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机会,孙天愚和霍燕飞又前行了二十来步的距离。如果再行走几十步距离,他们的身子将被蒙蒙迷雾遮盖着,到时候就算是真的走掉了。
张山阅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只见他双目放光,对着古战刀哈了一口气,右脚猛然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口中念叨:“借煞斩阴,急急如律令!”
等念叨完的时候,古战刀刀身上隐藏着的雕文骤然亮了起来,犹如一圈圈暗红色的血芒,又似一些不认识的文字。这些雕文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隐隐使周围的空气停止了流动,一切显得是那么窒息。
“破!”张山阅爆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横批、竖砍、斜削,没有风刮起,却是响起了阵阵低沉压抑的呼呼声。
说来也奇怪,当他挥舞古战刀的时候,刀面散出阵阵红芒。这些红芒只要一挨着阴气所化的兵器,这些兵器便行动迟缓,几乎不能动。然后,这些兵器就被劈散了,化成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在空气蠕动着,飘动着。
“哼,还想复原!”见到这些白色雾团有恢复原貌的驱使,张山阅眉头使劲皱了皱,手中古战刀出手更加狠,更加快,更加急了,几乎只能看到阵阵压抑刀光闪过,将雾气一次又一次碾碎。
另一边,与霍燕飞一起慢慢后退的孙天愚,突然间停了下来,定定站着不动,眉头皱成一堆,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霍燕飞问道。
“哇~!”突然,孙天愚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地上,将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见到这一幕,霍燕飞惊慌失措,立马扶住孙天愚,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深呼吸两口空气,孙天愚摆了摆手,声音低沉地说道:“没事,只是阴气化形之术被破解之后,反噬受了一些伤!”说着,看了看霍燕飞,见她脸色紧张,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伤,调养一阵功夫就好。”
霍燕飞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经意间向前方看去,顿时发现张山阅手提着古战刀,再次挡住了去路。而且,这次张山阅的脸上明显带着煞气,很显然他已经没有了耐心,为了留下自己一行人,会不折手段的。
“小孙医生,我看你还是别跑了,你见过孙悟空掏出如来佛的手掌吗?如今我就是如来佛,你是逃不出我手掌的!”张山阅握了握手掌,咧嘴冷笑,双眼中那是煞气迸发,“如今,小孙医生你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了,如果你们还要逃跑,说不得也只有采用非常手段了!”
“哼哼!”霍燕飞小嘴翘起,嘲讽着说道:“狐狸尾巴现在露出来了吧,先前还说孙伯父的伤势与你无关,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估计就是你一手将孙伯父弄成这样子的!”
“不……!”张山阅只觉得脸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脸颊一片火辣,很是尴尬。他伸出手来,刚想要辩解一番,脑海中陡然涌起师傅那阴沉沉的面孔,身子顿时一阵哆嗦,也不辩解了,沉声道:“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只要再逃跑,别怪我无情!”
“哼哼,被揭穿真面目,连遮掩都懒得做了!”霍燕飞跨到孙天愚身前,保护着他,“有什么邪恶的本事,都使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两人谈话这段时间,孙天愚闭眼一直默默调养的身子,此刻已然没有什么大碍,睁开了眼睛。他一把将霍燕飞拉到身后,道:“这种奇术之间的对决,不是你能够掺和的,还是让我来吧!”
“张总,你本事确实很厉害,是深不见底,不过我刚才也没有尽全力!”孙天愚抬头看着张山阅,认真开口说道:“我一直的观点是,我们这些有幸学得、或者懂得奇术的人,更应该为普通群众做一些好事,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滥用奇术,甚至去做一些伤天害理,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情。所以我始终不愿意与你为敌,只是想救回我爸。然后好好做一个江湖郎中,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希望你能够成全!”说着,目光之中透着真诚,朝张山阅拱了拱手。
在孙天愚的眼神之中,张山阅看到了真诚,看到了一颗赤子之心,很久没有悸动的心在这一刻颤抖了一下,神色一时间变得温和了许多。但突然间,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当时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没有按照师傅的意愿来做事,却被师傅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中,硬是饿了七天,在这期间还放出一些幽魂来吓自己。
这是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愿经历的事,所以温和的神色瞬息间被冷漠取代了,他目光撇着天上,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不行!”
“既然如此,张总请赐教!”孙天愚再次向张山阅拱了拱手,然后双手合十,竖立在胸前,念叨起来,发出嗡嗡唧唧的声音。至于念叨的什么,那是听不懂,只是感觉既像掉牙的老太婆唱歌,又想老夫子念书,显得十分怪异,十分不舒服。
见状,张山阅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将古战刀横在了胸前,做好了应敌的准备。不过,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周围空气的流动慢慢变缓了,近乎于窒息,而且他还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化为了一条一条细小的虫子,如蛆虫一样在动如动,爬行着,包围了方圆数十丈的距离。
也许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周围的空气蠕动越来越厉害,张山阅就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双腿弯曲,双目中射出精光,小心翼翼戒备着。
“啪!”响起类似与鸡蛋碎裂的声音,孙天愚的念叨声戛然而止,霎时间周围变得死寂般平静,只有几人微弱的呼吸声能够清楚听见,显得特别刺耳。
“出现!”孙天愚从帆布口袋拿出一个装着无色透明液体的瓶子,打开了瓶塞,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