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温热,嘿嘿一笑把刀收了回去。
“你忙完了?”他笑盈盈问路西法。
路西法点头“嗯”了一声。
司狱下意识抬头看窗外,虽然不知道时间,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很晚了。
路西法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
“事多回得便晚,”不等司狱问什么事又继续道,“无事了,陛下继续睡吧。”
虽有一连串的疑惑在心中,但司狱只是点了点头说:“那你也快回去睡吧。”
路西法答应着站起身。
看着路西法走后司狱才重新掖好被子。他睡得极快,虽然脑子告诉他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但他十分信得过路西法。
这份信任不知从何时开始早便在他心中萌芽,不止如此,他也相信对方的能力。
路西法把他瞒得很好,似乎除却司狱一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皇宫会发生了什么。
次日一早,谋逆的人攻进皇宫,宫门沦陷,皇宫也被人团团围住。
胥德一早起来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他太大意了,在得知众人都想围剿他时,他怒火中烧。
皇家卫队何其多,竟无一个拦住这些人!
长期身居高位让他贪图享乐,而对下而言,长期的压迫无为让里外早已腐败。皇家卫队早已不是当初的卫队。
他们和佩西一样,都只是在寻找一个理由,一个能推翻他统治的理由。
事已至此,胥德好像明白了一切,他大笑出声。
笑过之后,胥德看着他们。
“佩西,我好像小瞧你了。”早知如此,当初他便该在西行辜之前杀了她。
佩西带着底比辛侯爵一起,狰狞的表情诠释了所有。
忽然,皇宫的钟声响起来。
那是清晨的铃声,钟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出现了。
见到来人,胥德用力喊道:“路西法!”
然而,当他呼喊的人面无表情提着剑站立在他的面前时,胥德忽然间愣住了。
路西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坐视不理吗?
想到这,他摇头否认了自以为荒唐的想法。
不,不会的,他身家性命还在他手里,如果他坐视不理冷眼旁观,氏族的美名便会毁于一旦。
“路西法,还在等什么,快杀了她,杀了他们。”
觉察出不对劲的佩西也好奇地看着路西法,但迫于他手上的剑不敢上前。
胥德深知援兵还没到,当务之急唯有稳住路西法。
“路西法,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胥德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你想跟他远走高飞或是想自己做皇帝,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路西法?”
三军对垒之时,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胥德定睛一看,是援兵,是路西蒙。
她领着他的援兵来救他了?
胥德一阵惊喜。
“西蒙,快,给我解决这些乱臣贼子。”说这话时,胥德猛然对上来森侯爵的冷眼。
“陛下,我来迟了。”路西蒙在离胥德几寸之外停下脚步。
就在这片刻,胥德在他们中看见了很多人。
带着假西行辜和底比辛侯爵的佩西、来森侯爵、各贵族的代表,以及……混迹其中的外邦人。
来的人太多,他们甚至分不清敌我,但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了他。
“杀了胥德。”人群中,他依稀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但他还可以听见路西蒙的声音。
“你还看不清形势吗?胥德。”她叫的是他的名字。
胥德摇头捂住脑袋。
不,那不是叫的他,她应该叫他陛下,她怎么能直呼他的大名?
佩西的声音得意的传了过来。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那日他见佩西的熏香被她做了手脚。
但他头疼并不是近日之事,是在很早之前……
“你派人在他日常生活中下药了?”
“以眼还眼罢了。”
是了,是路西法他们下的手段。他对路西法下毒,他便用同样的方法回赠他。
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墨洛维奇的名誉竟被你们两个毁在手上。”他怒斥他们,但到现在,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路西蒙站出来反驳他。
“胥德,你错了,不是所有的氏族都利欲熏心,这个世上也需要明君。”聪明的家族更懂得如何延续百年,得民心者得天下。
荒唐,真是荒唐,她居然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就让我们来送他一程吧。”底比辛侯爵就要上前,佩西拦住了他。
咣当。
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众人大惊失色的看着做出这一举动的人,只因这个人是他们平素如何也不会想到的。
那人出手极快,原先白皙的脸被血溅到后更显苍白,被他一手握住的剑还在滴血,无人敢上前一步。
“精彩。”
目睹全过程的珀司走了出来,他虽在这些站队里没有参与,但他并不慌张,反而旁观了这件事。
路西法与他冷冷对视,珀司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路,西法……”
人群里,一阵小心翼翼的男声响起。
是司狱。
他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大祭司神殿,于是匆忙赶到皇宫,不想也跟着珀司目睹了这一切。
是陛下……
路西法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