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踏破匈奴王庭

吕布要把匈奴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亡族,灭种,断其根源,绝其未来。

他要让后人提到“匈奴”这两个字的第一反应是“哦,就是那个被吕布吕布奉先杀绝的胡族啊”。

如此,方对得起这一世的重生。

凌晨寅时六刻。

月亮西沉。

天色昏暗,正是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吕布七千精锐整装待发。

人马俱静,但杀气直冲云霄。

马裹蹄,人衔枚。

悄无声息地逼近美稷。

十里。

五里。

三里。

吕布已经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种种味道,那是匈奴人聚集之地特有的味道,难闻之极。

三里。

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

吕布扭头看向徐荣:“子盛,切记,紧随我身侧,片刻不得离开,直至战斗结束。”

“属下谨记!”

“让你见识见识并州儿郎的战斗方式!”

吕布说完,朝传令兵点头。

早就摩拳擦掌的传令兵当即抡起鼓槌砸下去。

“咚——”

沉闷的鼓声宛如冬雷,瞬间击破美稷城内城外的寂静。

连天地间的黑暗都为之一振,露出些许光明。

“咚咚——”

吕布轻夹马肚子,小步前进。

庞大的队伍闻鼓而动,缓缓加速。

在雄浑的鼓声中,速度越来越快。

千军万马冲锋时制造的“轰隆声”也随之响起,贴地滚雷一般冲向美稷城外的大小部落。

美稷城内。

亡命奔逃四五天的于夫罗猛地跳起来:“吕布来了,快跑——”

“向北——”

“去草原上——”

“姓吕的起了杀心,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他现在贵为卫将军,朝廷又成了傀儡,再没人替我们撑腰!”

“跑,跑出去——”

“活着才有资格复仇!”

“去云中郡,走沙南、萁陵、沙陵、乐成、武进、定襄一线,沿途有水源和补给,也有我匈奴部落,尤其定襄一带有数个万人部落,或许还有反击机会。”

“切记,不要走绝路,初冬时节,茫茫戈壁与草原都是死路一条!”

“快点!”

“带上豹儿!”

于夫罗完全没有组织手下对抗吕布的想法。

已经被吕布杀到胆寒。

他知道吕布痛恨匈奴人。

但没想到吕布去了一趟洛阳,比之前更加凶狠。

更没想到吕布真的敢从蔺县一路追击到美稷。

这可是上千里路。

这可是孤军深入。

吕布怎么敢?

可是,吕布就是敢。

不但追了上来,而且连夜发动攻击。

这让于罗夫如何不胆寒?

再想到吕布那鬼神一般的战斗力以及如狼似虎的狼骑,更只想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再不与吕布打交道。

美稷城外。

轰隆隆的马蹄声与震天的哭喊声连作一片,此起彼伏。

吕布依旧一马当先,挥舞方天画戟冲破一个接一个部落,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幼。

所过之处,一片血火。

如此来回反复冲刺。

待到天色微亮,战斗结束。

美稷城外除吕布以及麾下狼骑,便只剩下些许早已麻木的汉人奴隶。

大军围城。

小小的美稷城墙低矮破败不堪,说是城,其实就是个不大的土围子。

但这土围子对不事生产也不懂建筑技艺的匈奴人而言,已经是相当不错的驻地,至少可以略微遮挡风雪,比帐篷更安全。

此时,数千名匈奴贵族老弱妇孺跪倒在城门口。

最前方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捧出一根权杖:“我等向天神发誓,甘愿做将军奴仆,永生永世绝不反悔,只求将军刀下留情!”

权杖是黄金权杖,上边镶嵌着各色宝石,极华丽。

吕布冷笑一声,朝徐荣道:“这老太婆是匈奴人大祭司,是匈奴部落中权威仅次于大单于的贵族。”

“那权杖便是匈奴大祭司的象征,在匈奴人心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一群人全是贵族妇孺,他们在并州作威作福多年,早已经不需要像先祖那般生活在草原上拼命,已经骑不得马拉不开弓,是一群被于夫罗抛弃的可怜虫。”

徐荣恍然。

吕布不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

刚开始还以为匈奴人搞内讧,分了逃跑派和乞降派。

原来只是一群没有逃跑能力的贵族妇孺。

“那主公……会接受他们的乞降吗?”

“乞降?”

吕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没有回答徐荣的问题。

而是缓缓举起方天画戟。

猛地下劈。

“杀——”

大军冲锋入城。

碾碎一切挡在铁蹄面前的人和物。

暖阳东升时分。

大军出城,向东北方向追杀于夫罗。

身后的美稷城已成死城,城内无一活人,鲜血和尸骸铺满街道,只留下失去主人的牛羊马在圈里发出不安的躁动。

吕布不紧不慢地追击,沿着于夫罗逃走的方向,一边追击,一边清扫沿途的大小匈奴人部落。

徐荣有点焦急:“主公,再不追,那于夫罗就跑草原上去了。”

吕布轻笑:“并州地势复杂,山多水也多,与你们辽东以及司隶完全不同,在并州,听我的。”

说完,命令大军以正常速度追赶,不求速战。

于夫罗亡命狂奔,一口气跑到沙南县,纠集驻扎在沙南周边的匈奴部落凑齐两万人,略作休整,同时派人查看后路。

得到“追兵仍远”的消息,长长松了口气。

看向左骨都侯:“我等损失惨重,更折损左贤王,如何是好?”

左骨都侯类似于大汉朝廷的丞相,主要负责王庭政务,闻言叹息:“吕布势大,宜暂避锋芒。”

“这让我如何甘心?”

“单于莫慌,吕布虽然势大,但不可长久。”

“哦?”

“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这才得以晋升高位,实则毫无底蕴可言,得罪袁氏等士族,又杀戮过重,未来必遭反噬,我等只需在草原上休养生息苦练精兵坐观吕布失势,届时挥兵南下,并州依然是我等囊中之物。”

“也只好如此。”

“其实,单于还可以直接上书汉朝廷,诉说吕布种种。”

于夫罗皱起眉头:“朝廷暗弱,天子已成董卓傀儡,有用?”

左骨都侯微笑摇头:“单于,这么做并非想要朝廷有所作为,而是要把吕布所作所为宣扬天下,让天下人共同讨伐吕布,要知道,我等可是朝廷附庸,更曾多次出兵助朝廷平叛,吕布此等行径,形同谋反。”

于夫罗大喜:“原来如此!”

左骨都侯接着道:“同时,也可给袁老大人一个交代,让袁老大人知道非是我等办事不力,而是吕布太过凶悍,这也能为袁老大人在朝堂之上攻击吕布提供助力,万一袁老大人真有办法借此机会撤销吕布职权……”

“哈哈哈哈哈——”

于夫罗放声大笑:“可笑吕布,果然是有勇无谋之辈,只知厮杀,不懂政治,如此,再能打又有何用?”

左骨都侯微笑行礼:“正是此理,单于宜速速遣人南下洛阳,送上重礼,诉说吕布残暴。”

于夫罗点头:“先过河,过河之后立刻拆掉萁陵桥,否则我心不安。”

这时,亲卫匆匆跑来:“单于,大,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