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被舍弃,当利用价值得到最大化的实现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到了这个人的死期了。房芳、刘藏,全部都是如此。张震的内心从来都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怜悯之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值得怜悯,包括他自己。“绝望就是走向死亡的瘟疫,而我的存在,就是让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生命,步入黑暗,走向死亡。”
张震那变态、疯狂的一面,已经彻彻底底地暴露出来了,这个同肖莫有着相同血脉、相同面容的男人,却有着同肖莫截然不同的性格,他孤傲、诡谲、暴戾,在张震看来,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平日里在心理诊所的时候,为了保护好自己最真实、最卑鄙、最险恶的那一面,张震可谓是绞尽脑汁,而肖莫同白薇薇那一夜的偶然造访,是彻底激起张震复仇火焰的契机。在肖莫带着激动的白薇薇离开时,张震便在自己的心里暗爽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副局和甄诚带领着侦查小队,以专业素质以及凌厉的工作作风,迅速地从迷宫之中逃离了出来,并没有在曲折蜿蜒的迷宫之中耗费过多的时间,可是留给警察总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张震已经杀红了眼,他似乎根本不打算给警方留有一丁点儿的时间,要知道,他还有着一个更加恐怖的计划,正在慢慢地酝酿之中。
肖莫已经不行了,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行进间的困难,他的两个膝盖都被子弹打穿了,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地往前爬,他的速度仍然是十分的缓慢,就想死一条刚刚诞生的小蚕一般。“肖莫,放弃吧,今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寂,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我就是主宰世界的王,你不得不拜倒在我的脚下。”张震话音刚落,又给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的十字架添了一把火,滚滚的热浪让白薇薇浑身大汗淋漓,身体上面的伤口被一点一点地灼烧着。
“张震,我..我求求你,放过白薇薇,放过我的母亲,归根结底,正如你说的,我才是真正的罪孽,你要杀的人,是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好吗?”“无辜的人,如果你的母亲,在十八年前把我从万丈深渊之中拯救出来,我的生活,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来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么?人间炼狱,是炼狱,你懂吗!?”
张震的表情显得十分的诡异,他的每一寸肌肤,正随着火光而皱缩,而雀跃。过往的痛苦回忆,点点滴滴,在张震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来。在张震五岁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仍然是懵懂无知的。他和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征望还有他的心腹们,都在慢慢地等待着张震长大,等待成熟的时机,来向张震灌输可怕的阴谋论,以及自己的那一套思想。
六岁的时候,在征望的唆使之下,张震第一次杀人了。记忆犹新,一切仿佛都还历历在目。那是一个女人,不,对于年幼无知的张震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姐姐,她被征望一行折磨的遍体鳞伤,她并没有同征望有什么过节,不过是因为其美色,吸引到了淫荡奸邪的征望的注意,因此便被这口口声声说着“创建社会新秩序”的魔鬼,玷污了。
征望对于每一个玷污过的女子,都不会留下一个好下场,而这一次,他决定把行刑的权力,递交给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只因为他,是内鬼肖柏的后代。比起直接将张震杀害或者掩埋到土地里,将张震培养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似乎能让征望更加具有成就感。征望先是用惯用的手段,用喷洒了致幻剂的毛巾捂住了女生的鼻子、嘴巴,随后又用毒品让女生完完全全处于世界颠倒的迷幻状态,那是一种享受的面容,享受的状态,这让小张震极为好奇,被深深地吸引,深深地打动。
“孩子,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女人,去到她原本应该去的地方。只要你拿起手枪,对准她的脑袋,轻轻地扣动这个扳机,她就能够去到极乐世界,她就可以摆脱人世间的重重痛苦了,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你,是你,拯救了她。”完全不谙世事的张震看得入神,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他被征望彻头彻尾地洗脑了,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声,女学生应声倒下,子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她的心脏。
“你看,她多开心,注意看她的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微笑,她正在谢谢你呢,永恒之女性引导我等向上,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罪孽深重的人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要时刻记得,你的父亲,就是死在女人的手上的,是你的母亲害了他,是你的母亲,残忍又无情地抛弃了你。”日复一日,征望不停地捏造、歪曲事实,来误导张震,让张震误入歧途,走上征望式的复仇之路。
而事实上,肖柏并没有被趁乱的那一枪打死,而是死于征望的手上。当征望得知肖柏回到警局,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让这个让自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男人,坠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征望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可憎可恨的内鬼,不可饶恕,身首异处,或许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回报。”
侥幸地捡回来一条性命的肖柏日子过得并不安乐,他用尽了自己的所有渠道,停下了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寻找失散孩子的寻亲之路。用的上的人脉都用尽了,黑道、白道上的朋友,也都已经为肖柏尽力搜寻,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孩子的踪迹。正是利用肖柏寻子心切的弱点,征望,找到了复仇的最佳时机。
还是那栋熟悉的破旧废弃工厂的大楼,征望把肖柏约到了这个地方,前提当然是不能有任何警察的干涉,只能肖柏一个人单独前往。生性正直刚烈的肖柏哪里会惧怕征望有意的挑衅,欣然接受了征望的要求。但是柳如云发现了肖柏言谈举止之中显露出来的异常,偷偷地跟在了后面,生怕肖柏做出什么傻事儿来,或者受到不法之徒的威胁。
凌晨一点,这是征望同肖柏约定好的时间,张震也被征望带到了废旧的工厂旧址,这是征望最后的筹码,不容有失的筹码。一无所知的张震被征望抱了过来,他要制造假象,进一步地欺骗小张震,让张震脑海里面的恐怖、暴戾的种子进一步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张震对于自己的父亲肖柏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印象,他的脑海中只有征望团伙日复一日的邪教思想灌输,以及越来越精通的催眠技巧、杀人手段。
征望的丧心病狂之处,在此时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早早地对张震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洗脑,让张震在脑中坚定的相信,父亲就是母亲柳如云陷害致死,而将眼前即将到来的男人,张震的亲生父亲肖柏,虚构、灌输成了一个双手沾满了无辜生命的魔鬼。如果条件允许,时机成熟,看下肖柏头颅的任务,征望打算交给小张震来做。
“张震,我的孩子呢,不要鬼鬼祟祟的,现在这个时间,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赶紧出来,我们的恩恩怨怨,是时候画上句号了。”肖柏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这废弃的工业大楼之中回荡起来。听到肖柏的声音之后,征望便牵着张震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从三楼的位置,缓缓地走了出来。
“肖柏,行,果真是条汉子,我不得不敬畏你三分。如你所愿,孩子,我给你带来了。”征望这头话音刚落,肖柏便立马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令肖柏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孩子的表情异常的冷峻,他的双眼透露出一股子冷酷、凌厉的凶光,让肖柏看过之后觉得整个人非常的害怕,仿佛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颇为相似的孩子,是征望的骨肉一般。
征望居高临下,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后方柳如云偷偷跟踪了过来的踪迹,但是他并没有理会,“说好的一个人单刀赴会,结果把夫人也给带过来了呢。”征望的语气显得轻浮而又诡异,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小张震拿起了一挺小型的机关枪,冲着楼下的肖柏疯狂地扫射起来,这才刚刚听到枪响,柳如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赶紧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只可惜为时已晚。
肖柏怎么样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最后会死在亲生骨肉的手上,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幼小的孩子,就在肖莫倒在了血泊中的一瞬间,征望拉了一把绳子,这是他率先布置好的机关,绳子被带动之后,悬挂在半空中的工用切割装置被引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肖柏的脖颈处直截了当地砸了下去,当即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身首异处。而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柳如云当场崩溃,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柳如云事先跟警方通过气,但征望的圈套无懈可击,待到埋伏在外面的警方一拥而入时,征望早就已经带着小张震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在张震那被荼毒的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柳如云以及亲生弟弟肖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