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居安一方,西荣内部针锋相对,南戎科考很快到了放榜的日子。
进士名单已经出来,场地内围满了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一个衣着朴素,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长袍衣者挤入人群,目光死死的盯着放榜名单。
突然,他的眸光亮了亮,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哈哈哈,中了,我中了!”
他疯了似的拉住一个人,激动的分享着自己此刻的激动愉悦。
是的,他是高巍,是这次科举考试的第二名榜眼。
“哈哈哈,高家有望,高家有望了啊!”高巍的高呼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
“今日就是殿试了,都安排妥当了吗?”承桑穆萨沁了杯茶。
“殿下放心,虽然不能在答卷上做文章,但新的一批进士的前三都也已经换成是我们的人。”一个黑色锦衣的老者道。
“不要让我失望。”承桑穆萨淡淡的抿了口茶。
在茶馆听戏曲已经宾朋满座,瞧瞧这都坐到了外面来了。
“欸,听说了吗,今天皇上龙颜大悦,很是赏识今年的进士前三呢!”茶馆外面的人有说有笑着谈论着。
“真羡慕啊,那他们升官进爵可就快咯!”
“是啊……”
过路要去对面书斋的高巍忽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刹那间,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等,二位兄台,你们说今天皇上殿试面见了进士前三?”
听戏曲的甲:“对啊,这位兄弟,你不知道吗?”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怎么可能呢,今天殿试,明明我就是这次的榜眼,我站在这里,那么里面的人又是谁!高巍的预感不好,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高巍三步作两步地赶回了与友人居住的客栈,友人一见他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询问:“高巍,今天的殿试怎么样?”
“什么殿试,你怎么也这么说?”高巍一把推开了友人,脸色愈发难看,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难道不是吗,今天是进士前三殿试的日子,你没去?”
高巍沉默不语。
友人瞧见着高巍这副模样,也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你若是没去,那么殿堂之上的榜眼又是谁?”
“我被人顶替了……”
高巍想来想去这么多,自己还在这里,并未去面圣,而殿堂之上却还有一个榜眼,如此说来,便只有顶替一说了。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有人同情高巍抱怨了一句。
“先如今你要怎么做?”友人问。
“报官。”高巍眸色暗沉。
“可是我们一介书生,又怎么斗得过京城的高官厚禄?要不,我们就回老家,等过几年再来?”友人感叹道。
“斗不过也要斗,我们寒窗苦读十多年,又怎么能轻易被高官厚禄给打败,何止,你若是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高巍咬牙切齿道,眼神里充满了对滥用职权的官员的痛恨。
高巍与友人何止来到了京城的衙内,击打起了申冤鼓。
咚咚咚……响起来了惊天动地地击鼓声。
“草民高巍,有冤情申诉……”
“哗……”衙内的大门打开了:“先去领十大板子。”
在南戎里申冤,无论申冤的人占不占理,凡是击打了申冤鼓的,都要先去领十大板子。
十板子已经过去,友人何止扶着高巍,高巍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跪在了地上,一一道来:
“草民高巍,本是这次科举的榜眼,如今却被人给顶替,望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清白!”
“说话得凭证剧!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这次科举的榜眼?”会堂之上的审判官反问道。
“草民高巍,南戎汶南人,家住汶南镇,这是草民的官府文书,望大人查验。”说罢,高巍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审判官身边的近侍。
审判官接过官府文书,翻开几页,脸色都黑了,扔过文书:“高巍,你是在戏弄本官吗?”
高巍被惊住了,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文书,翻开来看,只字未见,唯余空白:“这,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晴天霹雳,如一猛的大雨倾盆而下浇灌在了高巍的身上,他一介草民书生,除了这个能唯一自证清白,可是如今官府文书也被别人给换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也被压死了。
“来人,将这蛮搅胡缠闹事的贱民给我丢出去!”审判官毫不留情地将高巍以及友人赶了出去。
他被赶了出去,心如死灰,友人连着好几次叫他都没有听见,他挣脱友人的搀扶,两眼无神,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犹如一头死尸。
仅仅是一个上午,他这一闹腾很快的被审判官压了下去。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鬓角间,稀疏的散落下几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以前的客栈,友人何止连着好几次叫他,似乎都没有听见。
何止喝住了高巍,拽着他道:“高巍,你清醒一点,如今小人得道,今年事情的已经发生了,我们一介书生,斗不过他们的,等过个两年,我们再来考也不迟!”
高巍似乎是被何止的话击中了雷点,挣脱开何止的手,质问道:“清醒,我现在清醒的很,现在我们被小人给摆了一道,你想的不是如何申冤,却总想着如何劝我回去,何止,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等等,我俩同吃同住,我的文书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放在哪里……”高巍猛然地一个猜想浮现出来,惊愕失色地喃喃低语。
何止的脸色变了变,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在这里,我们无权无势,若是我们一直追查下去,留给我们的,便只有是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我的文书真的是你换的?”高巍高声惊呼道。
见何止欲言又止的模样,高巍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忌,他拽住对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一遍,我的文书,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手指捏紧了对方的肉:“说!”
“是又如何!我若不做,等待我们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何止咆哮如雷,一把推开了高巍。
“在如今这个世道,奸臣当道,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又有多少条命可以拿去堵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拿着钱,回到汶南,再开一家铺子书馆之类的,难道不好吗?”何止突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你牵住了京中贵人的把柄,他们会放过你们?”高巍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向着外面离开。对于着这一些,他现在也不在意了。
这次殿试被他人代替,就算将来有出头之日,那也是难上加难,毕竟,谁会容忍一个曾经真正的榜眼在朝廷中蹦哒,那当然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最是安全了,毕竟,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