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空没有月光,只有星星闪烁。
官家宅院的客厅里,点着微弱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凉。露西独自一人仰靠在椅子上,无言地似等待着什……
“嘭!嘭!”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
露西本能地一震,愣怔了一下,又冷静地倒靠在椅子上,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似地闭上了双眼。
这时,官西穿着睡衣,显得有点惊慌地从楼上匆匆跑下,直喊:“妈,妈,外面有枪声!”
露西似乎并不在意那两声枪声,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儿子,你说什么?”
官西瞪着母亲说:“外面有枪声,你没听到?!”
露西毫不地意地:“妈在这儿都睡着了……没听到……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官西一惊:“爸爸他……”心有余悸地:“会不会……妈,我出去看看……”
露西忙阻止地:“慢着,你一个孩子万一遇上坏人……”
此时,二顺闻声走来:“太太,少爷,还没睡啊。外面有人打枪……老爷他呢?”
露西慢条斯理地:“还没回来,我正急呢……”
二顺有点儿不放心地:“不对……我出去看看……”
官西跟上:“我也去……”
两人向大门外跑去……
张妈也匆匆走来:“太太,外面有人打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爷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露西头也不抬地说;“他和刘贵在商铺里谈事呢,也该回来了……”
不多会,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顺和官西惊惶失措地跑来:“不好了,出事啦!”
官西哭喊着:“妈妈,爸爸他……”
露西愣了儿子一眼,轻声问道;“你爸爸他怎么啦?你快说呀!”
二顺忙说:“太太,老爷和李三被人打死了!”
露西:“啊!……”假装晕倒了!
张妈忙上前抱住露西;“太太!太太!……”
官西悲愤地哭着:“爸爸!……爸爸啊!……”
官家宅院,将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大街上人来人往。
可是,往日一早就开门的“宝龙号”商铺,今日却铺门紧闭。
行人路经,都对着商号指指戳戳……几个顾客走来:“‘宝龙号’今天怎么不开门?”
一个汉子冷言道:“开门!恐怕开不了啦。”
路人一惊:“怎么啦?”
那个汉子往嘴里丢了个瓜子,边嚼边说:“你没听说啊……昨天晚上官老板被人用枪打死啦!”
众人吃惊地:“啊!”、“是不是想抡珠宝啊!”、“嗯,小月城真是怪事多啊!……”
陈家宅院里,陈兴达坐在客厅里,喝着早茶……
仆人提着菜篓子走进来,气喘嘘嘘地:“老爷,夫人,说是‘宝龙号’的官老板昨天晚上被人打死啦!”
“啊!”陈夫人大惊,差点没咽过气来!
陈兴达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显得并不太在意地:“官寸玉被人打死了!这……是真的吗?”
“满街的人都在议论呢。”仆人说。
陈夫人叹息了声,对陈兴达说:“老头子,你是不是过去看看。”
陈兴达对夫人瞪眼说:“我早说了,不进他那道门!”
陈夫人仍劝说:“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的女婿嘛。再说,出了那么大的事,也该去看看呀。”
陈兴达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将杯子重重地放下:“这个官寸玉,也真是……”
“宝货会馆”会长刘国民匆匆走进镇长办公室:“镇长,在啊!”
镇长张光耀打量来人:“刘会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坐,坐。”
刘国民顾不上入座,开口便说:“镇长,昨天晚上,官寸玉被人用枪打死啦!”
张光耀回答说:“已经向我报案了,我正是为这事找你呢。”
刘国民说:“是什么人干的?镇长,你可要警察好好破破这起杀人案,把凶手抓出来示众枪毙!否则我们这些做珠宝生意的,随时都会受到这些劫贼的威胁,性命难保啊!”
张光耀冷笑笑:“听你这口气,好像杀害官寸玉的人就是为了要抡他的珠宝吗?……嗯……可是,据警察到杀人现场堪查,凶手连官寸玉身上装着的钱一分也没拿。所以说,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杀人案,还很难说。”
刘国民说:“张镇长,我们‘宝货会馆’今天一早,就紧急召开了全体会员大会。大会上,大家一致请求镇上要为我们珠宝商人做主,尽快缉拿杀人凶手,保障我们能平平安安的做生意。”
张光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国民啊,你也知道,我跟你们珠宝商的大多数人都是朋友,尤其是官寸玉。当我一听说他被害的消息时,一下子都懵了!没想到竟有人对他下毒手!……你放心,也请你转告诸位朋友,我们一定尽力尽快缉拿凶手!”
刘国民忙起身说:“谢谢张镇长,谢谢张镇长。”
官家宅院内,垂吊着白纱、挽联……以及花红柳绿的各种纸品。
灵堂里,一前一后摆放着两口灵柩,白色烛光四照。
露西、官西、张妈、二顺、刘贵、张曼丽等有关人员都穿着孝衣,守在灵柩旁。
丧事办得很隆重。请来的道师先生,有的披着袈纱,摇着铃铛、敲着大钹,在灵柩前念经祈祷……有的忙着破竹划篾,制作金童玉女、马、鹿等送葬品……
刘国民、陈兴达、张光耀、董老板、李老板、刘老板、高老板等官寸玉生前好友都来吊唁。
露西在这些来吊唁的人前,显得更加悲哀,痛哭流涕。她走到张光耀面前,边哭边说道:“张镇长,寸玉他死得好惨啊!镇长您要为我们做主,把杀人凶手抓出来,我要对他千刀万刮啊……没了寸玉,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也不想活了,我真想跟他一块而去……”她假腥腥地要往灵柩上撞去。
张光耀忙制止地:“嗳嗳……使不得……你不能……”
官西也忙过去拉住母亲:“妈,你……不能这样,要坚强,要好好活着。”
此时,勒干和米加成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两人走到灵柩前,跪下,恭敬地对死者磕了三个头!
露西忙招呼:“勒干、米加成,你们辛苦了……”放声哭了起来:“寸玉他被人杀害了,叫我怎么活啊!”
勒干瞪着大眼,直盯着露西,大声吼道:“是那个王八蛋下此毒手……我勒干不会放过他的!”
张光耀忙安慰道:“这位先生,请冷静,请冷静……”
勒干一脸怒火地;“我没法冷静!官寸玉是我的难兄,我们曾同生死共命运过啊!我……他竟遭此不幸,我没法冷静啊!”
二顺走来招呼勒干和米加成:“勒总管、米行长,一路辛苦了请到那边休息喝茶。”
勒干和米加成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边喝茶,边小声议论。
勒干:“加成,你注意了没有?”
米加成不解地:“注意什么?”
勒干直言:“我总觉得露西是在假哭。”
米加成一震;“哦!何以见得?”
勒干冷笑笑:“你看她尽管大声哭喊,一副很悲伤的样子,可是眼里却没一滴泪水!”
米加成专注地又向不远处的露西看了两眼:“嗯……是没眼泪。”
勒干:“嗯……官兄的死,依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二顺走来倒茶:“二位,喝茶。“
勒干拉住二顺:“二顺,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寸玉兄吗?”
二顺摇摇头:“嗳呀,这事说不清。说为了抡钱财吧,可老爷身上装着的钱一分没动!要抡珠宝吧,可商号里始终没一点动静,这事……”
勒干若有所思地:“看来凶手就是为了杀人!”
站在灵柩前的露西,向勒干看了一眼!
勒干也正好向她看去。
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露西忙低下头,回避了勒干的眼光……
然而,官寸玉的死,在勒干心中结起了一个疑团!
半山中,一座新修的坟墓。墓碑上刻着“官寸玉之墓”的字样……一旁还几座坟墓,那是官寸玉父母的坟墓。
官西为失去父亲而悲痛不止。他独自坐在新修的墓前,自言自语地:“爸爸,你死得好惨啊……儿一定要为父亲报这个仇!……”
勒干走来,坐到官西身旁,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官西不解地看了勒干一眼:“勒干叔叔!你……”
勒干深叹了一声:“官西,你很爱你的父亲是吗?”
官西点点头:“是的。唉!父亲他对我太好了。”
勒干说:“官西,我也爱你的父亲……他是我的兄长。我们曾是同甘共苦的生死兄弟!”
官西愣怔地:“是吗?”
勒干打量着官西:“也许你的父亲便没有对你讲过这段令他难忘的经历。”
官西不解地:“什么经历?”
勒干叹息了一声:“唉!怎么说呢?这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但我心里憋得慌啊!”
“什么事?你说嘛。”官西直愣着勒干。
勒干犹豫地:“这事要说出来,我怕你和你母亲会……”
官西问:“是有关我父亲的事吗?”
勒干点点头;“是的。”
官西迫切地:“叔叔,请你一定告诉我。我很想知道我爸爸以前的事。”
勒干拍拍官西的肩膀:“好吧……我告诉你,在二十年前,是你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他指使人杀害你的父亲……是我在荒原中将他救起来……”
勒干向官西讲述了官寸玉被害和勒干救他……在山洞里养伤等往事。
听了勒干的讲述,令官西大吃一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瞪着两眼,直愣着勒干!
勒干摇晃着官西:“官西,你……你怎么啦?”
官西这才愣过神来,怒目直视勒干:“勒干,你……”
勒干问:“我……我怎么啦?”
官西有点不可思意地:“你不会是说胡吧?你说我的外公要杀我爸爸?”
勒干:“是的。这事的起因很复杂!”
官西仍持怀疑地:“你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我能有什么企图!”勒干说。
官西直言地:“你不会借父亲的死来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企图分裂这个家庭吧?”
勒干冷笑笑;“官西,你……你怎么能这样看我,要早知你是这样看我的话,当初我就不该……”
勒干起身,气愤地走了……
官西看着勒干远去的背影,自言道:“他说的是真话吗?要是这样,哪我的外公又为什么要杀害父亲呢?”
官西内心充满了矛盾地扑到墓碑上哭了起来:“爸爸!你能告诉我吗?勒干叔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传来一声鹰叫……
官西抬头仰望:一只山鹰,从他头顶上飞过……
晚上,官家宅院的客厅内,官西独自靠在椅子上,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愣……
露西走了进来,打量了眼儿子:“官西,你在发什么愣啊?”
“妈,我想爸爸!”官西小声回道。
露西说:“我也不习惯,总觉得……”
官西叹息了一声:“爸爸不在了,这屋里好像冷冷清清,我真有点……”
露西走到儿子跟前说:“官西,你现在已是个二十来岁的人了,可要像个男子汉啊。你爸爸这一走,这个家可就得全靠你了。”
官西愣着母亲……
“你愣着我干什么?……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露西问。
官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露西愣着儿子:“什么事?”
“嗯……”官西说:“你要对我说实话。”
露西瞪了眼儿子:“看你这孩子,妈还没开口,倒教训起你妈来了。你要问妈什么事?”
官西:“妈,我听勒干叔叔说……嗯……”
“你这孩子是怎么啦?”露西问:“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官西直言道:“勒干叔叔……他说二十年前,是你的父亲,我的外公杀害了我爸爸,是勒干他救活了爸爸!”
露西一听,暴跳如雷;“啊!他……他胡说!”
官西:“妈,他是这样说的。”
露西;“你信啦?”
“我……我想不可能吧。”官西回道。
露西恼火地:“勒干这个王八蛋,他怎么能对你这样说。他一定别有用心!儿子,你爸爸刚刚被人杀害,尸骨未寒,而且是被什么人所杀还没弄清。在这个时候,你可要头脑清醒,不能随便听人胡言啊!”
官西问:“妈,这个勒干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为何……”
露西答道;“他呀……一言难尽……妈以后再给你细说……时间不早了,该睡啦。”说罢,上楼去了。
官西愣着母亲的背影,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第二天清晨,官西起了个大早,来到城外一条小河边。河水静静地流淌着……
官西一个人坐在河边,两眼挂满泪珠,对着东去的流水发愣……
张曼丽匆匆走来:“西哥!……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让我好找啊。”
官西仍低着头,悲伤地直流泪……
张曼丽不解地:“西哥,你怎么啦?……走,回家吧。”
官西揩了揩眼泪:“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张曼丽同情地:“我知道伯伯不在了,你心里一直悲痛。可有什么办法,你可要坚强起来。”
“曼丽,爸爸才被人杀害……”官西说:“有人就对我说了爸爸过去的一些事,这事是真是假,让我一时想不通……憋在心里真难受啊。”
张曼丽忙问:“什么事?西哥,能告诉我吗?”
“嗯……这事……”官西说:“让你听了,你会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呢。”
张曼丽惊讶地:“有哪么严重!”
官西说:“我现在都被吓得成天睡不着,心情处于矛盾之中。”
张曼丽又问:“到底什么事嘛,把你给折磨成这样!”
官西叹息了一声:“以后再告诉你吧……来,陪我静静地坐坐。”
张曼丽:“好吧……”她靠在他身边,紧紧将他拥住……
下午,官家宅院的餐厅,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
餐桌上坐着露西、官西、张妈、二顺、刘贵、张曼丽。
露西拿起酒瓶要给大家倒酒,张妈起身说:“太太,我来。”
露西制止地:“张妈,你就好好坐着,什么也别动。今天,我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大家……”
众不解地愣着露西!
露西一一给大家倒满酒后,端起酒杯说:“来,大家把酒杯端起。我先敬你们一杯。感谢大家多年对‘宝龙号’的支持,也望今后一如既往地支持‘宝龙号’,来干了!”
大家一饮而尽!
露西放下酒杯,招呼道:“大家随便吃……你们几位都是这个家的老人了。虽然寸玉走了,这个家还在。为了不辜负官寸玉的心愿,我们还要使‘宝龙号’更加兴旺起来。为此,你们几位‘宝龙号’的老人,还得当好我的助手啊……二顺,你还是商铺大堂的总管;刘贵,你还是帐房总管;张妈,你还是这个家里的管家人;张曼丽嘛……你还是加工厂的总管;官西任商铺总经理!”
官西忙问:“妈,你呢?”
“你爸走了,我得把他的担子挑起来呀……董事长就由我亲自担任了。”露西站了起,从放在一旁的包里拿出几件玉器,分别送给大家:这是我对大家的一点心意,请大家收下吧。“
刘贵激动地端起酒杯:“感谢夫人的关怀,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张曼丽也端起酒杯:“伯母,我也……“
露西扬扬手;“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讲那么多礼性了,随便吃吧……我先走了,到铺子里跟勒干他们有事要谈。”她起身离去。
官西:“妈,你……”
露西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吃,勒干他们在等着我呢……”
“宝龙号”商铺的会客室内,露西和勒干、米加成在谈话……
露西:“你们二位明天就要回勐拱了,在走之前,我想把有些话向你们二位挑明了,以便大家更好地合作……”
勒干和米加成相互对视了一眼……
露西:“过去的日子里,我们之间都有不愉快的事……你勒干和官寸玉合谋对我父亲进行报复,是我露西不共戴天的仇敌!……”
勒干想说什么,被米加成制止住了……
露西继续说道:“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们说呢?”
米加成点点头:“露总说的对……”
勒干低头不语……
露西:“现在这儿的情况你们也很清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宝龙号’已经全部属于我的了!二位只要仍像以前一样忠实于‘宝龙号’的事业,我决不记前嫌。勐拱矿区的总管和银行行长之职,仍由二位继任!”
勒干和米加成相互看了一眼……
露西问:“二们如没有意见,你们得马上返回勐拱。”
米加成回答:“好的。”他拉直勒干,起身离去……
晚上,露西一人坐在客厅上沉思……
张光耀走了进来……
露西忙起身迎客:“张镇长,快请坐,快请坐……张妈,来客了,上茶!”
张妈走来;“哦!是张镇长……”忙倒茶:“张镇长,请喝茶!”然后转身离去。
张光耀喝了一口茶说:“露太太,我是特地来看看你……寸玉这事,还没查出个结果,看来……”
露西说:“张镇长,也难为你了……这事呀,能查就查,真查不出来也就不用麻烦镇长了。人都走了,就是查出来,寸玉他也不能活回来啊。”
张光耀说:“话不能这样说,杀人是要偿命的!那能随便让犯罪份子逍遥法外!太太放心,我们一定要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绳之以法!为官寸玉报仇,为太太你出这口气啊。”
露西显得有点紧张,神态很不自然地:“谢谢张镇长了……”
张光耀笑笑说:“看你,又见外了。”
露西忙说:“张镇长,请喝茶。”
张光耀四处打量着:“好好……这人走屋空,这话多少还有点道理的。你看,官寸玉这一走,这么大一个客厅就觉得有点儿冷静……我想露太太会不会……”
官西走了进来:“哦!张镇长来啦!”
张镇长起身:“官西……我来看看你母亲……不早啦,我得告辞了。”话毕,便向外走去。
官西:张镇长,再见!
露西礼貌地:“张镇长,慢走。”
张光耀头也不回地:“好好……”
露西打量官西;“儿子,你是不是又去找哪个张曼丽啦?妈不是对你说了,那个姑娘不直得爱,以后你少……”
官西直言地:“妈,我说了,我爱她,她也爱我!这事你就不要多管了。”
露西不大高兴地;“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电话铃响了起来……
官西过去接电话:“喂!……我是官西,你是谁?……什么?斯尼特!……我妈在……妈,电话找您!”
露西接电话:“是我……一切都安然无恙……放心吧,按原计划办……好再见!”挂电话。
官西直愣着母亲……
露西愣怔地:“官西,你……你怎么啦,那眼神好像……”
官西:“妈,我问你,刚才打电话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露西回道:“是香港分公司的客户,怎么啦?”
官西;“没什么,我问问不行吗?”不高兴地走上楼去。
缅甸勐拱玉矿区,百多名矿工聚集在院坝中听勒干讲话。
勒干大声响大家讲道:“工人弟兄们,你们听着,我们尊敬的董事长,官寸玉先生被人杀害了!”
众震惊!肃穆静听……
勒干;“现在我们向死者表示哀悼,默哀!”
众低下头,静默……
勒干:“默毕……工人兄弟们,你们知道是谁杀害了我们尊敬的董事长呢?”
众叫嚷:“是谁杀害的,把他抓出来!”
勒干说道:“凶手嘛……我想迟早会被抓出来的……工人兄弟们,失去这样一位好人,我心里十分悲痛啊!为了对他的思念,我提议停工一周,以表对死者的哀思!”
众举起双手拥护:“好……好!”
“宝龙号”商铺的会客室内,露西和刘贵在交谈……
露西:“刘总管,账房的帐目,每天都给我报一次。”
刘贵:“好好……”
二顺走了进来:“夫人,您的电报。”
露西问:“是不是香港来要货?你看看要些什么,照单赶快给运过去。”
二顺回道:“不是,是勐拱来的。”
露西愣怔:“哦!……”忙接过看了起来:“勒干带领矿工闹罢工,盼速来查处!韦尼尔。”
露西看着电文,半晌没愣过神来……
露西还是于第二天一早就赶往缅甸勐拱矿区,临走时她对儿子交待了一切,让管好商铺等事务。
官西回道:“妈,你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商铺的。对勒干这样的人,不能手下留情。”
露西忙说:“这回你信妈的话了吧。他说你外公曾杀害你爸爸,明摆着就是居心不良,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吧。另外,对二顺你也要多长两个心眼。”
官西点头道:“好。妈,您一路上多加小心啊。”
露西对儿子说:“没事。这次,张镇长可帮了大忙啦,专门给我派了几个保安为我护驾呢!”
正说着,几个身挎合子枪的汉子走了进来:“夫人,上路吧。”
露西:“好……”吻了官西一下:“妈走啦……”
官西扬手道别:“妈妈,再见,一路平安!”
露西紧赶慢赶,终于用两天时间赶到了缅甸勐拱。在玉矿区总指挥部,她召见了各方人士。在座的有斯尼丹、韦尼尔、勒干、米加成。
露西直言道;“勒干,你还在小月城时,我就对你说过,我是一个不记前嫌的人,对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宽容了。可是,你回到勐拱后,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不但不努力工作,反而组织工人罢工!”
勒干也不客气地讲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最清楚!”
露西怒吼道;“我是什么人,你说!?”
米加成拉了拉勒干……
勒干站立起来:“你是个杀人凶手!”
露西;“你……”
勒干单刀直入地;“官寸玉就是你杀害的!”
露西:“你不要血口喷人!”
勒干:“自你踏进官家宅院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果不然,官寸玉中了你的奸技了。我……我饶不了你……”
斯尼丹劝阻地:“勒干,你太过分了。”
露西大声说道:“面对矿区当前的情况,不得不令我采取新的措施。现在我决定,由韦尼尔接任矿区总指挥之职;斯尼丹接任勐拱银行行长之职……”
勒干起身向外走去……
斯尼丹大喊一声:“给我站住!”
勒干停步问:“你想干什么?”
斯尼丹向外大声喊叫:“来人!给我拿下!”
几个英国警察走来,一拥而上,将勒干扭绑起来……
米加成紧张地:“夫人,我……”
露西说:“米加成,看在你过去曾为父亲做过事,我就不追究你了。如果你愿意回家,就请便吧。”
下午,矿工们被集中在院坝中。
韦尼尔带着几个英国警察,将勒干五花大绑地押着,站在人前。
露西由斯尼丹陪同,站在一个台阶上。她大声讲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有人知道吗?”
众人不语。
斯尼丹大声介绍道:“她就是过去这个矿区的老矿主,斯普莱的女儿露西!”
工人们议论:“我们只知道斯普莱早就死了……”
露西大声回答道;“你们说得对,我的父亲早就死了。可是他是怎么死的,你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们,他就是被这位……”她指了指勒干:“就是这个带头闹事的勒干合同官寸玉害死的!”
众震惊!
露西:“今天,我要当众绞死他!……当然,我不是为了报他杀父之仇,而是对他带头破坏矿区生产进行惩处!为了保证矿区能正常出矿,我给你们派来了新的总管……”他指韦尼尔:“韦尼尔先生。从今天起,就由他来管理矿区。如果再有人倒乱,同样和勒干一样的下场!”
勒干挣扎着吼道:“露西,你这个臭婊子,你不要以为你得逞了。你这个杀人的刽子手,你为了报私仇,泄私愤杀害了官寸玉,霸占了他的财产,你……你这个臭婊子,我饶不了你!”
露西大笑:“哈哈哈……你还有脸说话……马上绞死他!”
斯尼丹下令:“将勒干绞死!”
几个警察将勒干押到绞刑架下,将他吊了起来……
勒干的妻子哭喊着,要冲向勒干……
已被吊起的勒干,向妻子吼道:“不许哭!”
人们惊愕地看着勒干活活被绞死……
第二天,露西让斯尼丹带着几个工人,同她来到父亲斯普来的墓地。
坟墓周围已经长满了荒草。露西让工人除去荒草,将坟墓修整一新。
露西将一个花圈敬献在斯普莱墓前,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两眼含泪地对斯普莱说道:“尊敬的爸爸,女儿来看你了。当年,女儿没出息,给您丢了脸面,让您含恨而去!今日,女儿来向您赔不是了,请爸爸宽恕女儿吧!……如今,您的女儿已将您的仇敌送下地狱,为你复了仇啦!爸爸,你可以安息了!”
下午,露西独自走进勐拱教堂……
神父迎了上来:“夫人,有事吗?”
露西对着神父在胸前划了“十”字,说:“我想请神父为我的父亲做个祈祷。”
神父打量着露西:“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露西;“斯普莱。”
神父一愣:“斯普莱!”
露西点头;“是的。”
神父思索片刻问:“哦!是不是二十年前死去的那位斯普莱?”
露西;“是的,是的。”
神父:“哪你就是他的女儿……露西!”
露西欣喜地:“是的。神父好记性!”
神父认真地打量着露西:“唔!你……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来看望你的父亲?”
露西回道:“不光是,还有我的矿区!”
神父惊诧地:“这矿区又回到你的手里了?好好……我要好好为你的父亲祈祷祈祷!”
露西:“谢谢神父。”
于是,神父站在她前面,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为死者唱起了祈祷的圣经……
露西脸神是那么庄严虔诚……
晚上,官西和张曼丽在客厅里闲聊……
陈兴达和陈夫人走了进来……
官西忙迎客:“陈爷爷、陈奶奶,什么风把您们给吹来了,快请坐。”向外喊叫:“张奶奶,来客啦!”
张曼丽起身:“西哥,你有客,我走啦。”
官西;“好,再见!”
张曼丽向外走去:“再见!”
张妈走来:“哦!是陈老爷和陈夫人呀!真难得啊,快请坐。”为其倒茶:“请喝茶。”
陈兴达、陈夫人;“谢谢!”
张妈;“不客气,你们聊。”话毕,走出屋去。
官西:“两位前辈,这么晚,亲临家舍,不知有何见教?”
陈夫人:“自你父亲遇难后,你陈爷爷就想来和你聊聊,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听说你妈妈到缅甸去了,觉得是个机会,所以……”
官西愣怔地;“哦!看来这事……”
陈兴达打量了眼官西说;“这事,对你怎样认识你死去的父亲,怎样认识你的母亲,怎样认识这个家很重要!”
官西瞪大双眼;“是吗?!”
陈夫人直点头:“是的。本来这些事我都不想让他对你讲的,可是,眼看这个家累累发生不幸,叫我们这心里实在难忍啊!”
陈兴达说:“要不是看在你的爷爷是我们多年的知己,我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官西迫切地;“陈爷爷,到底是些什么事?您快讲吧。”
陈兴达:“既然你愿意听,我就从头到尾详细地讲给你……”他喝了口茶说:“那年,一个英国玉商用大象运来了一个巨大的玉石,这个玉商就是你的外公斯普莱!他清楚这个巨石虽大,但是成色不好,只好派他手下的人运到小月城来兜售……你的爷爷官龙祥经不住花言巧语的诱惑,便以所有财产为抵押,买下了这块巨石……可是,当一破开……”
官西忙问:“怎么样?”
陈兴达:“大石破开,一片全白!”
官西“啊!”
陈兴达:顿时,你爷爷官龙祥呆站在那儿,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倒地而去了!”
官西惊诧地不知所云地愣怔着!
陈夫人:“你奶奶也惨叫着撞向那块大石,跟你爷爷一块去了!”
官寸玉悲愤地哭喊:“爷爷、奶奶,你们死得好惨啊!”
陈兴达又说:“斯尼丹等人封了‘宝龙号’,抡走了商铺里的珠宝玉器……绝望之中的官寸玉,你的父亲悲愤地砸烂了商铺!摘下那块祖辈留下的‘宝龙号’大匾,含泪将它埋在父亲的坟墓旁……然后孤身一人闯入缅甸勐拱玉矿区……在快到勐拱的山中,见一烈马受惊,直朝山崖上逛奔。骑在马上的一女郎大声呼救……官寸玉奋勇搭救了这个女人……”
官西好奇地问:“这个女的是个什么人?”
陈兴达继续讲道:“这个被救了的英国女郎,就是你现在的母亲露西啊!”
官西万分惊诧地:“啊!……她就是……我的母亲!”
陈夫人:“是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母亲。”
官西沉思了片刻问:“那后来呢?”
陈兴达:“露西为了感激官寸玉的救命之恩,就将化了名的官寸玉带回家,将你爸爸救她的经过告诉了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斯普来为表谢意,便将你爸爸留在他公司里任职员,当时,对你爸爸也特别宠爱……这斯间,你妈妈爱上了你爸爸,可就在这时,你爸爸也发觉斯普莱就是他官家的仇敌了……就在你爸爸计划如何复仇之时,斯普莱也察觉了化名的官寸玉就是‘宝龙号’官龙祥的后代!便指使他人对你爸爸下了毒手……”
官西惊诧地:“真是这样?!”
陈兴达:“是的。后来,你父亲是被一位在斯普莱家当仆人的勒干相救,才活了下来,但面部全变了……”
官西;“是勒干?那他为什么要救我爸爸呢?”
陈兴达:“据说勒干的未婚妻也曾被斯普莱奸污过。勒干到斯普莱家当仆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复仇的机会。为此,他和官寸玉两人谋划,逐步将斯普莱在勐拱的经济势力削弱,最后让他含恨自杀了!”
官西追问道:“哪我母亲又怎么和我父亲成为了夫妻呢?”
陈兴达叹息了一声;“这呀……因为你母亲当时生下了你,你父亲对你又非常昵爱,所以他们就结成夫妻。”
官西深深出了一口气:“哦!……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
陈兴达:“孩子,该给你说的都说了,这事……”
官西:“谢谢爷爷奶奶!”
陈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啦。”
官西送客:“爷爷奶奶,慢走!”
官西送走了陈兴达和陈夫人后,一人来到藏宝室内,对着那些陈列在柜中的一件件珠宝发愣。他不时取出一件,拿在手中掂量着……
耳边响起官寸玉的话语:“儿子,这些宝藏,都是祖先们的心血啊!她比你的生命还重要,你可要好好爱惜她啊!……”
官西独自在藏宝室呆了一会,沉思地走出,并谨慎地将门锁好。然后又走入祖先牌位室。默默地站在祖先牌位前,对着供奉在上面的祖先愣着。然后,他学着父亲的做法,点上香,恭敬地插在祖先们面前,跪下,向祖先们磕了三个头!他磕完头,又走到供台旁,对着官寸玉的照片看着……禁不住两眼滚出了思念的泪水,接着,哭了起来;“爸爸……爸爸啊!我好想你啊!……”
第二天一早,官西就到‘宝龙号’商铺,在会客室内与刘贵交谈商铺的事理……
二顺走来:少爷,张镇长来了。
官西;“哦!有什么事?请他到这理来。”转对刘总管:“你先下去,找时间我们再谈吧。”
刘贵:“好。”起身离去。
张光耀走了进来……
官西忙迎上:“张镇长,快请坐……来,请喝茶!”
张光耀坐下:“你母亲还没回来?”
官西;“还没呢。”
张光耀:“都去了快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官西;“是呀……也许那儿的事还没处理完,什么矿区的事,银行的事啦……”
张光耀:“嗯……事还挺多呢。”
官西:“镇长有事吗?”
张光耀喝了口茶:“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母亲。自你父亲出事后,我很为你们担忧啊……”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支小左轮枪亮了亮:“你看,我随时都把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官西拿起小左轮枪看着……
张镇长:“可别弄走火了!”
官西:“张镇长,我想……”
张光耀愣怔:“官西,什么事?”
官西直言:“我想请您也给我弄一支这样的枪,行吗?”
张光耀为难地:“这……”
官西:“要不我用一件珠宝换你这支好啦,你再去弄一支行吗?”
张光耀:“你真喜欢这支枪?”
官西:“喜欢。”
张光耀大度地:“你真喜欢,你就先拿着吧。”
官西客气地;“这怎么行……来来,你到柜台上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珠宝,挑选几件吧。”
张光耀欣喜地:“好吧,我就不客气了……”
传来二顺的叫声:“少爷,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