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对峙

卧室里，巫冬刚开门就看见了警惕的秦叶和曲雅，秦叶的脸上也都是淤青，手臂上的衣服都被划破，还在往外渗血。秦姨和顾母正在给两个孩子擦药水，孩子的胳膊上脸上也都是伤，秦姨和顾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巫父和巫奶奶正围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巫爷爷。

看见这一幕，巫冬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先去看一下巫爷爷的状况。因为巫爷爷的头上满是血，眼睛紧闭，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把驴毛。

那三头牲畜就是巫爷爷的命，巫冬小的时候家里就有，虽然不是现在这头，但是也知道巫爷爷是有多喜欢这些牲畜。想来楼下那些人对着牲畜下手的时候，巫爷爷有多难过，即使拼命阻拦却也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牲畜被分解。

“…都是他们干的？”巫冬站在床边看了好久，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嗯。”巫父点了点头。“你们刚走不久，他们就进了村，开着应该是还装过的越野车直接撞开了铁栅栏。他们一共开了三辆越野车，到了门口下车开了门，进屋一开始还算是友好，可看到曲雅和方克之后就开始变了样。”

“那就是一群畜牲。”方克骂了一句。“嘴上骚话不断，还不停的拉扯曲雅。一来二去的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巫爷爷养的一头驴挣脱了绳索，直接撞飞了几个他们的人，我们借此机会让顾谦和奶奶他们上了楼。但是巫爷爷看着驴子受伤，就又回来了，最后驴子没救下来，巫爷爷也被他们打成了重伤。”

“他们人多，我们不是对手，为了保护巫爷爷，雅姐不小心被他们拖走了…”说到这里，秦叶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曲雅。“我和方克想把她救回来，又冲了上去。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外面进来一个人，喊了一句什么，他们这才收手，拿枪挨着我们上楼，又派人守在楼梯口。”

“我们都受了伤，巫爷爷又这样。”方克看了一眼床上的巫爷爷。“便决定先守在楼上。本想着你们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不对，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里应外合再一起离开的。却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主动送上门了，唉。”

巫冬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巫爷爷的另一只手，转头问向秦姨。

“秦姨，我爷他怎么样？”

“不太好。”秦姨摇了摇头。“头上的伤太重了，肋骨摸着有几根骨折了。你爷爷他也岁数大了，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如果有药呢？”巫冬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没有用，现在已经止住了血，其他药物对你爷爷没有多大作用。主要还是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了，如果能的话，我明天可以试试别的办法让他醒过来。”

“……”

巫冬没有说话，秦姨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巫爷爷挺过今晚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挺了过去，那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巫母。

顾御城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直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筱筱正不好意思的躲在顾谦身后，探着个小脑袋，露出脸上的淤青，小声说道。

“我、我肚子饿了…”

“我也是。”顾谦也开口说道。

两个小家伙一开口，屋内的气氛还能活跃一些。虽然都住在二楼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每个屋里都有放一些物资，如果临时出了事每个人带上这些物资上车离开，那也是不少的物资了。

众人所带的这个卧室是巫父和秦叶，顾谦的房间，顾谦自己就爬到床底拖出来了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小零食，还有果冻，罐头，鸭货之类的。

“说多少回了，少吃零食对身体不好。”这种情况下，顾御城仍旧没忍住拍了顾谦一下。“这些没收，我和你妈回自己房间里拿一些别的食物过来。”

借着这个由头，顾御城把巫冬拉了出去，回到了两人的卧室里，顾御城直接关上门将巫冬抱在了怀里。

这一刻巫冬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却倔强的没有出声，只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难过。但很快巫冬就缓了过来，伸手回抱住顾御城，眼神十分坚定。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一定会！”

“我相信你。”

两个人又待了一会，顾御城就拿着吃的回去了。他们屋里的食物果然比顾谦的那些小零食强太多了，什么鱼肉罐头，小火锅，饼干啊，还有各种汽水，水果罐头，秦姨做的果酱和前几天用车上插排烤出来的面包片等等。而巫冬知道自己眼眶通红，现在进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索性便借口去楼梯口守着，防止楼下的人突然冲上来。

当天晚上除了两个孩子，谁也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因为半夜的时候巫爷爷的情况忽然严重了，开始不停的咳血。为了不吵到两个孩子，也为了避免给两个孩子留下心理阴影，顾御城把巫爷爷背到了另一个房间。接近凌晨的时候巫爷爷忽然醒过来了，看着身旁的巫奶奶握住她的手。

“跟了我一辈子，你受了好多苦。”

“…”巫奶奶已经哭的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像个小兔子似的。你从外地嫁过来，一年都不一定回去一次，后来和你的兄弟姐妹也都断了联系…”

巫爷爷絮絮叨叨的说着和巫奶奶的往事，巫奶奶也好其他人也好都知道巫爷爷这是回光返照。渐渐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把巫爷爷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两人。

过了没多久屋内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哭声，随后又很快陷入安静，众人不放心立马冲了进去。刚进去就发现床上的巫爷爷已经去世了，巫奶奶也晕倒在了在了床边，众人难过的时候窗口洒进来一缕阳光，巫爷爷终归是没有看见今天的日出。

巫爷爷去世已成事实，众人再难过也要先照看巫奶奶。秦姨给巫奶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确认巫奶奶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悲伤过度导致的晕厥，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接下来这几天最好不要再受任何刺激。

众人决定等巫奶奶醒过来再安葬巫爷爷的尸体，让两位老人再见最后一面。巫奶奶醒过来之后迟迟不能接受老伴去世的事实，许久过后才对着巫冬说道。

“小冬啊，你爷爷这辈子穿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干活的破衣服，临了临了也是这一身。”巫奶奶摸着巫爷爷身上老旧的破袄子。“你能不能去给你爷爷找身合身的新衣服？至少要让他有的时候干净立整的，穿着新衣服下面的人也不会笑话他。”

“好。”巫冬拍了拍巫奶奶的手应下了。

巫冬知道这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她不想巫奶奶再难过了，还是决定试一试。

安抚好巫奶奶的情绪，交代了方克和秦叶几句，巫冬和顾御城就拿着武器往楼梯口走去。接过还没等走下楼梯就被楼梯口守着的人拦住了，而且两个人巫冬还都有印象。一个是在门口单手拎起驴头的男人，还有一个是险些被巫冬割喉的那个人。

“小美女，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啊？”驴头大汉靠着墙说道。“蒋哥可是发了话的，你们不可以下二楼。”

“我们要出去找物资，你们也要拦着？”巫冬的情绪有些烦躁，语气也谈不上太好。

“你耳朵聋了吗？！蒋哥说过你们不可以下二楼！”

差点被割喉的男人看见巫冬就觉得不爽，毕竟昨晚自己可是差点死在她手里，还是一个女人！昨晚上就因为这个他可是被兄弟们笑话惨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昨晚要不是那个女人，你可就死在我媳妇手里了。”顾御城才不管那些，欺负自己媳妇就是不行。“昨晚没少被人笑话吧？”

“你他妈找死！”男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抽出匕首就对着顾御城捅去。

但就他那两下，顾御城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直接用斧子架住了匕首。而巫冬因为巫爷爷去世和这群人昨天的做法心里十分不爽，现在又被人挡住了去路，再想想楼上难过的巫奶奶，巫冬直接把昨晚没做成功的事又做了一遍。

巫冬本就站在那个男人前面，旁边有顾御城在，巫冬速度也快。驴头男人想要帮忙却被顾御城拦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巫冬的水果刀划过另一个男人的脖子，温热的血喷了巫冬两人一身，而驴头男人的脸上也都是血。

“再拦我，你也会是这个下场！”巫冬的脸上还在滴血，眼神轻蔑的看向驴头男人。“我们两个人拼死也要拉着你下地狱！”

“你们…你们找死！”

驴头男人可算是回过神来，一连后退几步和两人拉开了距离，随后大喊一声其他人都围了过来。驴头男人带人把楼梯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巫冬和顾御城就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伙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