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雨落吗?

陈华晓和阿琴的初次见面,是在他刚刚步入大学生活的那一年,还算不得正式认识。

陈华晓参与着曾经高中并没有的兴趣社团,在众多选项中挑了文学类和民乐类两个社团。文学爱好是有着历史渊源,小学画小册子连载简笔画以及手写着“游戏同人”文,在母上大人的反对下手稿没收然后再也找不到了。初中在看了某作者的小说后又引起了创作想法,又手写了一本近似日记的长篇文章,也姑且作为小说的文体。自高中受了一个也在写小说的同桌影响,顺便还看了同桌推荐正火着的在更新中的小说,于是开始了他最为认真正式的那本武侠小说,依然手写到高中毕业录入网站发表持续更新,虽因其余各事的忙碌进展缓慢,但依然更新至今。

说起来这些创作心态各不相同,初中日记版小说已然完结,但其稚嫩的文笔和极不稳重的心态状态根本无法出现在大众眼中。高中时期那本武侠叙事描写一干文笔都为逐渐提升,再由进入大学后前期部分重新修整,再然后坚持下来一直创作。

而高中心态并不像他现在的“靠运气”理论,是他同桌推荐了看着当红正火的一本网络小说后,第一想法是兴奋的说:“啊我以为火的都是什么名著类的什么什么书,哦他写的这么烂文笔居然都能火!那我文笔再写好点故事再复杂点,那不也能和他一样火了?”

然并卵,现在老陈坚持着自己那本武侠就是坚守本心了。

这是文学社团的历史渊源,民乐社团大概本意是为了他那本武侠所预备的。

因为他想在里面写乐器,就亲自去了解并学习乐器,再然后就走进了民族乐器的小群体中。

再然后社团嘉年华晚会,民乐社团这边会长退任的非会长陈剑陈老板巡视了陈华晓这一届新入门的成员,深刻意识到新人能力并不能拿出像样的节目来,于是召集他们那些大三那届和会长干部的大二一届,一起组了个节目出来,这几位上台玩笛子吹箫,又拉了个外校的女生来伴舞外援。

那个女生便是阿琴。

这里本没有陈华晓什么事,他在陈剑陈老板挑选演出人员时早早给排出去了,而陈华晓在两社团更上一级的熟人朋友的邀请与介绍,就参与帮忙加入了晚会其中的道具组,在社团挂名挂了民乐这边的社团。

他倒也不怕冷落了文学那边,因为这晚会第二篇章的串场词是他写的,挂的文学社团的名号。

两边不得罪,干活也顺心。陈华晓工作便是给陈剑学长的节目摆话筒,闲下来就和这些演员们闲聊。正式演出前还有过好几次排练,陈华晓在头一次排练休息时就和民乐的几个演员混在一起他自己有些脸盲没太认全认清,却是在几个学长学姐那里混了个脸熟。

当他第二次彩排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过道盯着不需要他帮忙的开场节目发呆时,阿琴就在大门走进来慢慢走到他身边对他说:“我先去换个衣服。”

“什么?”陈华晓没听清,旁边排练的声音很嘈杂,而且他虽然是看着这个女生走进来并走到自己身边的,但没想到对方就是来找的自己。

“我去换个衣服。”阿琴凑近些跟他说,然后在陈华晓的目送下慢慢走去卫生间去换演出服。

陈华晓寸步不离守着人家的包,努力回想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怀疑自己被认成了另一个和自己同样体型的社团负责人员,从她换好汉服回到这里依然没想起来。

直到阿琴在陈剑学长上台时也跟着上台走到舞台中央,他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家演出跳舞的那个学姐。

从排练一直到正式演出那些天来,陈华晓跟这些学长学姐们一直混着天南地北聊天,但他只认识陈剑陈老板以及另一个吹笛子的学长外加吹箫的大背头小辫子学长叫什么名字,并没有问阿琴与弹钢琴的学姐尊姓大名,混得一个真正含义上的“玩的开心的陌生人”。

几人说笑聊着谈到阿琴戴上陈华晓从汉服社团活动得来的头饰簪子,然后转圈圈甩飞出去飞到嘉宾席上,阿琴说不如跳一半直接当飞镖飞出去,弹钢琴的学姐接着话说她再把曲子一变,直接变成《命运交响曲》“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各人笑得前仰后合。

正式演出很顺利,虽然“刺杀”计划很宏伟,但演出还是没有弄出这些不正经的操作。节目过去了他们继续聊天,直到谢幕结束宾客离散。

作为嘉宾的领导在工作人员合影时兴致满满唱起歌来,招呼后台放伴奏配合,也不知是后台失误导致还是工作人员兴致也上来了,舞台上飘出来表演时未曾见到的气氛白烟。

陈华晓还在和并不知姓名的阿琴聊着天,此时他看舞台上的白烟便和阿琴说:“哎,你看那烟好有氛围,为啥刚才你们演出就没有呢?”

“哎对呀,为什么刚才没有呢?”阿琴也看到了走得干净却飘起白烟的的舞台,“哇好有氛围,好想去跳个舞。”

“那你要不上去跳一个?”陈华晓往台上歪歪头。

“好啊。”阿琴说着把行李放在他身边桌子上,三两步跑到舞台上转圈圈去了。

下面书记一看兴致更大了,连忙怼着麦克风招呼后台:“换《青花瓷》!换《青花瓷》!”

“等等等等,我换一下舞鞋。”阿琴小跑下来临时换鞋。

陈华晓边照看着她的家当,边拿手机录下她在书记翻唱的《青花瓷》背景乐中完整的舞蹈。

这个视频他上传到了陈剑拉动各大学校相关社团交流的群中,供阿琴自行下载保存。

再接着疫情与封城的时代来了。

陈华晓回家早,并没有困在学校,他在各种封锁各种隔离措施的政策实施前就回了山东放假,没过几天安全起见各省都不让到处乱跑了。陈剑学长在学校附近做生意,一犹豫没回家封在当地,于是干了很长时间志愿者直到解封。

陈华晓这里还是很敬佩陈剑的,虽然一直表示陈剑最后的犹豫太可惜,但陈剑在医院中志愿者时的心态是那么的乐观。陈老板天天在民乐各学校外联的群里发一些日常,还经常录笛子独奏曲的练习并鼓励各人不要悲观,大家就一起加油一起渡过难关。明明离危险那么近,却将满存希望的心高高捧起来开导大家。

多年后陈华晓再回想,陈老板似乎像他高中看的一个春节档电影其中一句台词说的那样:“无论最终结果将人类历史导向何处,我们选择希望。”

而陈华晓长达半年长达一学期的时间都在疫情影响下以网课的形式在家学习,真就对应了“寒假放到暑假”的玩笑话。

上一个玩笑成真还是美术联考的“从静物转变到考人头像?那今年考什么?不会人头和静物一起考吧?”,他就真让你画一个石膏人头加静物衬布。

在这个网课居家期间让大学社团中的活动直接断了,陈老板的这个各校交流名为“民乐图书馆”的群直接成为了不同学校、年龄、身份沟通的纽带,各人都备注了某个艺名代表自己,比如工业大学练笛箫的咸鱼、城市学院学二胡的佩佩、软件学院主修小提琴的阿昌、学校未知笛箫兼修的翔子以及称呼为雨落的陈华晓。阿琴也在其中,可陈华晓还并没有将她人与姓名昵称相对应上,直到某次阿琴聊着天提到了她跳舞的事情,并发了当时陈华晓拍的《青花瓷》截选片段。

陈华晓正好看到了这段内容,就说喔喔喔原来那天跳舞的是你啊,阿琴简单问了问也说哦哦哦那天是你拍的视频啊。

于是陈华晓总算将人与头像名字对起来了,阿琴也记下了叫“雨落”的新生。

后来疫情有所好转,大学生们也就可以回到学校继续上课,那是陈华晓已经就任民乐社团的副会长了,对于新生教学、管理有的忙活,作为公共训练场地的操场主席台就必然有他经常出没。

开学不久后的几天,专升本来到这个学校的阿琴也来到主席台上练习洞箫,就碰见准备回宿舍的陈华晓和装领导来视察的陈剑在交流管理的问题,于是在一侧打量了陈华晓一番。

“你是雨落吧?”阿琴问。

“对。”陈华晓说。

等陈华晓回到宿舍以后,在会员群中找到了阿琴的账号添加了好友,两人算是正式结识。

那时是如何也意料不到在陈华晓的大学生活在与阿琴的相识后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样直接扰乱,他也没想过会触足感情去喜欢去追求她,再接着又出现各种变故无数故事以至于表白被拒绝之后,陈华晓的性格行为等个人的状态如川剧变脸般精彩。

更甚至于,以他理解中拒绝了表白的人会几乎形同陌路相忘江湖老死不相往来,或者顶多做个近似工作中同事的朋友,关于喜欢这样的复杂感情从此闭口不谈。

可似乎理论只存在于理论,即使理论再合理,事实都会在意想不到却又无法反驳的角度上推翻理论。

陈华晓追求阿琴是在他大二学年,阿琴作为专升本的学生,专业前缀虽然挂的是小于陈华晓一届,却是只需要两年就毕业大他一届的学姐。

好的这也许是学弟爱上学姐的狗血剧情。

不过也许也不那么简单。

至少在两年后踏足半个社会的大四学年,赵老师向陈华晓分享自己看到个可爱的小动物时,陈华晓在等着一天疲惫的阿琴给他打电话或者等招呼了由他打电话过去,到这时他们两个已经打电话煲电话粥持续了一个月了。

这期间电话时长三小时六小时八小时十小时皆有,最长达到十一个半小时。赵老师听闻,直接吐槽道:“打电话打十个小时,这怕不是在上班”。

阿琴听了陈华晓复述此话,嘿嘿一笑说:“这差不多就是在上班了。”

一个月来或早或晚两人都都像打卡一样必不可少语音通话,像是游戏挂机刷日常活动,于是两人意见达成一致,此行为成为“打日常”。或早或晚或长或短,那一通电话总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