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驾鹤仙逝山易摧

……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岁不知年。

许道在玉京观的第四个年头悄然开始，观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玉京观的创派祖师仙逝了。

享年二百三十三岁，观中所有人皆头系白布，于祖师殿前哀悼。

浩浩荡荡三百多人，连杂役都哭的声泪俱下，搞得一些弟子哭不出来，只能捂着眼睛哀嚎。

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丹鼎殿众人聚在一团，许道被虚骨真人带在身边，三年下来，大家基本心中有数，这就是虚骨真人找的接班人。

虽有不满之人，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许是感慨。

虚骨真人低声呢喃。

“师祖，您还是没能渡过风劫，若是渡过了那就好了……”

恰巧被许道听到，便小声问道。

“师傅，什么是风劫？”

虚骨真人撇了他一眼，本来不想说话，不知为何又解释道。

“风劫乃是练气士的劫难，若寿尽之前不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便可选择接受天地考验，过了延寿两个甲子，不过……身死道消。”

“如今我玉京观唯一的练气仙师逝去。”

“你需要努力了，运道好，为师也能给你争取一些好处。”

许道眨巴着大眼睛，懵懂道。

“弟子一定会加倍努力。”

这些年，他已经摸清了虚骨真人的脾气，总的来说这是个非常自我，又脾气暴躁的老头。

但刀子嘴豆腐心，很多气话，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情感抒发。

被骂的多了，起初他还知耻而后勇。

后来……就适应了。

咸鱼弹两下还是咸鱼，进化不成真龙，他已经躺平了，既然能活很久，那就慢慢磨，迟早有突破桎梏的时候。

“你啊……你！”

相处那么久，许道的性格，虚骨那里不了解，也没心情再跟他说话了。

等祖师的祭礼过去。

观中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有一点，进山采药的时间从一旬被缩短到三天一进。

对药材的量也多了很多，搜查也更加严格。

偷吃的难度与日俱增。

好几个采药弟子，因为吃了三株以上被打了板子。

常年于海上讨风头的许道，从中嗅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生活节奏被打乱。

不得不来到丹鼎殿。

与虚骨真人打探一二，还别说，真让他知道了一些隐秘。

“你可还记得祭礼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弟子记得。”

“嗯。”

“壮体、活筋、胎息。”

“内气、洗身、铭感。”

“如今你已入胎息，若是能在一年内踏入内气境界，我可替你拿到大药的些许边角料，说不定能助你瞬间完成洗身。”

许道讶然。

“师傅，您说的大药……可是蜕凡为仙的关键？”

“不错。”

虚骨真人抚着长须，长叹道。

“祖师逝去，我玉京观传承没了练气仙师，在这千里岚山府，便成了一块肥肉。”

“蜕凡为仙何其艰难，本就不足两成的几率能够堪破三焦生死关，而大药难寻，任何大药都能助人越过此天堑。”

许道疑惑。

“师傅，玉京观有大药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培养弟子，或是提供给三殿掌事真人突破。”

“没有。”

“大药难寻，整个祖龙王朝都少有，等你到了铭感境界，自会明白个中玄妙，再说就算有大药相助，破境的成功率也不是十成十。”

“能有个七八成，便已是根基深厚之辈。”

“这几日让你们采药，是为了炼制大药。”

“炼制？”

“是，我丹鼎殿的炼丹之术，有一法能提取药物精粹，这般作态便是寻求量变引起质变。”

“不管大药成或不成，最后产出之物，自当不是凡品，若你能尽快突破内气境，为师便帮你截流些许。”

“到了内气境界，玉京观的黄符道术，你便也能学了。”

截流……

听起来很诱人，但想要突破到内气境，必须把体魄打熬圆满。

届时，四肢百骸内气自生，这本就是花时间慢慢磨的一个过程。

想要加快，除非能吃到什么灵丹妙药。

“多谢师傅，弟子定当加倍努力。”

“嗯，下去吧。”

“此事，务必不要与他人提及。”

“弟子谨记。”

从虚骨真人这里得到答案，许道心中确实多出不少紧迫感。

但敌人在哪？是谁？有多厉害？

他完全不知，这就很要命……若是按照海上的规矩，这时候应该满帆跑路了，满世界寻找不同文明的传说中的宝物，本就是一件充满危险的事。

与三年前不同，此时许道已经十四岁，胎息境界，力达千钧，快若奔马。

一年前被正式收入玉京观，拿到道碟（身份证），本该再过几年就能正式被虚骨真人收为亲传的。

要不要跑？

有不老泉在，他迟早能走到山巅，一俯人间红尘。

可这三年的相处……

“玄霄师弟！”

就在许道陷入两难抉择的时候，玄善突然来访，打断了他的思路。

将房门打开。

玄善兴冲冲跑了进来。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鸡冠蛇，肉质鲜美，乃山珍中的绝品，费了我好大功夫才捉到，快快炖了。”

“就让它化作精气滋养你我体魄。”

三年，玄善还在活筋境界，却与许道关系处的不错。

“好。”

迟疑片刻，许道终究是把顾虑烦恼统统甩开，管它什么危险，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喜欢这里，也习惯了新生活。

不得不说，鸡冠蛇确实是山珍中的绝品，味之鲜美，天下罕见，就连血肉中的精气都充沛的多。

酒足饭饱之后。

二人前往山间幽潭乘凉，顺便活络一下筋骨，消化满腹肉食。

“师弟啊，你天赋比我强多了，等过几日再进山，你且跟我走两日，带你看个惊喜。”

“哦？师兄是有什么发现？”

“你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几日后。

采药弟子们再次进山，许道与玄善混在一起。

爬过几座山，趟过几条溪流之后，来到一处山谷，谷深有缝。

穿行其中，不过数十步，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