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数小时前,上海大同路瑞吉斯咖啡店。

很快的,一名服务生给神尾上了一杯咖啡。神尾加了一点砂糖,小勺子慢慢地搅拌着。“中村君,怎么?不准备说点什么?”

“什么?说什么?神尾君,你想听什么?”

“当然是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明摆着的嘛,喝咖啡呀。你不也是吗。”

神尾不禁笑了一下,“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中村停顿了几秒钟,他看着神尾端着杯盏浅尝一口咖啡。“高石阁下在本部很安全,难道就凭军统几杆枪就能杀进特高课大本营?我看他们拿下76号都非常困难。其实我是请战去帮田村课长,又怕他心有嫌隙,偶然路过这里,顺道喝杯咖啡提提神。”

“是这样。”神尾对中村的这个解释还是比较满意的。“我也是走个过场,田村这个人心比天高,自从宫本桑死了以后,他眼前就是渡边桑了,我们这几位怕是根本不在他眼里。”他停了一下,喝了两口继续说,“对了,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中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最近76号的李桑搞了不少小动作,我估计他这条船早晚要沉。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收到了一些线报,只不过零零碎碎的,也不曾多想。但是听你这么说,确实这个李桑很危险。钱嘛,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再说你我的都不如松本夫妇的一半。至少等过了这阵子,可以慢慢地撤出。你觉得呢?”

“可以,我同意。”

他们双方得到一致见解,互相握了握手,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神尾提出由他买单。刚出门,他们见到了行驶的车队,一问才知道他们属于新政府市长先生周桑的保安团。搭上他们的车,一起去了现场。

随着两边都有人增援,战斗时间持续拉长。天空开始出现一点光亮,双方人马都有伤亡,但都没有退让一步。战况愈演愈烈,伤亡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双方的指挥官都是一个德性,心急如焚、破口大骂,桌上一堆烟屁股。你说长官的形象、面子,这些怕是早已抛诸脑后了。

霍瑾笙得到一部电台和若干文件后,心情大好,欢喜得不得了。与张晓婷的山盟海誓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他走到路口公用电话亭,拨通了76号专线,让人过来接收他缴获的战利品。他自己以76号证件随便在马路上拦下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的一个小开少爷和他的相好舞女都战战兢兢的,把车让给了霍瑾笙,他们自己叫了两辆黄包车回酒店。他狂踩油门,开得很凶,似乎在努力忘记刚才战斗的事。

霍瑾笙来到一线,南京特训班优秀学员出身的他是个专门从事特务间谍的料子。他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把冲锋步枪,经过一番点射,他面前的对手都纷纷倒下了。他快步走到了霍飞的身边,找了一处掩体躲避。他对霍飞说了韩青的事,他十分痛惜失去了一位战友,而霍飞失去了他的爱妻。霍飞向天大声吼叫,双眼被仇恨包裹,他扔掉步枪,换成了一把机枪,发了疯似的向前冲锋,并且嘴里骂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霍飞的举动竟然鼓舞了76号特工的士气,汪伪敌人竟然进行了反扑。这让正面较量的军统飓风队和国民党军士吃了瘪,好些个人都后退了数米。

飓风队队长眼见形势对己方不利,他也不管不顾,舍弃狙击步枪,改用美制冲锋枪,向前突围。自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蒋委员长定制了大量的美式装备,而且美制冲锋枪竟然能与德制的马克沁机枪相媲美。

在武器装备精良优势下,他带着飓风队组员进行反抗。双方又进入了拉锯战。

“小心!”霍瑾笙对着霍飞大喊,子弹贴着霍飞的面而过,划破了他的脸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但他全然不在乎。飓风队队长打出的子弹经过霍飞后,又到了胡大庆跟前。胡大庆躲闪不及,眼见子弹越来越近,这足以要了他的命。胡小达奋力一扑,用身体挡在他的前面,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他。顿时口中喷出大量鲜血,他来还不及说遗言,只是瞪着大眼,手指指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啊……”胡大庆也改换机枪向前突突,猛烈地冲击使得新四军游击队也不得不改变策略应战。

天亮了,战斗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