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瞪圆了眼睛,少年长着一双跟性格大相径庭的杏眼,即使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比李令宸一个女子的眼睛都要大。
“你、你敢这样与我说!”为什么让路?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裴遇可谓是玉京一霸,哪里碰过这样的钉子,盛气凌人惯了,连怎样与李令宸斗嘴都不会。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谁不是对他裴小霸王毕恭毕敬,就连当今怀光帝的两位皇子,都得客气着些,给安定侯府和两位长公主几分薄面,李令宸是第一个当面怼他的人。
李令宸说不欲跟小孩争执是认真的,至于怼一句什么的,她三十七度的嘴不是时常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吗?嘴一下而已,这能叫争执?那真是小看李令宸的混邪属性了。
她怎么舍得怼裴遇呢,这可是送上门的工具人。
什么能比跋扈公主招摇过市更吸引人眼球的呢?当然是玉京唯二的两个混世魔王把臂同游。
别看围观群众都吓跑了,他们的世纪会面定然已经传到了各府的案上,这年头,流量未必是王道,但没有流量是万万不行的,就像这本小说,先不说写的怎么样,凉穿地心。
李令宸故意挑衅一样,尾音上扬,“像裴小公子这样的纨绔,不学无术,只会闹市纵马,踩踏农田,想必是永远也体会不了什么叫君子风雅。”
“两日后有一场旷古震今的棋局,当为华阳第一棋,猜猜是谁没有被邀请?”
“原来是你啊,裴小公子。”
李令宸的阴阳怪气稳定发挥,她口中的“闹事纵马、踩踏农田”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案例。
裴遇刚学会骑马的时候,一马鞭拍下去,什么闹市农田统统都得沦为马场,若不是裴遇足够壕横,随手就撒金瓜子,皇宫门口告御状的鸣冤鼓都能开演唱会。
陆安曾经也是纨绔,但离着裴遇这个天花板还差得远呢。陆安给妹妹们买簪花都要抠抠搜搜攒钱,裴遇一顿饭就能吃进去十个陆安的小金库。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说的就是裴遇,不仅是这口吃的,剩下的“喝玩乐衣食住行”,也是极尽奢华。正因如此,后世的历史学者们不止一次怀疑,裴小公子和后面出现的裴将军可能是同名的两个人,娇气霸道的混世魔王,怎么可能靠死尸的血肉、带着五千轻骑就直捣戎狄王庭?
李令宸与裴遇虽是第一次见面,也常听闻他的名声,准确来说,李令宸的对外人设有很大一部分是参考的裴遇本人。
壕横这点她不敢学,养着公孙明卿这个吞金兽,一枚铜钱都得掰两半花,而不说人话这一项是她天生的,属于自由发挥。
裴遇这几年被圈在家里学习也不是白学的,若不是真的学有所成,安定侯府哪里能把他放出来继续作妖?
棋艺?呵,他裴遇头悬梁锥刺股好几年,就为了重获自由,不是,为了惊艳所有人,有一番话,他从闭关第一天就一直憋在心里,就等着今天好好装一把。
我,裴遇,已经是你们高攀不起的学神了!
“华阳第一棋?没有我裴遇,如何敢称天下第一棋?”
“哦?”还真是意外之喜,李令宸本想用激将法,管他裴遇感不感兴趣,只要能出现在棋园就是她的胜利,听裴遇这意思,竟是有意下场?
李令宸这时候又没有公主包袱了,什么人设都不重要,“裴小公子既然有兴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裴遇:“啊?”
通常来说,不得拉扯一番吗?进展这么快的吗,他怎么有种上套的感觉?