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在客房泡有早茶,可以先去喝点润润喉。”
汾秀娟把儿子赶出厨房,继续温和笑着跟沈伊瑶说悄悄话。
边子钦被赶出门,只能去推开客房虚掩着的房门。
黑檀桌椅上坐着个成熟的老帅哥,他正往一个乳白色小茶杯里倒着茶水。
这个乳白小茶杯,边子钦印象很深刻,是小时候奶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在后世这玩意还挺值钱。
倒满七分茶水时,边子钦也走到椅子旁坐下。
边镇仁露出随和的笑容,放下茶壶笑道:“今天又去骚扰哪家闺女?”
这几天,边子钦基本不着家,小半个国庆节都过去了,边镇仁愣是没见过几面这个儿子,他本来还打算带着儿子和老婆,去旅个小游来着。
“父亲,请您正经点。”
边子钦没有客气,拿起小茶杯一饮而尽,抿了下嘴唇感受着那丝苦味,才调侃道:“这银花茶…父亲你泡太久了,这次6分。”
边镇仁轻咳一声提起茶壶:“再给你满上,好好品尝再说话。”
边子钦等茶水倒满,又提起喝了一杯,咂咂嘴感觉还没有第一杯好喝:“5分。”
“你没刷牙吧?嘴巴真臭。”
边镇仁开始皱眉,他觉得这小子才去高中小一个月,怎么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呢?!
边子钦正襟危坐,严肃道:“身为父亲怎么能没点茶技,来,儿子教您怎么游龙戏水。”
边镇仁皱着眉率先抢过茶壶,把边子钦的茶杯添满银花茶:“今天不要乱认亲啊,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客人在我家过夜了,喝完茶你收拾好茶具,吃完早餐就出去吧。”
撂下话,边镇仁直接起身出门,他跟妻子一样,向来不喜骂孩子。
他决定今天抽空必去找六弟这个一中教导主任聊聊天,打听打听学校有哪个兔崽子教坏了儿子。
边子钦没想到年轻时的老爸这么不经逗,其实他只是想让老爸揍自己一顿再尝尝父爱的感觉,因为在记忆中模糊的印象里,老爸每次揍自己都不会很用力。
想证实下记忆真实性的边子钦并不知道,门外的老爸,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生个二胎补救了。
一家人吃完早饭没多久,便散伙各过各的国庆节。
边子钦跟老爸等在院外。
直到心永携着菊花笑,开摩托车来到四合院门。
边子钦指着心永,对老爸解释说道:“父亲,就是他带坏我的,游龙戏水是他昨天教会我的词汇。”
边镇仁听到边子钦这句话,下一刻脸色一僵。
边镇仁本来觉得过来的这小老人挺淳朴,听完话现在看到这个笑容,他暗叹口气。
“你们玩得开心点哈,注意安全。”
只跟心永打了声招呼,边镇仁便转过身进大门,把藏在身后握着的新鲜柳条放在门角离开。
这根柳条只能今晚再用了,用完还能再让儿子找个离水近的地方种下,以后经过能让他多警醒。
刚才在饭桌上吃早餐时,边子钦提过一嘴,教他这句话的人,今天会来找他去玩。
边镇仁还以为是个同村小辈,就乐呵呵的走去散步,顺便折了根柳条带回来,想着那小子过来时,抽他一顿。
如果不是同村人,他也想摆鸿门宴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同学,但是万万没想到,来找儿子去玩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老不正经!
心永一下车,小跑到边子钦面前菊花笑:“子钦,蕊九儿愿意跟沈伊瑶做朋友。”
“那挺好,不过沈伊瑶今天没空,她要陪我妈去泡温泉。”
“唉,那可惜只能明天了,你奶奶呢?”
“出去办点事,她晚一点再去刘湾沟。”
边子钦把装有一些针剂的保温小药箱递出,心永接过。
坐上摩托车后,心永觉得不对劲了:“我提着保温箱怎么开车?”
“放腿中间夹紧。”,边子钦眼神充满嫌弃:“你行不行啊细狗。”
“怎么不行!”,心永尬笑一声夹住箱子,启动摩托车离开。
······
来到沈莺月家时,小丫头已经拉着心薇蕊等待在瓦房门前。
她们穿着灰绿色农村常见的长袖劳动服,心薇蕊穿着解放鞋,沈莺月穿的是旧旧小布鞋。
这双布鞋底色本该是白色的,但可能是穿久的原故,显得乳灰。
“下次,就送两双鞋子给这小丫头吧。”,边子钦有些心疼了,心里暗道一句。
沈莺月在看见边子钦后就挥起小手打招呼:“哥哥早。”
“早啊小月,蕊九。”
边子钦从保温箱里掏出一瓶浅绿色小药水,才让心永拎着保温箱去插上电源。
边子钦打开瓶子倒了一点涂抹在身上,递给沈莺月:“这个驱蚊虫的,你们也涂一下。”
“谢谢哥哥。”
沈莺月接过药水,递给心薇蕊涂了后自己才涂。
等沈莺月涂完,都快递给心爷爷时,心薇蕊才对边子钦小声道:“谢谢···”
“不用谢。”,边子钦笑着回了一句。
沈莺月见这么久还没有新摩托车过来,问道:“哥哥,姐姐呢?”
“姐姐今天有点事情,明天再过来。”,边子钦解释一句,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心薇蕊。
只见她好像因为听到沈伊瑶有事没能过来,松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排斥跟其他同学接触啊,现在甚至是边子钦太靠近,她都还想躲开。
“唉,那只能让妈妈带路过去了。”,沈莺月拉着心薇蕊去拿工具。
边子钦去厨房,跟默默编竹笼的沈林枫汇报了下沈伊瑶,说她今天去泡温泉先不回来。
很快,大家整装完毕,跟着刘灵鹿进山。
沈莺月家的两条狗子昨天下午跑去边家村了,跟着边家村的汪汪队进山,所以这一次进山,边子钦和心永都带了柴刀防身。
心薇蕊跟刘灵鹿背着背篓,沈莺月个子小,只拄着一根小竹竿跟在妈妈后边。
走在小山道上,刘灵鹿时不时给沈莺月科普讲解一些植物。
边子钦看见一株长得比较奇特又不认识的植物,指着试探性去问了下心薇蕊。
“这个是啥?”
心薇蕊没什么社交能力,憋了十几秒才解释道:“···地黄。”
“原来是地黄啊。”
边子钦忽然想起,地黄这味药材里,有一种重要活性提取物,不就是细胞活性针里的一种?
一个小想法从他心里冒出,但想法只是想法,并不强烈,毕竟配料表里提取物共十二种,他只见过配方,压根不懂制作流程。
把小想法藏在心底,边子钦趁着心薇蕊能沟通,紧追问道:“它为什么会叫地黄?”
心薇蕊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词汇,走了两分钟后,才磕巴道:“因,因为···它扎根,在,在…地下的根块是黄色。”
“是中药材吗?”,边子钦笑着又问一句。
心薇蕊点点头。
见她不说话,边子钦见好就收,并没有继续问她,而是对心永道:“这个药材有什么用?”
心永不懂,想了想拉住心薇蕊嘀嘀咕咕几句,才对边子钦笑道:“蕊九儿说,地黄根据炮制方法分为鲜地黄,干地黄和熟地黄,鲜地黄为清热凉血药,熟地黄则为补益药。”
边子钦点点头表示受教匪浅。
一路上时不时问上两句,心薇蕊都会沉默一会,随后磕磕巴巴回答,慢慢的也不像昨天那样紧绷神经不太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