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油箱所剩不多了,他们绕过无锡,想直奔南京城。但不得不在惠山县城短暂停留。于教授委托惠山县天主救济会医院潘院长,请她火化了杨小龙,并请潘院雇人把杨小龙的骨灰送往上海佘山的圣母大教堂,转告给安德烈神父,这是于淑萍小姐的弟弟。他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陈天装了一点点小龙哥哥的骨灰放进一个透明的小心愿瓶子里。陈天把它挂在脖子上,小龙哥哥曾经是那么得照顾他、关心他、呵护他,比亲哥哥还要亲。往事一幕幕浮现在陈天的脑海,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滴。
“小天,请你节哀。逝者如斯,你的小龙哥哥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求你的帮助,请你答应。”
“什么事?于教授,您帮了我们很多忙。我愿意帮你。”
“这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吃过饭后,我们离开惠山县,到南京城的路上,我再一一说明。为了方便行事,你就临时认我做你的姑姑,你就是我的侄子。你看如何?”
“好,没问题。”
于淑萍带着陈天。有一伙去南京做生意的商队领头的答应他们可以顺风结伴同行。他们安全起见走了水路,沿着太湖河域前往南京。
在路上,于教授和陈天独处的时候,她挑重点讲述了一个特别的故事。
“南京现在是伪国民政府的首脑机关所在地。那个万人唾骂的喊着“曲线救国”的大汉奸、卖国贼汪精卫就住在那里。姑姑,您想好怎么救姑父了吗?”
“可以啊,小天,你进入角色真快。救钟哥,我计划了很多,在南京我还有点关系,随机应变吧。”回想起一些在法租界巡捕房时,那惩恶扬善、打击犯罪分子,他们默契配合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案子。于教授的神情略有点恍惚,她望着远方的水面,思绪万千。
翌日清晨,他们到了南京鼓楼区下关长江南岸的中山码头。这是从晚清时期就在的非常古老的轮渡码头。当然小商船也会适当停靠在此。于淑萍带着陈天下了船,“感谢船老大搭载我们二人,这份恩情来日如有机会一定报答。我们姑侄二人走得匆忙,这里有几块银元,廖表谢意,还望船老大莫要推辞。”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祝你们一路平安。”说完后,他对着自己的几个伙计说,“大家抓点紧,这批货很重要。大家搬运的时候要轻拿轻放,等这些东西卖完,我们回老家。等我请客给你们在状元楼吃一顿。之后你们可以回家了,娶婆娘、生娃都可以。”
听到船老大的承诺,他也是商队的大掌柜,下面的人个个活跃起来,铆足了劲开干。
于淑萍下了码头,随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和陈天一起离开。
“太太,您好。小人姓黄,他们都喊我黄师傅。别看我上年纪了,我从来都是按时到达目的地。还有,南京城的路我都熟。”
“谢谢黄师傅,请你去鼓楼区中山路75号的福昌饭店。”
“好嘞。全南京人有谁不识得福昌饭店。这我熟悉得很,而且离这里不远。您坐稳,走着。”
陈天没有多问为什么要去福昌饭店,他知道于教授这样做一定是有所安排。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车子顺利停在福昌饭店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