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的脸是方形的国字脸,上面嵌着一双眼睛,这是一双标准的眼睛,可它里面本该有的精神,却似乎被流年的风吹走了。范老师眼下那只鹰钩鼻是很有特点的,它不像别人的鼻子在说话时随着嘴巴而鼓动,而是稳稳地就挺立在那里,如同范老师本人一样。范老师的头发短而整齐,我们虽未有幸见过他在初中教数学时年轻的样子,但确也笃定那满头的发,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不比当年。他们头发稀疏而均匀,染发剂盖不住的苍白,如冰霜铺开来……
范老师是六年级时来与我们相识的,他接替了那位教了我们五年数学并深得民心的刘老师, 也成为了我们人生中第一个教主科的男老师。
据张老师的说法,他本是在初中教数学的,因教的好才被选调入小学。与刘老师比,范老师讲题的思路可能更清晰些, 不过我在他身上感到的,更 多的还是一个男人的威严。隔着整齐的衬衫依旧不难看出他结实的身姿,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他手上厚厚的拳茧,这是让我们感到些许胆寒的。
范老师似乎跟所有老师关系都很好,而他体罚起学生来,也从不留情。连平时最具反抗精神的同学也不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于是这帮孩子就只能把劲儿使在起外号上了。有一次在读题时,他错把橘子念成了居子,从此他便有范居(橘)子的称呼,更多的:范细刨(胞)、乘(cheng四声)客等外号也随之接种而至。
几个月后,我同范老师教的另几个学生成了初中同学,却很少再提到他。毕业前,他只与同学们拍了两张合照,里面没有我。曾几何时,他说:“不要那么看重形式,现在科技发达,想见总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