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支穿云箭

58:60

比赛时间还剩下一分半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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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骑兵队座席

“我想说的是，”

阿尔德里奇一脸肃穆地说道，“当初你们的父亲、母亲，决定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现在你们有三十个三秒，真的足够长了，足够从这儿直接走回更衣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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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队座席

“傻瓜都知道，”

主教练说道，“剩下的时间里，枪骑兵的球权一定在那个……”

助理教练把头主动挨过来，小声说道：“乐风。”

“乐风——，一定在他手里，——格雷格，如果不能表现得像个战士，那就扮演一条疯狗，——咬死他，别给他出手的机会，——你们应该学会，拉尔夫不在的时候仍然可以赢得比赛，别忘了，这是我们的主场。”

他抬头望向看台，“好吧——希望过了今晚，看台上没人再记得乐风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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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大学战驼队观众席。

主教练：“之前有看过枪骑兵的比赛吗？”

助理教练：“没有，从未有过，在这之前，他们一直都在NCAA二级联赛打比赛，今年是朗伍德大学第一次加入NCAA一级联赛。”

“他们今晚会输吗？”

“这个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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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分半钟的比赛里，双方都提升了防守强度。

鹰队由格雷格投中一记2分，枪骑兵队由布雷齐回应了一记3分球，

61:62

然后，枪骑兵队选择主动犯规，半场累积犯规8次，鹰队执行1+1罚球，第二球罚失。

61:63

鹰队领先2分。

现在，留给枪骑兵队8秒的时间。

“还剩一记必中的抛投，至少能打平。”

乐风边运球心下边嘀咕道。

格雷格一直在干扰他，运球过中线后，格雷格重心压得很低，几乎是半蹲着在他身体右前侧紧逼，几次试图抢断球。

还有就是，——阻止他切入右翼。

几乎整个晚上，眼前这个枪骑兵的野心都集中在右翼。

对，右翼出手，或是他喜欢的方式，——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用右手。

一直保持恐怖的命中率。

偶尔出现在左翼，他也是转身，换回右手出球。

现在只需要逼迫他，保持足够的侵略性，不许他在右翼落位，让他没机会从容地右手出球。

“看你怎么玩，咬死你。”

格雷格心里咒念道。

“那我就成全你。”

乐风背身护球，然后一个转身持球杀向左翼。

“怂了？”

格雷格有点懵逼，他的确是要阻止乐风切入右翼，但乐风也不能就这么认怂吧。

当幸福真的来敲门的时候，格雷格反而有些把握不住的感觉。

本来连战死的心情都有了，现在无处安放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冲步紧逼过去。

乐风左手运球，侧身护球。

行进中他瞄了一眼篮下，果然，鹰队替补中锋采取了绕前的策略，并且卡位很死。

即便鹰队中锋没有绕前，乐风也不会传球。

开玩笑，这可是必中球。

至少打平的局不可能搞成生卒不详。

还剩下4秒进攻时间。

在距离三分线四尺左右的距离时，鹰队两名球员突然放弃各自的对位球员，朝他围捕过来。其中一名球员与格雷格并排贴防他的右侧，另一球员正面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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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上去像是一次提前设计好的战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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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格心情大好：今晚，眼前这个枪骑兵是没机会右手出球了。

不光他，库里来了也不行，还可以算上那位至高神。

右手不能出球，传球线路也完全被阻断了。

时间还剩下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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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骑兵队座席。

“该死，”

阿尔德里奇怒骂道，“整个晚上，这家伙都在用不合理方式投篮，只是被一时之间的命中率掩盖罢了。”

球员席（小声）：“那你干嘛还把他放在场上。”

阿尔德里奇言毕起身道：“今晚我不想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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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队座席。

教练：“枪骑兵就是枪骑兵，枪骑兵不是汉考克。”

助教：“没救了，死球了……”

“可惜了。”（心里的话）

球员：“我喜欢这个枪骑兵，不过还是建议他提前把球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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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战驼队座席。

教练：“还是缺乏战斗经验啊，——提前传出去未必输。”

助教（转向球员）：“这就是我要求你们别学他的原因。”

球员（喊声）：“枪骑兵，别放弃，成为汉考克的几率还剩下十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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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

心里默念：

“我也想成为他。”

“我也想拥有这样的时刻，不论输赢。”

“即便今晚他失败了，我仍旧会想办法拿到他的签名。”

“我同学的舅舅是冈萨加大学的助理教练，我一定要把这个枪骑兵的故事讲给他舅舅听。”

“即便输了，他也是我心目中的汉考克。”

“悲情汉考克。”

“一整晚，这个枪骑兵都把整支球队扛在肩上，他累了，该休息了。”

“我相信他能投出最后一球，无论多么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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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的美，”

乐风心道，“我现在的确是做不到右手出球了，——可是你们别忘了，我还有左手。”

“我不但要出手，而且还要三分。”

“这是属于我的剧本，我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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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风右手一记背身运球，左腿朝向左前方跨步，皮球身后地面一弹，左掌身侧将球顺势拉起来，行进中顺势起跳，左手举高高。

皮球脱手。

丝滑爽利，一气呵成。

三名鹰队球员同时扑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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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皮球离开这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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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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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时灯亮红。

看台上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道彩虹。

彩虹的一端连着乐风高举着的左手指尖，另一端连着篮筐。

“噗——”

利刃捅破羊皮水囊的声音。

皮球空心入网。

“轰——”

瞬间。

整个球馆被山呼海啸般的破音充满。

所有的声带都仿佛被剪刀剪过。

“Oh，Maygod——”

“Oh，Maygod——”

“难以置信。”

“这是NCAA的总决赛吗？”

“还好我奶奶没来，不然一定会心脏病复发的。”

“被我说中了，他投出了最后一球，Oh，Maygod——”

“没错，此时此刻，他就是汉考克。”

“天哪，他竟然用的左手，这一定是他的秘密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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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骑兵队座席。

阿尔德里奇教练难掩失望，他不想看到结果，只是才刚跨出半步，就被全场死寂后的山呼海啸般的破音震撼到了。

这个枪骑兵队长把眼线投向了球场中央，然后激动得热泪盈眶，浑身颤抖。

那个小子，那个枪骑兵。——他做到了。

此时正双手贴着裤兜，上身略微前倾，跑着“S”形的诡步，——然后被身后的队友追上，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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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队座席。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确做到了。”

主教练说道，“毫无疑问，今晚他是拿着好莱坞的剧本在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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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贝尔大学战驼队座席。

主教练：“联盟应该出台一条新规则，禁止拿着好莱坞剧本的球员上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