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验证心中所想的赢则,打开思路,没理老太监,对三名甲士道:“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回禀世子殿下,末将仇昂。”
“末将洪康。”
“末将祁立。”
三甲士拱手洪声作答。
他们是今日值班侍卫。
这时候其他侍卫才发觉这里情况,一哄而入,大院变得乱哄哄,看的赢则直皱眉头。
“好,仇昂、洪康、祁立,你们行动迅速,护驾有功,不愧是带甲锐士,每人赏银五百两。”他大声道。
一百两银子,足够京城小康之家三年之费,五百两,一个甲士几乎要几十年才能积攒下。
现在赢则一赏,便是五百两,对三人而言,近乎是天降巨财,狂喜之下,纳头连拜,“多谢世子,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其他值班侍卫,无不眼红,却又不知这位荒唐世子,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赏赐这么多。
“你赏赐银两,收买了人心,守护住了在侍卫心中的地位,奖励元气二十团。”
二十团···赢则满意点头,五百两没百花,看向四周仆人与宫女,眸子一凛:“识才你们是不是在嘲笑本世子?”
众奴仆失色,跪满一地,连称不敢。
“每人掌掴十下,再有下次,交予宗人府定罪。”赢则口吻冰冷。
这些人哪敢违背,顿时掌掴之声,响彻院落。
“你惩罚奴仆,维护住了世子尊严,奖励元气十团。”
赢则拂袖而去,无人敢阻拦,特别点了仇、洪、祁三侍卫跟随,来到大门外,待看清嚎哭的妇人与幼童,顿时一张脸都给气黑了。
那幼童人高马大,站起来快撵上他了,穿着红肚兜,梳着稚子角,看起来滑稽无比。
“快看,秦王世子出来了。”
“真是本朝陈世美。”
“仗势欺人,呸!”
街上行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私论纷纷。
赢则气的发笑,这特么是幼童?
吃瓜都不带脑子了?
他含怒下阶,唤来妇人对质。
“你说这是我的种,且不提本世子这无双玉貌,你那孩子跟本世子有无一点相似之处,单说这体格,你敢说是幼童?起码十岁。十年前,本世子才五六岁,能与你生子了?”
赢则根本不给妇人说话机会:
“你想狡辩,好,去府衙见官,有的是仵作能从骨骼、牙齿辨出年纪,若是撒谎诬赖本世子,必拿你问罪,判你死罪是小,你的儿子免不了一个刺字流放三千里的下场。”
其实以他身份,这般对质一介妇人,已大失身份,但谁让前世子太废,一个心腹没有,只能自己出马。
之所以一下赏赐那么多银两,也是有心招揽心腹之故。
妇人闻听这般言语,眼中惊恐,“我···我···我认错了,想来不是你,是···是李侍郎家的公子。”
“既是李侍郎家的公子,如何能来秦王府污蔑我家世子。真该拿你见官!”仇昂怒喝,将刀拔出半截。
妇人吓的瘫在地上,拉着儿子爬起来,仓惶跑去。
“刁妇污蔑我家世子,我家世子大人大量不予计较,散了、散了···”洪康跟祁立驱散围观的人。
“你对质妇人,洗刷污名,守护住世子名声,奖励元气10团。”
赢则带笑颌首返回,路过大院,廖哀依旧跪在地上。
“老奴有罪。”廖哀高唱。
“罚你跪足三个时辰。”
赢则面色冷漠。
廖哀是秦王指派的总管,这点过错根本动不了此人,顶多是罚跪之类。
说到底他这世子权利,还是太过微小了。
已走了,可越想越气,转回头,一脚踢出:“狗奴才,若再敢对本世子不敬,必告祖母,断尔手脚!”
“你脚踢刁奴,宣扬了世子地位,奖励元气十团。”
是宣扬,也是警告。
老太监可以不在乎他这个世子,但绝对要惦量祖母的兴怒。
也正是因为祖母宠爱,他才没有被秦王废除世子地位。
廖哀将头深埋在泥土里,四周安静才缓缓抬起头,低垂的眼睑内是毒蛇一样的幽怨。
·····
秦王府占地极广,按皇宫之制所建,东方为世子宫苑,西方是嫔妃女眷居住所在。
一间奢华宫殿,黄铜飞鹤香炉燃着珍贵龙延香,一宫装美妇端坐上位,旁里是一位年约二十上下的贵公子。
后侧里才是廖哀。
“廖总管说的可是真的?那竖子竟敢当众掌掴你?”贵公子夹着双眉,眼中透着一丝荒唐。
廖哀微微欠身:“回大公子的话,世子今日不知怎了,性格大转,跟往日无半分相似,掌掴老奴不算什么,关键是赏赐侍卫以收买人心,对质妇人以洗清名声,依老奴之见,若无人教,单凭世子是决计做不出的。”
“你是说有人教他?”贵公子眼底一缕寒意乍现。
廖哀微笑不语。
“会是谁帮他,莫不成是祖母?”贵公子想起什么,乍然惊呼。
美妇人倏抬起睫毛,剜了贵公子一眼,后者连忙收声。
“今日本意是恶他名声,不想被破坏,真是可恨。”贵公子握拳,愤愤然道:“我是长公子,随父征战,立下过军功,凭什么他当世子,就凭他那死去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吗?我不服、我真的不服!”
“长公子才学傲人,武道之途坦荡,军功在身,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最类父的那一位,只是输在出身之上,但这并非不可改变。”
廖哀唇角上勾,呵呵一笑:
“当今皇帝陛下,即位之前,也不是太子,自古太子即位者,寥寥有几人?长公子稍安,目前情景对我们是有利的。”
“有劳寥总管帮衬。”美妇人起身,盈盈一礼。
廖哀诚恐躬身,“不敢当贵人如此重礼,老奴既投了长公子,就会全力为长公子谋划。”
美妇人眼神示意,贵公子从袖口取出一张地契,神情恭敬的递上:“公公,这是我新买的一间三进出院子,已改了公公名字,里面设施一应俱全,请公公务必收下,权作个落脚地。”
“这个···这个···感谢长公子一番好意,老奴···就收下了。”
廖哀嘴都笑歪了,眼冒精光,推辞几番,将契约收入囊中,旋即告退。
“真是贪财的贱奴。”
待廖哀离开,贵公子满面笑容一收,异常嫌弃的擦了擦手。
美妇人始终冷着脸:“今日可曾去向你祖母问安?”
贵公子一怔,“未。”
“去。”
“母妃,那老太婆根本不喜欢我,我在那里一刻也待不住。”
“去。”
美妇人依旧只有一个字。
“孩儿···遵命。”贵公子拱手退出。
诺大之厅,只剩下美妇人端坐上位,眸子深邃如寒潭,突然开口:
“将妇人与她儿子斩杀,记住,做的干净些。”
空荡大殿,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森冷无比的人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