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温以京。
她早该想到的。
那少年一双桃花眼,清澈透明。见礼入座后,目光停似乎留在了某处。
李知安突然有些不自然地抬眸,恰好撞上了他那炽热的目光,似问好,似质问,似疑测。
“皇上,宾客们已经到齐了。”曹公公俯身在南渡帝李风耳边小声提醒着。
“诸位使者,爱卿,朕有幸能邀请到各位来参加此次的千朝宴。”南渡帝李风举起一杯酒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座席上的使者大臣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离座起身举起酒盏。
南渡帝李风面露微笑地嗯了一声,众人随后纷纷落座。
“皇上,西荣国赠皇上一对白玉琉璃盏,一对黄色水晶如意。”
西荣国太子承桑穆萨摆了摆手,命人抬上珍宝展示。
“快看,天下仅此寻到一对的白玉琉璃盏,西荣国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啊!”
“可不是嘛,那黄色的水晶也价值不菲,看来西荣这次是诚心与我们南戎交好了。”
座席上的人议论纷纷,无一不是称赞那对白玉琉璃盏的。
下面的人议论的越激烈,南渡帝李风脸上的得意就越明显,承桑穆萨的阴暗的笑意也更加放肆。
“公主,你看那白玉琉璃盏多好看啊……”
一个娇艳的女子李朝云身边的婢女也开口称赞道。
“庸俗之物罢了,不过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人物彰显自己的排面罢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李朝云不以为然,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里端着杯盏,她的语气轻佻。
要知道,西荣国的军政实力可是在南戎之上,若不是这西荣国有所他图,又怎么会舍得如此下血本。
李知安见着这些提不上什么兴趣,自顾自的在那里喝茶水。
另一旁北冥国的使者少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随后,他彬彬有礼的离座起身,见过礼后,道:
“皇上,北冥国赠皇上您百余头烈马,我主愿与皇上永结秦晋之好!”
如果说西荣国送的是排面,那么北冥国送的就是信任。
北冥国的烈马是三国之中培育的最好的,无论是身材,还是战斗力。
此言一出,南渡帝李风顿时有那么一刹那呆住了,连忙缓过神来:
“北冥国真是有心了,快快入座。”
少年的面露微笑,隐含了眼底的神色。
可西荣国的太子承桑穆萨就不高兴了,他脸上赔笑着,刻意的隐忍着。
“太子哥哥,这北冥使者也太嚣张了,简直不把我们西荣放在眼里!”
承桑穆萨身边的身着湖蓝色湘裙妹妹承桑南孀撅嘴道。
“就让他们先嚣张几天,大计要紧。”承桑穆萨道。
宴会结束了后,温以京在一处宫道处叫住了李知安。
“公主殿下,可有时间与小可一同熟悉熟悉这皇宫,小可第一次来,迷路了可不好!”
温以京手持折扇,一扇一扇的,一脸笑意道。
李知安闻言,转过身,亦是一脸笑意,道:
“温以京,温姓,我早该想到的,不知道如今我是该叫你温以京呢,还是殿下呢?”
“无论是温以京也好,皇子也罢,你所认识的,不都是我一人?”
温以京打趣道。
李知安闻言,先是自嘲的一笑,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那你可要找错人了,您也知道,我呢,也是刚回来不巧,这皇宫我自然也是不熟悉的。”
“那既然不熟悉,我俩不如结个伴一起熟悉熟悉,如何?”温以京道。
“真是对不住您了,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好,先走了,”
李知安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她不想和这种心思缜密的人打交道。
温以京一把上前,拦住了李知安的去路,眼神没之前那么温润柔和了,但脸上还是一脸的笑道:
“公主,别着急走啊,我这有一个交易,不知公主你愿不愿意听小可我仔细一说。”
“不想。”李知安答。
说着,李知安绕过温以京,独自径去。
突然,温以京冲到李知安前方,揽过李知安,将她逼到了角落里,将她整个人围起来。
这个局面未免有些尴尬,出于本能反应,她推了推他,但他似乎是不想就这么放开。见次,索性也就不在意这些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讥笑,嘲讽道:“温以京,你就这点本事?”
“后面的人都快些跟上,待会儿见了外交使者都给我机灵点!”管事公公的训斥声突然响起,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不远的。
温以京先是没有说话,扭头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又回头看着她那带了几分挑衅与讥笑的目光,也跟着咧嘴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过,这地方人多眼杂,确实不适合谈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什么,我不去。”李知安立马否定道。
“那若是待会儿被别人发现,我是不在意。”他淡淡的回答,不过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叫人听了像是带了几分威胁。
而李知安也确是这么认为的,对面的人就是在威胁她,但她可不是轻易被人拿捏的,她走向了对面的人,勾唇一笑百媚生,她轻言轻语道:“怎么,你威胁我?”
“你的想法不错,可惜,你这种方法对我来说,真的就是不堪一击!”李知安嘲言暗讽着,说话须臾间,她已经掠过温以京到了墙头那边,轻笑回眸看了一眼倚靠在城墙上人。
“郑公公,郑公公,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或许是进了盗贼,郑公公快去看看吧!”李知安冲出拐角儿,指着对面的一处拐角,对着一行来人诉说着情况,好一阵委屈害怕。
郑公公听到有刺客盗贼这种事情,自然也会忧心,他连忙叫住一番巡逻的羽林卫上前探查。
待到羽林卫上前去查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想来温以京也是躲起来,又或者是溜了,李知安心中自言暗道。
“这样啊,也有可能本殿下看走眼了,兴许是只老鼠,又或者是个什么别的畜牲。”李知安解释的明明白白,声音不大不小,当场的人正好可以都听见。
而后,她踩着轻盈的步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