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沧海回头望向宫殿的时候,他的父亲已倒在大殿的高台之上,他的哥哥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剑,拼命地挡住来势凶猛的敌人。
“快走,不要回头”大哥任阳望向母亲和弟弟妹妹逃亡的方向,用尽全力大声的喊道。
沧海在厮杀声中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他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拼命地跟随侍卫和母亲往后殿跑去,母亲此时还怀抱着出生不足百天的弟弟。就这样两名侍卫和母亲带着沧海和明珠还有襁褓中的婴儿,从前殿一路奔至后庭,穿过后庭的花园,再往北去便是玄武门,已经听到有人从北方杀来的声音。侍卫不知从何处出逃,停下了脚步。
王后指着不远处的柏树,说道“快,快去神树那里。”
不远处的柏树,枝叶繁茂,树干十人怀抱都不及,没有人知道它的年龄,传说自盘古开天辟地时便已生长在此。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要跑到神树之处。
神树矗立在园林的东北角,东北角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小湖,神树被小湖包围,树根高出湖心,因为每年的亡灵节,都会有人去神树下祭拜,便从湖的南面通了一条小路,直达神树。
七月,正是草木茂盛的季节,这颗柏树也正在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肆意的生长。一行逃亡的人从南边的小路快速到神树下,大家气喘吁吁的停在神树前,前方是一汪湖水,已无路可走,沧海还没有从刚才袭击中回过神来,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但是在妹妹面前他又强装淡定,他抬头看着硕大的树木,神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他眼神里又充满了不解,这里已无路可走,为何要来这颗树下。
此时周围的厮杀声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位侍卫青龙和白龙紧握住手中的剑,背向来时的方向,他们已经感觉到敌人正向这里扑来。
这时,母亲把手中的婴儿递给沧海,说道“海儿,抱好弟弟”。
沧海接过襁褓中的弟弟,只见母亲快速走到神树面前,怀抱树干,口中念念有词。
沧海竖起耳朵听到母亲在说:
“大地神灵,千年缔约,吾今有难,祈求生门”
话音刚落,神树响起了沙沙声,只见母亲双手合十,口中反复念着此句:
“大地神灵,千年缔约,吾今有难,祈求生门”
“大地神灵,千年缔约,吾今有难,祈求生门”
“大地神灵,千年缔约。。。”
此时,周围突然刮起大风,地面也跟着摇晃起来,沧海紧紧抱着弟弟,妹妹明珠抓着哥哥的衣襟,母亲好像完全没有受影响,依然反复诵念。沧海定睛一看,神树上的一个树洞,正逐渐变大,当树洞大到可以穿过一个人的时候,母亲大声喊道;“快,钻进树洞”。
沧海赶紧让妹妹先进树洞,紧接着抱着弟弟进入树洞。
沧海和明珠好像踩空了一般,突然向下坠去,吓得两人惊叫连连,叫声在洞中回荡。
王后看三人已进入洞中,让白龙和青龙也赶紧跟上,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嗖的一声飞来一支箭,从背部击穿了王后,王后应声倒地,白龙和青龙见状,急忙搀扶起王后,迅速的钻进洞中。
当他们都进入洞中,树洞突然封闭,从外界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循着弓箭射出的方向,一个蒙面之人,一袭黑衣,站在宫殿的屋脊上,手持长弓,正望向神树的方向。
前殿
国王的侍卫一一倒下,有的被刺穿心脏,有的被砍断头颅,有的被砍中数刀,尸首从前殿铺满后殿,敌人人多势众,任阳最终寡不敌众,倒在殿堂。
“抓活的”
人群中传来一声命令,一群黑衣蒙面之人上前,将任阳团团围住,用刀剑压在他身上,任阳已用尽全力,深中数刀,昏死过去。
大殿之内已被穿黑衣蒙面之人占领,部分人冲向后庭,向后宫杀去。此时从正殿大门进来一位黑衣之人,亦是蒙着面,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瞳孔是红色的,未被遮住的头发也是红色的,他向四周环视了圈,看了看倒在高台上的国王,向周围的黑衣人问道:“姬瑶呢”。
“报告主人,姬瑶和她的孩子钻入神树不见了”手持长弓的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把那棵妖树给我砍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红发黑衣人压住胸中的怒火传令道。
“是,主人”“任阳该怎么处置?”
“把任逍遥的尸首挂在城墙之上,任阳给我压回百灵宫。”
“是,主人。”
昔日繁华的王宫,就在一夜之间,变得满目凋零,尸首遍地,血流成河,逍遥城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王宫内大乱,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在王城外过往的人们,看到挂在城墙外的尸首,才知道国王已经被杀,城内顿时大乱。
逍遥城,作为中土大地最富裕的城池之一,人们已经在这座城中安居乐业了数百年,从未发生过叛乱,战争乃至瘟疫。作为小国应国的国都,它的名称已经成为繁荣的代名词,无数在其它城邦无法生存,或者被劳役被压迫被饥荒夺走至亲而走投无路的人,都愿意不远千里来到此地,而这里的国王敞开大门,欢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然而这座都城的国王今日却惨遭杀戮。
“发生了什么?”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武士服的年轻人,在远处看到围观的人群,他急忙向人群中跑去,赫然看到国王任逍遥的尸首挂在城门中央。这位年轻人约摸二十一二岁,挺鼻薄唇、剑眉入鬓、手持宝剑,似是从远方而来。
“应王”武士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不禁脱口而出,只见他纵身一跃,将挂着尸首的绳索砍断,抱起任逍遥的尸首,喃喃道“发生了什么”,他朝王宫内望去,宫内毫无生气,此时他抱着王的尸首,向宫内走去,宫内已是尸横遍野,而此前的黑衣部队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