你要是再回答哥哥一个问题，哥哥再给你好多好多糖。”
宝儿的表情随着肖莫顺好多好多糖，瞬间就迷离起来，只是用力点头，表明他一定会什么都说出来，肖莫非常满意宝儿的表现，捏了捏他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老的手直接拉着宝儿的手，房柱提高了声音：“宝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人家肖警官在办正事，你赶紧给我回到屋里去。”
可是房柱没能如愿，因为肖莫的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抓住了宝儿。他目光开始慢慢下沉，变得冰冷起来，房柱对上了肖莫这双眼睛，吓的浑身一颤，嗫嚅着嘴，松开了宝儿。
回到宝儿的脸上，肖莫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
宝儿坐在肖莫的身边，这才说：“大哥哥，你还要问宝儿什么东西，我都会说的。”
宝儿一脸要糖的可爱样子，让肖莫真的是此到不行。
肖莫便说：“那你告诉大哥哥，那个花究竟长在什么地方呢？”
世界上最美的话，倒不如说是张惠的某个暗号吧，肖莫眼角的余光瞟向了房柱，房柱很明显十分在意这件事情。难道这件事情，跟张惠的失踪又莫大的关系？
肖莫眯起眼睛，宝儿说了：“就是在后山上啊，爸爸说那个地方很可怕，经常会有妖怪出没，每次过去都不会带上我。我就觉得妈妈好厉害，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妖怪呢，她每次都是一个人过去，一个人回来，是不是妖怪都怕妈妈呢？”
肖莫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其中关键的字眼，后山上面，难道是那个洞穴不成。
张惠也知道后山上的秘密吗，关于神女洞的故事，还是说，她早就知道哪里有一个分赃地点，甚至就是其中的一员。肖莫把身上的糖全都给了宝儿，然后目光才慢慢地转向房柱，他用肯定的语气说：“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
房柱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每次离开都把宝儿丢给我，然后一个人到山上去，不准我跟随。”房柱知道瞒不住了他低着头，为自己刚刚的谎言而感到羞愧非常。肖莫终于撬开了房柱的嘴巴，他便问：“张惠每次去的会去多久，你又为什么要帮她瞒着这件事情？”
房柱闻言，起身站起来，走了几步，看起来有点焦虑的模样，随后，他又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肖莫知道，他要开始说了，房柱说：“她威胁我，如果我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就会掐死宝儿，她会的，我了解她。”
房柱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轻松，他还是说出来了，他很肯定，也十分坚持地说，他相信张惠会掐死宝儿。
张惠连续几次想要杀死房芳，杀死宝儿这种事情会发生倒也不是不可能，房柱捂着脸，这个男人在肖莫的眼前哭了起来。
肖莫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心中漾荡起一个念头，他问房柱：“你知道，张惠去X市做什么吗？”房柱又是浑身一抖，肖莫眯起眼睛，果然，其中大有文章，张惠特地去X市杀房芳。
房柱心头颤了颤，他闭着嘴巴，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肖莫只是感觉到心寒，父亲知道母亲去杀女儿，而且没有阻止。房芳怎么可能不会心寒，肖莫不想当着宝儿的面让房柱下不了台，只是说：“如今，房芳中毒了，在X市的医院里面躺着，如果不是被发现的及时，她可能就会当场死亡。在医院的监视器里面，拍到了张惠匆匆逃亡的身影，她离开了医院后，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车。”
气氛开始有点压抑和低沉起来，房柱放下了手，他的眼睛里，是慢慢的震惊，只听“噗”的一声，他哽咽地哭出了声音。
抬起胳膊擦了擦腰间的泪珠，他调子拉的很长，带写哭腔道：“造孽啊，作孽啊……”宝儿一脸迷茫地跟在房柱的身边，手中的糖也被他搁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