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碴子味女仆

吃过早饭。

姜生开始等天黑……

他是认真的。

那种能摧毁身边一切的强大感，体验过后就离不开了，但白天出动的风险明显太高。

当然。

如果不打算放着这件珍贵藏品蒙尘，闹出动静是必然。在那些部门和势力的高度重视下，黑夜的掩护迟早会失去意义。

不过适当谨慎的话，可以把这个节点往后延。

至少在姜生看来，得等自己能熟练运用这股力量再说。

除了期待夜晚的到来，他也不是干等着，在手机上下载了一张高清的江塘市的地图。

“远程操控极限是五公里……”

青阳灯具厂靠近市郊，离吴山路有11公里之多。

他在地图上减去相关距离，划出一片区域。打开点评，准备看看那附近有什么餐厅。

由于操作需要专注。

打电话预约好包间。

姜生放下手机思索起来。

就他知道的公开信息来看，人类还没有意识上传的手段，而由于信息网络的不可靠，战争中也不会使用远程操控机械士兵的技术。

死士万一被发现，大概会率先被认定为独立个体。

哪怕猜到背后有人。

江塘市这么大，数以百万记的人员流动情况，复杂到堪比蝴蝶翅膀掀起的风暴。

只要他平时多出去走走，至少有九成九把握，不会被推断出五公里操作极限这一弱点。

甚至于。

有必要时让死士自毁也可。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撇清关系。

死士很宝贵。

但……孰轻孰重无需多说。

在姜生靠游戏、小说、电影来磨时间时，天色逐渐明媚又一点点消沉下去。

这些东西的吸引力，比起真正的超级力量要弱不少。

期间他忍不住上线了好几次……确认死士仍在车来车往的桥下河底，睡的无比安稳，不过那澎湃的力量，让他确信自己随时可以破水而出。

就这么蹭啊蹭的……

很快。

鉴定的宝友一一告别。

街上已亮起五光十色的招牌。

冬天黑得早，现在才六点，还有不少活动的人。

再等等。

七点一刻，姜生关上厚重的玻璃店门，坐上软件里叫来的出租。

车内坐垫柔软，暖气充足，窗上爬着层冷凝的水雾。

报完目的地。

“我睡一会。”

他平台上设置的偏好是随机……于是车载微型音响里传出一个女仆音：“好嘞主银，全程7.4公里，预计用时13分钟，到了喊你哈！”

姜生双手抱胸闭眼假寐，袖子下的腕珠无声旋转。

与此同时。

某桥下的小河中，两道绿光刺破了淤泥。

紧接着，一道魁梧而沉重的金属身形，从冬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坐起。

确认周围寂静后，一步步走到岸上，根据白天查好的路线图，开始沿着那些曲折且无人的道路奔跑。

不多时。

找地方藏好。

姜生睁开眼。

那女仆音同时响起：“主银有啥心事吗，一直没睡着呐我听着是。”

“到了？”

“快了。”女仆顿了顿，“为您推荐星际大牌助眠颗粒，一疗程仅需998……”

“关闭广告。”

“再听27秒可获得10元优惠券，主银你认真的……”

姜生打开打车平台充了个长期会员，就当为以后掩护死士外出做准备，周围这才清净下来。

“明明都太空时代，还是这种，靠侵占用户权益来挣钱的龌龊套路……”

他没法评价。

即便“优化”掉了司机，打车费用也没降下来，甚至还常年更换语音广告。

3d环绕立体车载音响。

乘客想逃都没地方逃。

停车的路段人流稀少，这儿离郊外也不近了。

“欢迎光——临！”

姜生订的这家店，以标准化而出名。

不是指几百年前那种预制菜……而是在炫耀主厨那双义手，能凭借着机械的绝对精准，保证菜品每次都能还原最完美版本的品相。

被服务员领着穿过幽静的走廊，墙角垃圾桶都插着观赏竹。

这家店人均在三千左右，一个人也是包间。

他不用担心被打扰。

谢绝了介绍食材产地的服务，等上菜后，便一边吃，一边在另一头操作起来。

姜生白天测试时已发现。

腕珠与死士的连接十分稳定，并且切换随意。

即便那边在奔跑，他也可以继续与人对话，只是反应稍迟钝些。

当然要是那边需要全力以赴，本体这就只能维持一些简单姿动作了，毕竟死士没有自主意识可言。

他才是这名青铜战士的灵魂。

再次上线后。

很快来到一片建筑外，远远望见保安亭以及门前花坛上的金属字，他知道没走错。

隔着近百米，将保安面前的屏幕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都是监控。

待会见到类似场景时，他有把握跳过。

保安大概是看小说入了迷，以至于没注意到，有尊兵马俑从几十米外的墙上翻进了厂房内。

青阳灯具厂不是啥大企业，晚上不开工。

姜生一边吃东西，一边控制着死士在黑暗中搜寻，大约七八分钟后，钻进了一个车间内。

锈湖文明的液态能量，要靠电和海水反应转化，本质上没啥特别的。

能量守恒。

要给死士充满状态，消耗的电和海水绝不是个小数字，在自己家里弄百分百会出事。

姜生拔下那蠕动的铜线束，插进胸口，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提供的青灯，增加了青阳灯具厂的原料储备。

视界中的能量条逐渐增长。

对比刚才路上的消耗，他算出了个大致的数字……满能量状态下，够支撑行动三十六小时。

而附身死士不能取代睡眠，每天一般只操作四小时。

他如铁塔般矗立在黑暗中，观察四周的同时，还要留心面板上的那些死板数据。

死士机能有限。

没法飞，也不能靠反应堆来获得超长续航。

但姜生不觉得遗憾。

古董不是商品，历史的局限，反倒赋予了其时代印记般的特色。

死士本就是镇压用的，沉重、暴力。

等下次。

再费尽心思只为一件藏品时。

他可以好好琢磨下，选择更便捷的方向……不过这也不用浪费，义体改装是很合理的存在，他可以先组合词条，弄点小玩具试试手。

半小时后拔掉线。

小心地还原现场，悄然退出厂房。

青阳灯具厂东西价值不高，故而安保几乎为零，这意味着，死士以后随时可以来。而按刚才估算，一周充一次能都绰绰有余了。

餐厅中，姜生动筷子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盘中的芝麻，恍惚间，变成了夜空中的繁星。

星光闪烁的寒冷旷野中。

那尊兵马俑不断做着些笨拙的基础动作。

若有人在此，便能看出随着时间推移，其魁梧迟钝的身躯，正变得越发灵活起来。

时间有限。

姜生刷卡买完单，在服务员的送行中，坐上了回店的车。

这次车载智能很安静。

他坐在车后，控制死士返回桥下休眠，并默默体会着实时传来的感受。

跑、跳、拳、腿。

镇压用的死士人俑，无需太多花里胡哨……故而熟悉这具躯体的速度，比他自己想得要快许多。

“要继续融合，或者说发挥死士的真正用途，应该就只有战斗了吧？”

关于如何使用、对谁使用这股力量，他仍没有头绪。

理论上来说。

在挨兵马俑打后敢予以还击，且不愿报警把事闹大的，只有那些黑恶势力。

可姜生不是会为惩恶扬善热血上头的人。

出租车的流氓广告推送、抵曾经一个月工资的晚饭……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合理。

但一直以来。

他这样的普通人拥有不了力量。

拥有力量的人不站在他的阶层。

睁眼刷起手机。

一路上无比专注。

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姜生笔记里已储存了大量图片文字资料。

里面讲的是江塘市的某个街区。

从外星战场上病退的士兵们，被特许在这售卖一种成瘾性的外星饮料。

这个时代的约束并不严格。

于是越来越多的，倍受歧视的义体移植者们，聚集生活在这里。

他们破坏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每天醉生梦死，凭暴力维护着这片江塘市最混乱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