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是刘小荣扇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是当年一起爬出地狱的战友！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对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动手，可季宵军的话，却轻易摧毁了刘小荣的想当然。
强忍着怒火，刘小荣问：“为什么？”
他强压着愤怒的平静，像一座要爆发的火山。
挨了一巴掌的季宵军没有生气，因为他理解刘小荣。
换作以前的自己，他也会扇出这一巴掌，比刘小荣更狠。
所以他很平静的回答：“乌云是假的。”
“什么？”刘小荣吃惊的望着季宵军，随后怒道：“你光把乌云调出来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零号研究所被袭击？季宵军！你还是个人吗？”
“乌云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明白了吗？”
“那呼吸法呢？那是真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刘小荣依然没有理解。
“乌云是真的，可零号研究的乌云，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只是一个饵！真正的乌云还隐藏着！我放弃调查了！如果他不自己跳出来，谁也不会查到他！”
刘小荣震惊。
乌云——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为什么？”
“起初，我只是想借乌云的存在，确认真正的乌云是什么身份。”
刘小荣忍不住问：“那他到底是敌是友？”
“是自己人的可能超过九成。”季宵军平静道：“所以，乌云不重要了！”
刘小荣不再追问关于乌云的事：“零号研究所正在被袭击！我们的兄弟正在被神域的狗杂碎屠杀！你为什么要坐视这一切发生？”
“因为深渊。”
“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所以，就有了【深渊计划】！”季宵军目视刘小荣：
“为了这个计划，有人的背负骂名、牵连家人，有的人隐姓埋名隐于黑暗，有的人甘愿去死，也有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他们会因为【深渊计划】而死。”
“而你刘小荣，也将是【深渊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刘小荣一再深呼吸后，才勉强控制了情绪：“这就是你在这个时候才告诉我的原因？”
“对！”
“我了解你！你愿意为了龙汉去死！但你不愿看见龙汉受辱！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你不会接受这个计划。”
刘小荣伸手揪住了季宵军的衣领，单手举起后忍了再忍，最终没有甩出去。
嘭
他将季宵军摁在墙上：“你的筹码是零号研究所六百多号战友的命！”
“你的筹码是零号研究所上百研究人员的命！”
“这就是你要挟我同意的筹码！”
“季宵军！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是个龙汉军人吗？你特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季宵军吗？”
季宵军面无表情的浑身颤栗，他闭目后再度睁眼，颤栗止住，又恢复了幽深的眸子：
“对，这都是我的筹码！如果你任性，他们会白白死掉！”
“草泥马啊！”
刘小荣挥起了左拳，猛的砸下去，但却在距离季宵军脸颊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下。
他打不下去。
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是他和自己互搀扶着从地狱走出的，是他缓慢擦去自己身上的血色，告诉自己：
不能死！我们的命从现在起，不属于我们！只属于龙汉！
嘭
刘小荣一拳轰在了自己的身上。
鲜血从他嘴里喷吐而出，沾染了季宵军一身。
看着自己的兄弟，季宵军露出不忍之色，但下一秒，不忍之色尽散，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幽深再度浮现。
吐血后的刘小荣冷静了许多，他寒着脸：“说！！”
季宵军道：“栗山秀南会出现在零号研究所。”
栗山秀南就是战神的名字。
“意料之中！说你的深渊计划！”
季宵军却自顾自的道：“冢本梅园也会出现。”
冢本梅园就是神主——神主和战神很神秘，但强大的龙汉情报系统终究是通过种种情报确认了二人的身份。
“冢本这个缩头乌龟来了吗？正好将神域一网打尽！”刘小荣浑身战意流淌。
冢本梅园很神秘，神秘到没有他出手的任何记录！
但刘小荣自认为有把握留下他——如果拼命能留下冢本梅园和栗山秀南，他愿意！
“冢本梅园很强！具体有多强我不清楚，你可以在交手中感受一下，如果你有把握杀他，就说‘冢本，今天你我不死不休’。”
刘小荣骇然的望向季宵军。
季宵军却不理会，而是继续道：“如果没有把握，三成的把握都没有，那就逃！”
“你大概逃不掉。”
“但你会受伤，很重很重的伤，从此以后你将卡在B级不得寸进。”
刘小荣马上意识到季宵军再下一盘大旗——季宵军了解自己的实力和天赋能力，让自己这样隐藏，棋必然不小！
可是……
他不能倒啊！
他是一杆旗！
他需要用自己的蛮横、疯狂来震慑其他势力！
不止是永生、神域，还包括其他势力——在这个时代中，他不属于他自己啊！
他还代表着特调局所有觉醒者！
所以他不断晋升军衔，从中士到上校，只用了五年。
因为他是那杆旗！
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旗——为了稳定，他甚至一次次故意破坏自己的晋升，否则后面推动他的那股力量，早就为他加冕了将军衔！
不是准将，是真正的将军！
“为什么？”
“有很多考虑！包括限制膨胀的自己人。”季宵军直言不讳：“但更大的原因是为了未来！在未来的某一天，你需要砍出一刀！”
“对付谁？？”
“不能说。”
刘小荣沉默：“如果我拒绝呢？”
“今天所有的牺牲，都将付之东流。”
“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国民不甘的死去。”季宵军说的很平静，但他的手在颤栗。
他仿若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刘小荣缓缓放下季宵军。
他质问：“为什么不早说？”
你说的我都信！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啊！你为什么要以这么多兄弟的命做筹码？
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把命交给你啊！
“和你无关！”季宵军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份代价，他何尝愿意付出？
可却又不得不付出！
刘小荣沉默，然后徐徐问：“今天会怎么样？”
“如果和我设想的结局一样，那零号研究所会血流成河。”
“我们会损失惨重。”
“神域也会如此！”
血流成河四个字让刘小荣怒火再起，他压低声音问：“到底是为什么？”
“不能说。”
刘小荣眼前出现无数的残垣断壁，出现无数的无声的英魂。
他痛苦的闭眼，沙着嗓子低语：“季宵军，当时我们就该下地狱！”
季宵军无声的笑了。
未来才是地狱，我只在是疯狂搏那一线生机。
刘小荣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却顿住了。
转身，他顿了顿才问：
“付洪武，是不是也是这盘棋的棋子？”
“是。”
刘小荣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发誓要让阵亡的兄弟在某一天被世人所知的老大哥，终究没让自己失望。
目送着刘小荣离去，季宵军突然瘫倒在了地上。
他将双手放在眼前。
在他的视界中，这双手……很红。
像是被鲜血浸泡了很久很久。
“地狱啊……”
他抬头不敢再看，许久后，才轻声呢喃：
“我啊……不得好死！会下地狱的……”
（只有两章……是不是很鄙视作者君人品？五章1.4W字的内容，我作废了……思索了很久，还是给作废了。）
（内容我发书评区了，闲着没事的兄弟可以看看。）
（人生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