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耍什么花样?

他怒问,手上更加了几分力。

云朝暮终是痛的了泪眼朦胧,面色发白,肩胛骨的伤口彻底崩裂,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颤。

“阿翎,这世上我唯不会骗你,也不会伤害柳姨,我是……”

她红着双眼,微颤开口,却下一刻,忽闻院外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在长廊卧室门口,而后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楚翎满眼警惕,身躯紧绷,手中的匕首紧紧的贴着云朝暮的脖子,另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叫喊出声。

云朝暮呼吸困难,却没有反抗,她能明白楚翎的谨慎和惊惧。

“歌儿,你在屋里吗?门房的人说看见你回来了,怎的院子里连个丫鬟也没有,四喜那丫头去哪里了?”

门外响起孟延霆的声音,他似有心事,敲了门之后便说了一连串的话。

云朝暮呼吸一顿,她能感受到抵着她身体的楚翎身躯整个紧绷,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进两分,那无声的警告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云朝暮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身份暴露,下一刻这匕首就能划开她的喉咙。

云朝暮没动,也没有反抗,而是费力的抬起手在楚翎的后背之上缓缓的写了几个字,如今最主要的是取得楚翎的信任。

起初,楚翎脸上一片阴厉,但随即便是一僵,而后似探究又似不可置信般的盯着孟轻歌,但手上匕首却是卸了几分力道,捂着云朝暮嘴巴的手亦是松了少许。

终于得了呼吸,云朝暮吐出一口气,这才出声,“爹爹,是有什么事吗?我刚去买了些糕点,有些吹了风,便想着先睡下了。”

她这一出声,没有呼救,没有叫喊,让楚翎已是放下几分警惕,尤其是她刚刚在自己背后写的字,让他震动而又不解。

“歌儿醒了啊,吹风了?头疼不疼?用不用爹爹去喊个大夫过来?”

孟延霆语气担忧的开口。

“不用,爹爹我没事,不知这般晚了,爹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朝暮问。

门外似默了默,好半晌才道,“歌儿,爹爹知道你受了委屈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思荆那丫头回来了,说是想过来跟你道个歉,被爹爹拦住了,爹爹知你现在定然不想见她。”

孟延霆道。

云朝暮没有开口,便听孟延霆接着道,“歌儿,爹爹今下午说的话还算数,爹爹明日一早便进宫去跟皇上请圣旨,恢复你的身份,只是思荆……”

他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你祖母病了,不舍她走……。”

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但是你祖母也退了一步,不阻止爹爹将你们两个的身份公之于众,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思荆住到她的院子里,等着出嫁,以孟家养女的身份……”

孟延霆声音低了几度。

他知道这般安排,对歌儿来说依旧不公平,因为连他都能看出来,母亲的偏心,可那明明是歌儿的亲祖母。

可母亲已是气的倒下,他这个做儿子的又如何敢继续强硬?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女儿,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了。”

屋内,云朝暮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的孟延霆心里亦不是滋味。

“丫头,有任何事都有爹爹给你做主,你不要再有搬出孟家的念头可好?”

孟延霆的声音细听之下,带着几分恳求,落在云朝暮的耳朵之中,她吐出一口气,只道,“爹爹,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爹爹也累了一天,便早点儿休息吧。”

云朝暮说完这句话,站在院子外的孟延霆久久未曾出声,只是一双眼红的厉害,心里难受而又压抑,他的丫头终究是心里有怨,没有一口答应他不搬出孟家。

夜风吹来,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才出声道,“丫头那你也早点儿休息,爹爹明个再来看你。”

话落转身,踏着夜色离去,只是那背脊却是微弯了一些。

随着孟延霆脚步远去,屋内寂静下来,只有楚翎粗重警惕的呼吸声。

他没心思去弄清楚孟轻歌和她家里人发生了什么,只是惊诧于另一件事!

“孟轻歌,你刚才在我身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他咬牙问,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云朝暮。

云朝暮写了什么呢?写了一个名字,余初。

那是楚翎的小字,却也不是,人人都知楚小侯爷表字允之,却只有她知,当年楚翎曾在云家听她背读诗词的时候,一句‘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只叹一句,‘朝暮姐姐,你说这句诗词深寓意多美,便用‘余初’做我的表字多好,我这就回去让爹爹给我改表字。’

他本就是洒脱至极的性子,肆意飞扬,想一出是一出。

据说当日回去就闹着凉国公给他改字,却被一顿棒揍,后来龇牙咧嘴的来找她,说是表字已经上了族谱,是按照辈分起的,不给改,但是在他心里表字就叫余初,这是他俩的秘密。

如今想起来,记忆里也就是少年灿如骄阳不服输的样子。

一个表字,那是只有他跟云朝暮之间的小秘密。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秘密不多,大多时候都不曾单独相处,但只有这个,是当时萧湛未到,他们二人知道的似玩笑般的小秘密。

“楚翎,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云朝暮比之楚翎要冷静许多,她轻声说道。

但显然楚翎不是好相于的性子,他没有起身,还是用匕首抵着云朝暮的脖子,只是力道却是比之前松了几分,至少没划破皮肤了。

“孟轻歌,你在耍什么花样?你说话,你为何知道‘余初’这个名字?”

他问,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朝暮,好似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楚翎,我不仅知道这个名字,我还知道它是从何而来,我也知道她是在平历四六年春季的云家后院,桃花树下,云朝暮背诵诗词时被你所听到,非要将自己表字允之改成余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