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边子钦很认真的说道。
毫不夸张的说,开车行驶了三个世纪的快车大道,以他的车技,大多数细枝末节的小道都不想开,虽然每一条小道放在这个时代,都能算得上老司机们的通天道。
司颂庆笑眯眯的把烟叼在嘴里,给边子钦一个止住话题的眼神,笑着道:
“趁现在还早,能陪我散散晨步吗?”
“不能。”
边子钦直接拒绝,因为昨天走路太久,现在腿有些发酸,待会还要留着力赶路。
司颂庆收起烟揣进口袋,正色道:“吃完饭走的时候,扛你出寨子呢?”
“诚信是传统美德,为人师表更要注重…”
边子钦冷笑一声:“走吧,老师我们去哪?”
他倒要看看,司颂庆这瘦排骨怎么扛自己下山。
司颂庆又把烟掏出:“把脚插鞋里,跟我来。”
边子钦下床,没好气撩起运动鞋:“老司机,别动不动就开车,车技最好中午练,你要知道除了中午,早晚会出事的。”
“行。”
司颂庆觉得这个梗挺隐晦,边子钦应该是表达在别人家里,乱开车很不礼貌。
想明白后,司颂庆正色道:“好了现在我好不容易上岸了,就不要再提海里的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手里的每一根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老司机,其实烟子头在珍藏前,还能放水里泡一杯浓红茶。”
两个人侃着大山,往寨子深处闲逛。
司颂庆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边子钦:“多看,多学,多走,子钦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你都不会过来了。”
边子钦很认同这句话,道:“来这里要走这么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
这一逛才发现,寨子其实很大,越往里走木屋越朽。
一路上,能看见很多重复词汇的牌匾跟新颖的牌匾。
有一些边子钦看不懂含义,只需要递给司颂庆一个好奇的眼神,他便收起烟讲解。
但是最多的便是‘劳勤’牌匾,其次是‘行山’与‘狩春’。
路过‘岐黄’木屋时,竟然瞧见了心薇蕊,她抱着一条席子,看架势是准备铺在木屋厅里,刚好跟门外师徒俩人对视上。
边子钦被她的醺蓝眼睛吸引住了,因为这眼眸里好像···带着些许怜悯。
他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因为心薇蕊这小黑子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心里毛毛的,仿佛有根鸡毛毯子在骚扰心扉。
感觉有些奇怪,但细想···,算了一大早思考这么多不太好,想不通就不要胡思乱想,况且这个寨子里的寨民又不吃人。
边子钦快步拉着司颂庆离开一段距离,随便扯了个话题:“老司机,你不应该去钻研数学,有些屈才了。”
“没办法,没有你们年轻人能干饭,营养跟不上,得防老年痴呆啊。”
司颂庆觉得边子钦提过的干饭这个词汇,挺新颖的。
司颂庆把边子钦带到一片桃子树下,他转身,点燃嘴边的烟:
“你看这片桃树,大多数其实是六至九月成熟,但今天已经是十月份第三天了,你知道为什么还有泛清的桃子在树上吗?”
边子钦仔细斟酌片刻,想到了心薇蕊,才回道:“像心薇蕊一样,没有爸妈带,熟的晚。”
他知道这老司机突然正经,准没好事。
“错,是树的营养分配不均。”
司颂庆双手放在树枝,做势要爬上桃子树:“你喜不喜欢吃桃子?”
“来两个。”
边子钦是很喜欢吃桃子的,因为桃子寓意:喜庆吉利,健康长寿。
“待会,现在没空。”,司颂庆拍了拍手,把烟从嘴里取下,洋了洋解释道:“要抽烟。”
“有话直说呗,我们都是能吃女人的成熟桃子了,不用拐弯抹角。”
司颂庆没想到边子钦这么直接,深吸口烟,左手轻点桃树主干笑道:“我把桃子树比喻成蓝星。”
他又点了点第一根分叉:“这根分叉是我们的祖国。”
边子钦已经看懂,等待着司颂庆继续耍猴。
但是司颂庆没有马上说话,把烟默默抽完,惯例碾灭,拿出一个精致雕饰的暗褐色小木盒装了起来,放进口袋时还提了一嘴:“这是蕊九送的,挺实用。”
司颂庆双手抓住树叉,一用力便像猴子一样窜上桃树:“看好了,来绝活了!”
他蹲下点了点一根细分叉:“这是南省。”
司颂庆挑挑拣拣,找到一根长有生、熟桃的粗枝:“延伸的这根粗枝是博城。”
边子钦看清末端熟桃旁,还有一颗青桃,早就揣测出他接下来的猴剧,但是有些饿了,不想继续抬头看他耍猴戏浪费时间:
“那个熟桃是我、青桃是心薇蕊,我明白了,你下来吧。”
“早熟的桃子,跟营养跟不上就是不一样,真会抢答。”,司颂庆连续几次猴爬,把那一颗熟桃子摘下来便爬下了树。
司颂庆把熟桃放在裤子上滚了几圈,递给边子钦:
“这颗熟的我摘下来送给你,先明确一点,我这不叫猴子偷桃啊,没熟的那颗没有这颗熟桃分润营养,会长得更快。”
“别搞这么多花里胡哨,快放屁。”,边子钦觉得用手干洗水果不够干净,撇撇嘴没有接。
“你这样没趣,我以后可就不给你上人生课了。”,司颂庆把桃子咬在嘴上,伸手掏出一根烟,递出。
边子钦这才接过:“狗进厕所偷吃,我都能给它辩论洗白,还用得着你教大道理?”
“这火柴盒……”
“婆婆妈妈。”,边子钦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抢过来,自顾自点上烟。
“哎~好孩子。”
司颂庆嘿嘿应了一句,把烟盒揣进口袋,取下嘴里的桃子,挺直腰才正色、神情认真道:
“老师要说的是:语言是一把利刃,要是使用不当的话,是会变成可怕的凶器的。一定要多从对方的角度去想,激动时的每句话都要经过思考,不管对方是你什么人,都一样!”
“我能分青红皂白,也能一视同仁。”,边子钦也认真回了一句。
“以后跟心薇蕊说话,不要带上同学这个词汇,因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那些人,是伤了她九年的一柄利刃。”
司颂庆看了一眼边子钦,眼神像寡妇:“这堂课,是真没意思,但是…有意思的在后面,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记住老师送你的这句话啊!”
司颂庆叹了口气,语气落寞道:“老师尝试过了,保不住你,一定要多看、少说,别连累还要教书的老师,我不想陪你一起被扛下山啊!”
“什么?”
边子钦不用感觉,都知道不太对了。
下一秒,他就被一个硕大的影子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