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实在凶险,多亏有你!”付瑶被安顿好后,司马衷坐在付瑶的床边想要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不过想来想去就只这一句。虽然她是宫女,但宫女的命也是命啊!
“是殿下洪福齐天,命不该绝。”付瑶微微一笑虚弱地说道。她现在稍微有点动作伤口就会疼,连说话都不敢稍微大一点声,“奴婢只不过是恰好看出那孕妇是假的,本想出言提醒,结果她就刺了过来。”
“原来如此,我当时还猜测你莫不是有功夫在身,不然怎么如此及时。”司马衷恍然,又问道,“你是如何看出那孕妇是假的?”
“殿下是男子,当然难以辨认,奴婢自小见过自家母亲怀着弟弟妹妹是何样子,自然能辨认出真假。”付瑶说着说着脸上冒起汗,想来是伤口疼得。
司马衷见状,连忙让付瑶不要再说话,好好卧床静养,临走又问道:“你此番救吾性命,吾一定得赏赐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奴婢不要什么?只要能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就足够了!”付瑶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偷偷看了眼司马衷,还好他没什么异样,便又赶紧说道:“本来照顾殿下就是奴婢的本份,皇后殿下也吩咐过奴婢,让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殿下!”
司马衷听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讨赏,于是温言道:“既然你不说,那吾就看着办吧!你好好休息,吾得空再来看你!”
安顿完付瑶,司马衷立即找来何俊,板着脸问道:“你此前说的陈氏嫡女秀外慧中,这嫡女莫不是陈靖!?”
这何俊就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司马衷肯定是见过或者听说过陈靖了。但他丝毫没有因言过其实而慌张,“微臣说的确实就是陈靖,陈氏目前待字闺中的嫡女也就只有陈靖。”
“她国色天香,秀外慧中!?”司马衷气道,“你想好再说!”
“这个,如果殿下见过她就知道,她确实貌美如花,说国色天香不为过。这个秀外慧中嘛,”何俊说完看了司马衷一眼,只见他黑着个脸,于是继续腆着脸说道:“微臣看她确实娇俏可爱,十分聪慧,但殿下也许有不同的看法。”
何俊知道司马衷虽然过来兴师问罪,但不会真拿自己怎么样,不然他自己发落了自己就好何必跟自己多费唇舌。
“那样一个母老虎,你觉得她娇俏可爱,那你怎么不自己娶了!?”司马衷咬着牙说道。
“殿下说笑了,微臣已经三十好几,都快可以做她的父亲了。”何俊陪笑道,“其实不管她是如何性情,只要她是陈氏嫡女就行,殿下是跟陈氏联姻是吧?”
司马衷很想抽他一顿,但他心里清楚,理就是这么个理,就算她陈靖是个丑八怪,也不影响他纳她。
第二日,陈氏那边终于传来消息,答应了跟太子联姻,作为交换,他们当然要支持司马衷安置流民。
司马衷不情不愿地同时给司马炎和皇后写信,说了纳陈氏女为良娣之事,更是向皇后禀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皇后知晓后自然极力促成此事,只是纳个良娣,司马炎也没必要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颍川四大家族,有三大家族都支持太子安置流民,荀氏孤掌难鸣,颖川形势一片大好。太子司马衷在普通民众之间的声望渐隆。
此间事了,但因付瑶伤势过重,司马衷准备再待半个月就返回京城,届时会带着陈靖一同返回,同行的还有韩钦。
在这半个月中陈靖倒是闹过好几次,她不愿意进宫给太子做妾,然而任凭她再怎么闹,这都是板上定钉的事。眼见离家的日子快到了,陈靖别无他法只得以死相逼,倒是个烈性女子。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她能以死相逼,陈氏族长就能以她年幼的妹妹相逼。她的妹妹才十岁,若她不嫁给太子就只能让她妹妹代替,等个三四年再嫁给太子。
陈靖看着跋扈,却是十分疼爱她的妹妹,只得答应。但由此对司马衷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有些憎恨,她认为要不是司马衷跑来颖川她就不会有此遭遇。
司马炎对太子此行的结果相当满意。太子能联合颖川的大部分士族妥善安置流民,使百姓安居乐业,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说十分艰难,但太子却很好地完成了,足以可见太子可堪重任。
太子回朝这一日司马炎特意领着众大臣到神虎门迎接太子,以示对太子的看重。随后更是宣布宿卫东宫的卫率增加一率,由原来的二率变为三率,由太子直接统辖。作此决定很大程度上是因司马衷在外遇刺一事。
而司马衷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皇帝商讨任命颖川太守一事。自周光被处置后颖川太守之职一直悬而未决,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然而这几日又有不少人盯上了这个职位,皆因太子将颖川好好地整顿了一番,颖川的乱象已初步解决。
“父皇,儿臣以为徐阳可为颖川太守。徐阳任颖阴县令不过一年多就将颖阴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官粮失窃、贩卖私盐等事也都是他一力主办,且此次流民之事多亏了徐阳从旁协助儿臣,以他的能力屈居县令之职实在是是惜。”司马衷建议道。
司马炎本就对徐阳十分满意,且他正想借机敲打那些世家大族一番,本就打算再任命一位寒门士子担任颖川太守,经太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没有人比徐阳更合适了,于是答应了太子所请。
另外司马衷奏请皇帝任命韩钦为中书侍郎之职,因吴峰之功升其为太子中卫率,领精兵数千人,宿卫东宫,亦任征伐。当然,与其同行的嵇绍、裴浚、卫恒等人自然少不了一些赏赐。
司马衷将诸事与皇帝交代清楚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宣光殿看望皇后。近一个多月他时常担心皇后的身体,好在宫中来信都说皇后无恙。
果然司马衷看着皇后的气色尚可,有皇甫谧帮忙调理,再加上司马柬一直侍奉在侧,皇后的状态比之前确实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