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课长看到康斯岳这样的装扮,这样子的做派,勉强微笑了一下。但他还是为康医生拍手鼓掌。“康先生,幸会!鄙人久仰你的大名。康先生生性洒脱,医术绝佳。我的同乡竹内医生对你是赞不绝口,德国有名的马克大夫对你也是非常夸赞。您,请坐。”
康斯岳随意看了他两眼,“不敢,不敢。田村阁下,您来此贵宝地,不知所谓何事?”
“请先生讲述一下今夜车祸的手术,还有先生可曾见过图像上这几个人吗?”
康斯岳认出了图片上面的几个人。但是他眼神飘忽,没心没肺地回答田村。“不就是一场车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上海不三天两头有交通事故嘛。只不过这次撞得太厉害了,死了一个小孩,救不回来了。阁下莫不是来笑话某家马失前蹄,今夜手里死了个人,没救回来。”
“岂敢,岂敢。医生是人,不是神。总有救不了的。理解,理解。那么,这几人,可认得?”
“这是谁呀?不认得。画得乱七八糟,西方人物肖像画最讲究比例、轮廓、人物肌理,这些看都没法看,就是些个垃圾。”
宫本有些怒了,“你,住口。不许你侮辱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优秀画师。”
“怎么?气急败坏了,想动粗。好啊,来啊。我会怕你吗,笑话。拳击格斗,我都会。走,比比。”
田村课长示意宫本冷静。他换了个口吻,“康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啊。真是失礼,鄙人敬佩先生,所以愿代他向先生赔罪。对不起,请您原谅!”他又补充了一下,“只不过此人陈天是前巡捕房探长的爱徒,先生可是巡捕房里大有名望的优秀法医。你怎么会不识得他?”
“噢,是陈天啊。这个兔崽子,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死了才好。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这个小赤佬。他,还没死?怎么,阁下要找他?”
“正是。既然先生不知,那就不再打扰。告辞了。”
“慢走,不送。”
“再会!”田村等人离开广慈医院。在医院门前他用日语与渡边密切言语了几句。“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你要小心。你留在这里,密切关注来往广慈医院的人和事。”
“是。属下一定尽职。”
胡队长三步并作两步,跑得欢快,因为他又立功了。“报告长官,已经发现共党的据点。”
田村很满意,得意地笑了。“很好,非常好。走,去看看。”
进入了洋房楼上,一部电台赫然摆放在桌案上。地板上面的铜质火盆里还有未烧尽的纸屑。
李主任拾起纸屑,掸了掸灰烬。重要物证此时一一摆放于桌子上。他传达命令,“继续搜,搜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物品和角落。也许还有线索。只要立了功,钞票大大的有。”
众人来了激情,一阵又一阵地翻箱倒柜,就差把小洋楼倒过来拆了。
田村看了看摆放的线索,“火盆还有温度,说明他们未走远,扩大范围追。可惜,真可惜。烧了这么多,就剩这么几个字了。来人,把这些东西送去特高课情报处编码组,让那些专家分析破译电报。”
“是。”几个宪兵应答。他们分别拿着证物打包后,上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